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红那原本泛红的脸蛋一下变成青色了,“你说什么?”
金弓夫人也从那马车中跃了出来,对薛红红道:“少奶奶,我早和你说了,这小子说话可不中听了,你昨日还夸他生得不错,真是……”
“真是瞎了狗眼。”段小庄顺口接道:“昨天你们踩我那两脚爽不爽啊?”
薛红红最恨别人嘲笑自己的容貌,大多数人因为她爹,可都是一个劲奉承她的“如花容颜”,她昂着下巴道:“姑奶奶愿意踩你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段小庄在心底狂撇嘴,你爸你爸,难道你爸还能是李双江不成,“最不怕就是炫裙带关系了……你又可知道石观音是我的谁?”
薛红红冷冷道:“是你的谁也没用,她已经死了。”
段小庄:“她儿子还没死呢……不对,那你知道杀死她的人在哪吗。”
薛红红:“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楚留香,在我爹面前,又算个什么,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段小庄:“加上昨晚,你问的可是第三遍了,虽然昨晚已经给过你答案了,我还是第三次回答你,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谁,我怎么知道啊。”估计“你知道我爹是谁”就是薛红红的口头禅了,不管别人知不知道都要问一遍,大概后世什么“我爸是李刚”就是从她这儿来的,这正宗的武二代啊。
薛红红的马脸一下黑了,“我爹是薛衣人,你若不想死,现在跪下来向我道歉,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段小庄:“你爹也只能是薛衣人了,要随便换个人,你以为你还嫁得出去吗?”
薛红红被踩到痛处,羞恼的道:“你敢再说一遍?”
段小庄:“你让我说我就说吗?你求我啊,不过你求我我也不说,什么时候你的鼻子比你的嘴巴要小了再来求我吧。”
薛红红忍不住摸上了自己那个比嘴巴还要大上一倍的鼻子,“好……好,现在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饶过你了!”
段小庄嚷道:“你今日要是打不死我,就把这儿的粪都舔干净。”
薛红红抽出剑,“我今日要是打不死你,就没有脸做薛家的女儿了。”
段小庄跳到楚留香背后,“快点,快点来舔……打!我就站在这儿不动。”
薛红红看他躲在楚留香背后,咬着嘴唇不屑的道:“躲在男人背后,难道你是女人吗。”
段小庄幽幽道:“壮士,如果是和你比起来,我就算女人。”
薛红红:“……”
金弓夫人嚷道:“少奶奶,不用对这小子客气,你早该动手了。”薛红红:“是的,我早该动手了。死兔子,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段小庄愣了一下,死兔子?难道是说兔爷,这不是古代用来称呼基佬的嘛,他摸了下自己的脸,郁闷的想,白是白了点,也不至于成兔爷了吧。
薛红红脚尖一踮,飞身至前,手里两柄短剑寒光瑟瑟,刃似飞虹,一眨眼间就出了七剑,划向楚留香。她虽然性格骄纵,但总归是薛衣人的女儿,家学渊源,剑法很不弱。
可偏偏她遇上的是楚留香,楚留香反手搭住段小庄的腰,身体生生横向平移了一丈,躲过那疾若飞虹的七剑。
薛红红眼中闪过惊讶,想起昨夜楚留香躲过金弓夫人银弹的身手,又想到这里是掷杯山庄,盗帅和左轻侯是好友那是天下皆知的,她不禁道:“原来你真的是楚留香。”
段小庄在楚留香背后手舞足蹈,小人得意,“快点把这些粪都舔了!”
薛红红狠狠瞪着他:“你有种就从他身后出来,看我不切了你!”
段小庄嘿嘿笑道:“我偏不,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就来打我,打不到你就把粪舔了,否则你就不是薛家的女儿。”
薛红红死死盯着他和楚留香,自知不是楚留香的对手,段小庄赖着不出来她也无法,眼睛一转道:“哼,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你们要真算男人,就跟我走。”
段小庄:“我们算不算男人还要你来说吗?”
薛红红打量着楚留香,目光游离在他脐下三寸的部位,意味深长的笑道:“有些时候,一个男人到底算不算男人,当然要女人来说。”
楚留香被她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十二分想捂裆。
薛红红再将目光投向段小庄,“像你这样的,就不算男人。”
段小庄想都没想:“你再说我不是男人,信不信我把你射对面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啊。”
薛红红愣了愣,随即很快领悟段小庄话中深意,脸上浮起了娇羞的红晕,“真是下流无耻。”
段小庄一抖,“我擦……”
楚留香无奈地看他一眼,小声道:“你说的也太过了吧。”
段小庄:“一时没忍住……”以为他想射薛红红呢!擦,要射薛红红他宁愿做基佬射楚留香!当然,楚留香应该不会让他射……
薛红红:“哼,你们究竟敢不敢和我走?听说盗帅胆量极大,石观音、水母阴姬,都败在他手上,现在看来,和那个兔爷不过是一般货色嘛,还是畏惧于我爹的威名?”
大概女人都喜欢什么事都扯上欣赏的男人,就算楚留香方才一句话都没说,也连带着中枪几回了,他摸摸鼻子,“我当然敢去,只是你切莫再说话了,否则我会忍不住往你嘴里塞几把稻草。”
薛红红对自己爹的武功十分有信心,她认为这世上能胜过她爹的人绝没几个,而楚留香必然不在此列。何况她家里还有个武功同样很高的二叔,楚留香要是能从这两人手下逃过,她还真能把那些粪都舔了下去呢。
薛红红带着他们到了薛家庄,刚踏进家门,就得意洋洋的回头道:“你们要是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让我爹给你们留个全尸。”
楚留香背着手,淡淡道:“我就怕少奶奶受不起。”
薛红红昂着头,“我爹是薛衣人,我怎么受不起。”
段小庄一眼就瞅见她背后有个穿花衣衫的小老头正蹑手蹑脚的往这边走来,不动声色的道:“我说,施少奶奶,你们家家规严不严啊?”
一听到家规两个字,薛红红竟然抖了一下,深受其苦的样子,“我爹治家极严,不过也极护短,若他知道女儿被欺负,你们猜,你们会怎么死呢。”
段小庄:“那么不敬长辈是怎么死?”
薛红红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做……啊!”她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只因为她那个傻子二叔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她的发髻,狠狠的一扯,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痛死了,谁!谁!”薛红红根本毫无察觉,猛然被拉的往后栽倒,狠狠的摔在地上,凄厉的大叫,仿佛要死了。恐怕她不要说在自己家,就是整个松江府,也没受过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