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护卫看展昭要搬箱子,风风火火过来帮忙,将来他们景哥儿考中进士入朝为官,他们这些搬过书的全都有功。
苏景殊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碎碎念,“那么多书我一个人看不完,你们真的不要陪我念书吗?其实考个进士再回开封府当侍卫更有牌面,到时候朝中文臣来找茬也能硬气的骂回去,真的不考虑考个进士吗?文状元有难度还有武状元,你们的武功那么厉害,分开考的话可以每个人都当武状元,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公孙策看着他们闹着走出去,摇摇头说道,“展护卫近来活泼了许多。”
包拯促狭的应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苏景殊打着道谢的名义去开封府,回来时却带了更多的资料书。
老苏“卧病在床”没有出面,这次是苏轼苏辙兄弟俩出来迎接。
大苏看着蔫儿了吧唧的小老弟笑的不行,要不是还有个小苏拦着他不让他乱说,他们家小小苏非得“感动”到哭出来不可。
书房被新得来的学习资料塞的满满当当,苏景殊也不敢随随便便往外跑了。
他爱学习,学习爱他,他和学习就是双向奔赴的美好爱情。
埋头学习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国子监的仲夏月考核。
仲月考论,苏家父子四个全都擅长策论,最不怕的就是考这个,考场上洋洋洒洒数千言,出来后还是那个精神满满的小小苏。
太学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偶尔听点外面的八卦就是调剂,他们官家折腾了那么多天,终于还是扛不住压力给赵宗实赵团练个名分。
只是这个名分是皇子,不是太子。
两府三司的相公和宗室王爷被他这一次退一小步的做法给气笑了,但凡他能在面对契丹人的时候能这么坚持,他们也不至于非逼着他立储。
官家立皇子的诏书发下去,赵宗实依旧拒绝,他要给他生父守孝,不想给官家当儿子。
立他为皇子的诏书只下了一次,他拒绝的奏疏上了十多份,用数量来证明他是真情实感的拒绝当皇子,而不是推推搡搡欲拒还迎。
官家这次彻底傻了。
他前几次将赵宗实送走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毕竟不是他的儿子,接到皇宫交给皇后抚养是那孩子的福分,宫里有皇子后被送走也是理所应当。
被接进宫就意味着有继位称帝的可能,没有人会拒绝他。
可他这次想错了,那孩子铁了心不愿意进宫,诏书已经送到他跟前了还是不愿意。
拒绝的奏疏连上十多份,他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哪一份里都看不出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被匆忙喊过来救场的八王爷:……
自作孽不可活,这能怪谁?
但是这事儿还真得他去劝,他要是不去劝,官家拖来拖去又会把立储之事搁置到一边。
宗室子弟的学识脾性他都清楚,赵宗实幼年被接进宫交给曹皇后教导,曹皇后出身将门,给他启蒙的老师也都是当世大儒,那孩子天性纯孝爱读书,即便不能为大宋开疆拓土,当个守成之君不成问题。
八王爷带上宗室的长辈一起去劝,连说带劝连拖带拽强行把人拉进皇宫,这才终于把皇子之名安在了他头上。
京城连着好些天的八卦都是官家终于有后了,幸好官家没出宫,不然看到街头巷尾全都在期待皇子登基怕是得气死。
据说可怜的赵团练被拽走的时候拉着府上门房的手不松,眼泪汪汪的叮嘱门房看好他的府邸,等过些天皇上有了儿子他还会回来。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谁听了都得骂一声官家不做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储
位算是定下了。
即便官家依旧没松口要立太子(),有个皇子的名分将来登基也是名正言顺。
赵团练被强行带进宫当皇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苏景殊已经能想象他和官家相处起来有多尴尬了。
人家现在不是说走就走的小孩儿,而是拖家带口的成年人,他娃都生了好几个就这么让他抛下妻子孩儿进宫是不是有点过分?
兴许八王爷私底下又和他说了什么,近来宫中没有再传出什么小道消息,百姓唠嗑也只能来回说之前的旧事。
月考结束后是放假休息的日子,不管考的怎么样,太学生们考完脸上都带着兴奋。
周勤慢悠悠走出来,趁同窗们都还没走远宣布他要回老家的消息。
一众同窗:???
不年不节不放假,回老家干什么?
周青松紧张兮兮,“你家里出事了吗?”
苏景殊也紧张的不行,“还是你在太学待的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勤笑道,“家母年事已高,前些天来信提到身体不适,我身为人子却不能在家奉养母亲实为不孝。”
书什么时候都能读,奉养母亲的时间却不多,所以他准备回老家照顾母亲,在老家考过解试然后再进京考礼部试。
到时和这些同窗科场上相见,再较量一番也不迟。
周勤要回老家奉养母亲,这个理由一出来谁都说不出劝他留下的话。
苏景殊有些舍不得,“你路上小心,记得跟着大商队走,千万别落单。”
虽说世上还是好人多,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遇到了坏人,小心点没坏处。
周青松和周勤同吃同住几个月,这时候也很舍不得,“不等成绩出来了吗?”
这家伙成绩那么好,直讲先生们都说他能稳进甲班,那么好的成绩离开太学多可惜啊。
“周勤兄都要回老家了,还在乎什么成绩?”旁边的同窗拍拍他的肩膀,“话不多说,去外面正店给周勤兄践行?”
同窗离开京城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践行肯定不能少,苏景殊和王雱不能喝酒也不会缺席。
街上的店铺分正店和脚店,正店可以自行酿酒,也可以将酿出来的酒卖到别处。
酿酒的资格不好获取,据说京城只有七十二家店有这个资格,所以称之为七十二正店。
脚店不是客人歇脚的店,而是没有官府酿酒许可的酒楼和摊位,规模不见得比正店小。
要喝酒就要找歌女妓子陪酒陪唱,苏景殊和王雱年纪小,还没到参与这种活动的时候,平时顶多跟同门一起听个小曲儿,再多的话就算家里不说他们也不敢。
一群人浩浩汤汤往外走,孙直讲路过的时候忍不住摇头,“年轻人,没定性。”
梅尧臣似是身体不适,掩唇咳了几声,然后才笑道,“稳重就不叫年轻人了。”
学生的答卷已经写完,接下来是他们这些直讲忙活的时间,看看这群小
() 子这次写的怎么样,回头去国子学那边比比,能和那边打个旗鼓相当才好。
国子监的考试是放在一起的,太学这边考完,隔壁国子学的学生也都交卷出门了。
苏景殊等人出门没走几步,不远处的巷子里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嚣声。
“赵清,你是不是有病?”庞衙内气的跳脚,“我们俩都考不合格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是不是欠揍?”
名为赵清的宗室子叉腰对骂,“你考不合格是你自己没本事,我学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我考不合格?”
庞昱上下打量,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小胖脸上的不屑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就你?还合格?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怎么说都说不到一起,互骂之后便嗷嗷呜呜打成了一团。
苏景殊:……
惹不起躲得起,退退退退退!
一群人心照不宣全当没听见,绕过巷子走到大街上立刻忘了刚才听到的动静继续说笑。
所有人都不觉得国子学的衙内们打架斗殴和他们有关系,成功没有掺和进去的苏小郎和王小郎也这么觉得。
直到第二天一早,苏小郎在家门口收获一位庞衙内。
小小苏:……
庞昱脸上带着乌青,见着人后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不知道赵清那小子这次多过分,他把殿下家的二哥儿抱来当挡箭牌,那小孩儿才三岁!三岁!”
他口中殿下是刚成为皇子的赵宗实,进宫之后还被改了名字,他如今不再是赵宗实,而是皇子赵曙。
苏景殊:……
就算对面找了个年仅三岁的帮手,庞衙内找他也没用啊,他又不是三岁。
庞昱捏着拳头骂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问道,“景哥儿,你还有没有私藏的唐门暗器,炸药那样威力太大的不要,能吓唬人就行。”
苏景殊揉了揉脸,两眼无神,“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