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以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另一边的单奚泽。对方正不紧不慢地拿起面前的方巾擦拭嘴唇,眼神沉敛平静。
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毕竟单奚泽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样。
吃过晚饭后又坐了片刻,陆以朝觉得也该走了,便提出了告辞。而单奚泽也跟着站起身:“我送你。”
陆以朝想说让自己的司机来接就行,迟老爷子却也在一边劝道:“就让奚泽送你吧,你们几年不见,正好多说说话深入交流。”
……其实某种意义上,在不久前她们已经深入交流过了。
“走吧。”显然没有容陆以朝拒绝的余地,单奚泽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实在拗不
() 过她,陆以朝只能跟着她出门。
坐在单奚泽的车上,坐在前方驾驶位的对方忽然开口。
“以后要找我直接去我住处就好,或者去我公司,不必来迟家。”
陆以朝一怔,很快明白过来,单奚泽是觉得自己会受她牵连被迟家人不待见,不想让自己在那里待得不自在。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抵达陆家,单奚泽送她下车,却不打算跟着进陆家小坐,只让出来迎接的陆家佣人快些带陆以朝进去,说是夜风太凉。
陆以朝在沉沉夜色中回过头。单奚泽的车仍旧停留在原地,仿佛要看着她彻底进去才肯安心离开。
这种感觉像极了从前。
陆以朝似有所思地转回去。
她想琢磨清楚单奚泽在想些什么。对方现在总给她一种在顺着她演戏的感觉,此刻的习惯是真,流露的感情是真,可有时给她的感觉又很违和。
陆以朝很想知道,单奚泽对自己的底线在何处,要到什么地步才会暴露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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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以朝按照单奚泽发给她的地址,去了对方的住址。
在外面按了门铃,看起来像是家政阿姨的人从别墅走了出来,似是早有预料地问道:“是陆小姐吧?”
对方迎她进去,一边告诉她单奚泽就在书房。走入宽敞的客厅,陆以朝先听见了两声狗叫,而后一只金毛串串跑了过来,看起来十分活泼。
金毛毫不认生地过来嗅了嗅她,忽然兴奋地摇着尾巴对她汪了几声。
“小球?”
陆以朝意识到什么,犹豫片刻后试探着唤出声。
一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金毛尾巴摇得更欢了。小球像以前一样在她脚边蹭了蹭,然后仿佛要为她领路一般,迈着步子走上楼梯,走出几步还回头瞅瞅她跟上没有。
陆以朝也就跟了上去,一路跟着它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书房里,女人立于书架边,似乎在看手中的什么东西。听到声响之后,抬眸看向她:“你来了。”
陆以朝看清了单奚泽手里拿着的东西,滞了几秒。
是那张相片。
当年陆以朝回去取东西的时候,箱子里就只剩了日记,相片和书全都不见了。
她强压下情绪,平静地说:“原来在你这里。”
单奚泽则淡淡回答:“我还以为,是以朝特地留给我的。”
“书也是你拿走的吧。”
“以朝一走就是四年,总该留点东西让我有个念想。”单奚泽一笑,放下手里的相片,朝着陆以朝走近,“找我有什么事?是想问我打算怎么帮你,还是……想我了?”
“如果我说,是想你了呢?”陆以朝弯起眼眸,笑意却不及眼底。
单奚泽没说话,只是拿起陆以朝的手,探进自己衣领里。
陆以朝笑意一顿。
对方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你这是……又想做了?”陆以朝眸色复杂。
单奚泽却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面对喜欢的人有欲望是人之常情。既然以朝你说想我了,为什么会不想和我做?”
于是陆以朝被压在书桌上,女人柔软温热的身躯攀附过来。又是一场旖旎。
行进到最后,单奚泽微喘着哑声问陆以朝,是喜欢自己当初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青涩被动模样,还是喜欢自己现在主动的样子。
陆以朝指尖原本冰凉,此刻却因为单奚泽身上的温度而发热。
她闭了闭眼,并不回应。
见她不说话,单奚泽又低笑一声。
“还是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就像破开先前的伪装,终于说出深埋在心底的话。
陆以朝一滞。
她有一霎的错觉,仿佛对方已经知晓了所有的真相。
看过日记和相片的单奚泽,为何会说出自己从未喜欢过她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