托考伊在电脑中输入了一大堆防护程序,自以为天衣无缝。
事实上他也确实得到了天衣无缝的效果——从进入网页到损毁文件的全过程,都没有一丝波澜,看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七璃和公安这边已将全过程录下来,并且找到了他的IP地址,几经比对发现,IP定位和佐佐木贤人的IP位置相同。
并且,藏有深山财团犯罪证据的网址,本来在明面上就只有松田、目暮、若松警视和佐佐木贤人知道。
而有的时候,公安警察办事,并不需要过于严密的证据链。
对此松田阵平冷哼一声表示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幸好如此,他们才能顺利进行下去这一切。
安全屋内,降谷零收到消息后迅速联系里理事官,警视厅公安部内出现了黑衣组织的卧底,当晚整个零组都别想睡了。
降谷零从他和诸伏景光的安全屋离开,走之前,深深看了景光一眼。
青年凤眼微微弯起,“保重,zero。”
降谷零温和的微笑略显无奈,“你才是啊。”
他去抓警视厅的卧底,不代表苏格兰的任务不用做,甚至于,任务会更加危险了。
金发警官故作轻松地开口,“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想了想,还是没敢说下去,原因无他,这实在太像flag。
不吉利。
于是他们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
降谷不由得想起那一年风雪夜,他从安全屋离开时,有朋友为他包扎伤口,陪他离开。
所幸如今,挚友仍在。
也会一直在。
他将为此拼尽全力。
————
凌晨两点,零组的里理事官松原介在警察厅黑着一张脸,周围是好几个眼下青黑的公安警察。
查到谁是卧底并不容易,但已知佐佐木贤人是卧底的情况下,想要再找出些证据,就不难了。
按理说,事情进展得顺利,他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但问题在于,警视厅公安部那边,和他政见不一。
“愚不可及!”里理事官搞不懂对面的逻辑。
警视厅公安部那边觉得,证据确凿,直接抓回来审,简单快捷,还能避免他向外传递消息。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
松原介并非无能狂怒,他坐在那里气势慑人,说出来的话有理有据,“对方不一定只安插了一个卧底,且有可能持有其他传讯方式,贸然将其带回很可能增大我方卧底暴露风险,你们引以为戒!”
“是!”
眼看无法光明正大地进行大规模活动,他单独留下了降谷零。
当年,松原介参与了卧底成员的挑选,他知道降谷零有位关系很好的同期再毕业时同样不知所踪,既然不是在他们部门,那必然是在警视
厅公安部。
后来降谷在组织里遇到景光,自然要将这个消息上报回公安。
从那时起,松原介就一直担心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现在摆在了他们面前。
降谷站在松原面前,看着里理事官目光沉沉,大有深意。
他已经预料到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降谷君,必要的时候,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是什么意思?
是到了最坏的情况时,就算诸伏在他面前受尽折磨,他也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能救他,不能悲伤。
“明白。”
他答应下来,但他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且,必要的时候,他会在不损害公安和同僚利益的情况下,不顾一切。
确切的说是,阳奉阴违。
看着降谷严肃正经的表情,松原介突然笑了。
“知道你在想什么。”理事官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又很了解降谷零,他知道,这小子想的绝对不是出了事之后撇清关系,而是琢磨着鬼点子去公安部那边插上一脚。
“去吧。不要直接出面,自己做好善后事宜。”
降谷先是一怔,继而声音洪亮立正敬礼,“是!”
鞠躬离开。
警视厅公安部这边,佐佐木贤人已经呆在秘密审讯室里。
黎明将至,他仍旧一言不发。
若松警视深恨自己识人不清,在审讯室与佐佐木相对而视,从对方眼中,他看到了胜券在握。
“扛着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凭借你对你们组织的了解,你以为他们会救你?”
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若松目光凛冽,他也不赞同上峰直接把佐佐木贤人抓起来的做法,哪怕是编造一个特殊任务需要集体上交手机的由头,也好过现在。
他是诸伏景光的卧底联络人,这话时候,必须先为他的安全打算。
警视冷笑一声,锐利的气势拉满,“你觉得我能轻易让你找到真的吗?”
佐佐木贤人仿佛哑巴了一般。
“说实在的,佐佐木,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他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但是也不能怀柔得太厉害,要适当强硬,避免让对方感觉出他完全是在演戏,“上边觉得还能给你个机会。虽然我并不同意。”
警视掷出重磅消息,“我们怀疑你,远比你知道的早得多。”
——这当然是假话,只是用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而已。
显然,并未奏效。
尽管公安动用了一些灰色手段,但他依旧神采奕奕,第二天下午,仍旧什么都没说。
此时距离诸伏景光的任务时间门,不足十小时。
托考伊和组织的联络次数本就不多,基本上传回消息之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会再联系,所以直到这天下午,诸伏景光都没接到任务取
消的消息。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一切照旧,到时间门继续做任务,见机行事;二是联络公安部,想办法通知宫田议员,取消今晚的活动。
前者容易落进罗网,后者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风险相近,他选择相信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