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很久之前就想过设个专管江湖人的衙门,只是当时要忙的事情太多,不着急的事情都往后排,朝堂和江湖泾渭分明,之前不怎么管也没闹出大乱子,拖延几年也没什么。
越往后事情越多,成立六扇门也就一直拖着没管。
既然王相公提起,那就来看看那臭小子之前写过的策划书。
纸上写出来的很令人心动,可不可行却不好说。
这份策划书官家看过,政事堂的几位相公也看过,这么说吧,除了太子殿下强烈支持,其他人看过后都只是笑笑。
说句不好听的,条例司下发的政令看上去也都很好,推行到地方却漏洞不断,江湖人比普通百姓更难管,估计到时候漏洞更多。
不是江湖人不
能管,而是没有那么多能用的人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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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花间的作品《[北宋]给苏轼当弟弟的那些年》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看来不光科举的教材要改,武举也要顺带着改改。
同样都是习武之人,无法无天的江湖人比不过正儿八经考上来的武举生。
能参加武举就说明有报效家国之心,武举也是科举,虽说偏重武艺但也要学文化课,考出来的进士不像寻常江湖人那样大字不识几个。
读书认字才好沟通,当官和其他事情不一样,最忌讳的就是说话说不清楚。
年轻就是好,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
苏洵听的脑壳疼,又来了又来了,记吃不记打是吧?
处处都是用人的地方,他选的人有几个是能踏实干实事的?
开封府和江湖人接触的多,包拯觉得用江湖人来监察地方官的主意可行,不过就算是他也想不出谁能接这个差事。
江湖人爱憎分明,其中很大一部分对朝廷的态度都不友好,让他们来盯官商勾结比朝廷特意派人去地方监察效果更好。
只有一点,六扇门管得住那些江湖人吗?
会不会有人故意干扰官员办差?会不会有人被贪官收买?
江湖人会武功,万一和官员起冲突暴起打人怎么办?
如果要用江湖人,地方军肯定也得动起来当一道防线。
牵一发动全身,设新衙门容易,把衙门操办起来可不简单。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说,这种事情展昭从来都是只听不掺和,吃着吃着发现旁边几个人都有点蔫儿脱口而出,“大人把问题列出来给景哥儿寄过去不就行了?”
谁弄出来的问题谁来解决,多简单点事儿。
旁边几位顿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好主意。”
虽然那臭小子经常异想天开,但异想天开的好处就是不会被条条框框圈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说到点子上了。
老王放下筷子感慨道,“放那小子出京实在浪费。”
苏洵抿了口茶,“不用提前调他回来,他不回。”
展昭没忍住问道,“为何?”
老苏老神在在的说道,“他说他把登州的官学上上下下梳理了一遍,还把程元花大价钱建的豪华官署用来当学堂,明年秋闱登州学子一定能创造辉煌,他要等下届科举出成绩再走。”
政绩,都是政绩。
臭小子说干多少活就要表多少功,他不抢别人的功劳,别人也别想捡漏摘他的果子。
啧,忒小气。
不愧是他儿子。
其他几个人看着嘴上嫌弃其实与有荣焉的苏洵,心道不愧是父子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京城纷争不断,看那小子在登州待的挺开心,继续待在那儿也不错。
年节过的热热闹闹,假期总是那么短暂,眨眼间就迎来了治平四年的上元节。
() 明月如霜,火树银花,大大小小的城池都有花灯,登州的花灯节不像京城那般盛大,但也是家家欢声笑语外出游玩。
上元节过完就要收心干活,以前过年还能拖延到出了正月再进衙门,这几年不行,他们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太勤快,上行下效,各个衙门的官差也都勤快的很,这种情况下谁偷懒就分外显眼。
当显眼包风险太大,一举一动都会被旁人看到,还是随大流最稳妥。
年前十一月收回了秋天借出去的钱,虽说朝廷一再强调青苗法不是为了敛财,但是看看一来一回赚到的钱,再说这话的时候实在有点心虚。
正月里要开始贷夏料,正好试试把贷款分成不同种类的效果。
登州太穷,和那些能交得起利钱的富户相比,交不起利息的贫民才是大多数。
不只登州,大宋所有州县都是如此,再富庶的地方富户的数量也有限,大部分还是那些看天吃饭的百姓。
风调雨顺收成好就能吃饱,遇上天灾或者朝廷不做人就吃不饱,甚至还要沦落到卖田卖祖宅的地步。
许大人之前的反馈受到了官家的表扬,官家也准了他们在登州继续尝试,法子已经在朝堂过了明路,接下来干什么都不算自作主张。
苏景殊本来还担心朝中大佬吵架殃及无辜地方小官,毕竟因为提举官被贬而耽误正事的地方不少,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贬的是谁。
现在不担心了,经过许大人的开解,他现在对朝中大佬们有十足的信心。
也是老王运气好,遇到的反对派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不会用栽赃陷害那些阴损的招数,要是碰上庆历年间那些反对派那才是真正的焦头烂额。
大宋的朝堂都是能人,一部分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另一部分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也有能力,可以说他们政斗误国,但是不能说他们没本事。
庆历新政时那些反对派在地方为官时也都是为民谋福的好官,但是耍阴谋诡计的时候也都不含糊。
夏竦夏英公污蔑富弼富相公谋反就不说了,王拱辰以一己之力将推行新政的君子党主力贬出去好几个,然后就有了后世课本上的《岳阳楼记》和《醉翁亭记》。
后世课本上的名篇在当世也是名篇,两篇文章一出,王拱辰的名声急转直下,一不小心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了,老王掌权后直接把他打发去了应天府。
王拱辰是状元及第,庆历年间辽国得寸进尺想要大宋的地盘是他据理力争骂回去的,之后任三司使出使契丹拜御史中丞,除了排除异己的时候手段强硬也没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但是大宋的朝堂上得罪人不可怕,当官没有不得罪人的,起起落落很正常,可怕的是名声坏了。
一旦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认定这不是个好人,再有本事也只能辗转各地坐冷板凳。
韩相公富相公这些庆历年间推行新政的中坚力量都吃过栽赃陷害的亏,要是吃一堑长一智把旧政敌用过的手段用在新政敌身上老王还真不一定
能招架得住。
运气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没有运气是真的不行。
苏通判很快投入新一轮的青苗钱借贷工作之中,然而没几天,京城来的信件就打乱了他的工作节奏。
庞昱带着大包小包从京城过来上班,顺路带了些不着急的信件,登州没多少能用得上他的活儿,因此赶路的时候也不着急,等他到登州已经出了正月。
苏景殊看着信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些不着急?”
庞昱凑过去瞅了一眼,非常笃定,“放心,不着急,你慢慢写,等明年回京述职再给他们也来得及。”
六扇门成立后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是白搭,与其搞个空架子不如先不搞,他们准备先折腾皇城司。
皇城司平时存在感不高,不过动起来还是怪吓人的,对官员来说被皇城司的探子抓住把柄比被钦差御史抓住还可怕。
被钦差御史盯上还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辩解,被皇城司的探子盯上却是直接连着证据一起放到官家面前,证据都准备齐全了还辩解什么,除了认罪受罚也没有别的选择。
幸好他只是个单纯的纨绔,皇城司所有探子都盯着他也不用害怕。
庞衙内不懂用人的弯弯绕绕,信带到他的任务就结束了,就是还有点别的事情,“小秘密,太子殿下要悄咪咪来登州微服私访,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到。”
苏景殊倒吸一口凉气,“保真?”
庞昱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这谁敢保真?”
他已经离开京城,现在让他说京城的消息他一个都不敢保真,万一太子殿下还没出门官家就反悔了呢?
不保真不保真,得等太子殿下出现在登州才能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