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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贿赂的权贵是上一届状元苏子安”一出,雅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更衬的外面的热闹清晰可闻。
旁边三个人齐齐扭头,“上一届状元苏子安?”
苏景殊:???
奇耻大冤!!!
“我都不知道考题怎么泄题?”
他过年在忙什么太子殿下最清楚,写话本子不需要时间吗?写计划书不需要时间吗?
后来匠人制出眼镜,他白天在司农寺干活下衙跟着太子殿下去给朝中老臣送眼镜,别说他不知道考题,就算知道考题也没时间泄露出去啊。
哪儿来的神经病胡说八道?不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吗?
太子殿下点点头,“确实,考官们出题时你正忙着,连题目都不知道自然没法泄题,定是落第举子在胡乱攀咬。”
庞衙内怒发冲冠,“我相信子安,这事儿肯定和他没关系。”
赵世子也连忙表态,“就是就是,这事儿肯定和他没关系。”
赵顼揉揉震得发疼的耳朵,“我也相信子安,你们小点声。”
现在外面那么多人都在往贡院跑,要是知道谣言中的上一届状元在这儿他们就别想出门了。
“不行,我受不了这委屈。”苏状元很生气,当即撸起袖子要出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
“且慢,现在外面人太多,我们等会儿直接去开封府。”太子殿下抬手将人拦住,“春闱放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开封府肯定会派人过去,与其在外面和造谣之人争吵不如等开封府的人过来找,到时候直接去开封府,看他还能再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庞昱捏紧拳头,“那人明显在胡说八道,不应该直接把他抓进大牢吗?”
赵清这会儿也不抬杠了,“就是就是,应该直接抓进大牢。”
苏景殊深吸一口气,“开封府拿人要有理由,能金榜题名的毕竟是少数,贡院那边肯定还有更多落榜士子在起哄,不然消息不会传那么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中最不缺的就是自命不凡的家伙,他自己还时不时会自恋觉得他是天下最优秀的五好青年呢,文人通病谁都躲不过去。
每届进京赶考的都有七八千人,这七八千人进京之前都是当地的天之骄子,然而能金榜题名的只有三四百人,落榜考生中不服气的肯定有很多。
秋闱放榜春闱放榜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落榜的考生愁归愁,污蔑别人偷题泄题就没意思好吧。
春闱考试那么严格,贿赂考官还有可能,贿赂权贵有什么用?
阅卷官又不知道试卷是谁的,要贿赂权贵也得等到春闱成绩出来有资格去殿试了再贿赂也不迟,提前贿赂鬼知道谁是谁?
再说了,贿赂权贵就贿赂权贵,但凡造谣的那人随便挑个京中权贵他都不会觉得旁边会有人起哄,偏偏那个“被贿赂的权贵”是他。
权贵有泄题的可
能,他有没有泄题他自己还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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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题就泄题,骂谁权贵呢?
太子殿下好声好气劝道,“谣言止于智者,包大人一定能还你清白,不生气不生气。”
小小苏深吸一口气,捏着茶杯转过头继续骂骂咧咧。
谣言止于智者,天底下哪儿来那么多智者?
这是他前些天操纵舆论的报应吗呜呜呜呜呜呜?
庞昱小心翼翼凑近看了一眼,好的,上好的青瓷茶杯已经在桌上磕出裂痕。
嘶,待会儿让赵清把杯子钱赔给店家,不然他怕他可怜的小伙伴意识到今天不光倒霉催的被污蔑还要赔钱后怕是会气晕过去。
如此贴心,不愧是他。
被打发去赔钱的赵清:???
出钱的是他,凭什么不连他一起夸?
要是平时赵清肯定已经和庞昱吵了起来,但是今天情况特殊,看在惨遭污蔑的小伙伴的面子上他不和庞昱一般计较。
可怜的子安,当年他被点为状元就有人污蔑他,今年他没参加科考,结果春闱成绩出来又有人说他泄题,他都没机会接触考题上哪儿泄题啊?
这倒霉催的。
太子殿下托着脸叹气,“我爹也够倒霉。”
这是他爹即位后的第二届科举考试,第一届有人诋毁状元被虢夺功名,第二届刚放榜就又闹出来类似的事情,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回头和他爹说说,俩人一起找个寺庙拜拜去去晦气,免得下一届再出现这种离谱的事情。
他们子安现在说是“权贵”有点勉强,三年后是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子安有那么多正经事要忙,总不能天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闹的头疼。
不生气不生气,京城的大师多的很,里面肯定有能驱邪的真大师。
苏景殊:额……
倒也没到特意找大师驱邪的程度。
几个人在雅间里同仇敌忾,不多时开封府的衙役找过来,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开封府要说法。
开封府的衙役都是熟人,苏景殊咬牙切齿过去打探消息,贿赂权贵应该不会只贿赂一个权贵,让他看看连累他一起被抹黑的到底是谁。
然而,衙役一脸遗憾的告诉他,“那位学子状告的只有苏状元您一个。”
苏景殊:???
要不要这么欺负人?
赵顼拍拍他的胳膊,“往好处想,那些人朝中大臣一个都不认识就知道你苏三元的大名,说明你在读书人中名气大。”
苏景殊捏紧拳头,“殿下怎么不说那些人朝中大臣一个都不敢得罪,就知道我出身寒微好欺负呢?”
“怎么可能?”赵顼眨眨眼,“你现在都是‘权贵’了,不好欺负着呢。”
庞昱和赵清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你现在是不好惹的‘权贵’,是能在春闱之前泄露考题的有本事的‘大权贵’
()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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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权贵子弟不要在他面前提“权贵”俩字,他感觉他马上要患上“权贵PTSD”了。
对了,待会儿几位真正的权贵子弟记得不要上公堂,他怕谣言源头看到真正的权贵直接认怂。
旁边三位立刻保证,“放心,你不喊我们我们绝不露面。”
虽然在开封府有包大人肯定没问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后台这种东西可以不用但必须得有,讲道理的事情让包大人来干,必要的时候他们仨负责不讲道理。
太子殿下看看跃跃欲试的左右护法,默默把他自己从不讲道理的队伍中划掉。
他和包大人一起秉公执法,不讲理的事情留给这俩家伙。
赵清和庞昱不怕被弹劾也不怕被骂,他被弹劾后果还是有点严重的。
左右两位护法也知道太子殿下的形象不容抹黑,路上就说好待会儿有需要的话他们两个上前冲锋陷阵,太子殿下和包大人一起稳坐大后方就行。
污蔑和春闱毫不相关的官员泄题啊,这么离谱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看热闹的时候必须冲到最前面。
这种事情不只他们第一次遇见,全京城都是第一次遇见,毕竟科举考试虽然严格但是也有做手脚的可能,但是状元泄题是真的没这个可能。
也不看看负责春闱考试的都是什么人?哪个考官不是胡子一大把?
上届春闱的主考官冯京冯大人当年也是三元及第,官家钦点他当主考官的时候还是有一群人说他资历太浅年龄不够,要知道那时候冯大人已经四十多岁了。
想当考官首先要过年龄关,他们苏状元再过二十年年龄都不一定够,指望他泄题这不是搞笑吗?
快走快走,看看到底是哪个大聪明闹事。
看热闹的百姓从贡院一路跟到开封府,人挤人挤人,把开封府外的大路堵的严严实实,不明所以的百姓看这边那么多人也跟着凑热闹,打听出来里面是什么热闹后也跟着往里挤。
上次这么热闹还是乐平公主状告她那负心汉驸马,难得有免费的大戏必须往前冲,看不到现场的话他们回家都没法和街坊邻里交代。
人群之中,被污蔑贿赂权贵才得以金榜题名的周勤一言不发,他不明白先前和他亲如兄弟的结拜兄长为什么会忽然发难。
没错,闹出动静的正是进京赶考的两位周勤。
春闱结束到出成绩中间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绝大部分读书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都会尽情游玩,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们差不多也玩尽兴了,到时候考中了就留在京城准备殿试考不中就直接回家准备下一届的考试。
周勤的计划和大部分人略有不同,等成绩这段时间尽情游玩,成绩出来后不管考没考上他都不会再准备下一届考试,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京城,所以要尽可能将所有能玩的地方都玩过来一遍儿以免留下遗憾。
他本身就是
() 个爱玩的,之前又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读书人缺钱可以怎么挣,更知道花钱要往哪儿花,从贡院出来没两天就把接下来一个月的花销给挣到了手。
同名的结义兄长家中不富裕,他也提过带兄长一起出去赚钱,只是被拒绝了,之后外出游玩同样被拒绝,说是外面热闹不喜人多,留在客店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