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忠说:“许是要等两盏茶的时间。”
云芝芝点了点头。
裴忠显然很有经验,就这么刚好快到两盏茶的时间,裴珣就和
谢艒出来了,谢艒将裴珣一行送出主院,去了旁边的雅室。
裴珣一人屋里静坐,裴忠领着护卫守在外边,等裴忠让雅室的婢女都退下去了,裴珣招呼云芝芝进去。
“等会谢家十房的人要过来。”
云芝芝说:“我还以为我们直接去找谢舫。”谢舫就是谢六姑娘和谢长宁的父亲,卫燃曾经的未来岳父。
“如今谢氏十房微弱,只剩下一独女,我若亲自上门,许是会给他们带来不少风言风语,借由谢氏嫡长房传话,既可免去各界猜疑,也可隐瞒住卫燃。”
云芝芝不由一笑,裴珣这种体贴的分寸感,很让人生出好感。
嫡长房请隔房的人过来商谈事,在谢府完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尤其十房因为不肯过继子嗣,谢舫这段时间一直被请过来。
谢舫此次过来以为又是家主要训他,或者族兄劝他。
一路之上还想这次用什么话术逃过去,谁知没有被带到正房,而是去了一旁待客的雅室。
雅室外头的侍卫,谢舫从来没见过。
周围的谢家仆人和婢女都不在,显然来人地位举足轻重。
想他谢舫这一支在族中话语越来越小,除了谢家的族兄们,他并没能认识到什么大人物。
进了门,谢舫看到裴珣后不由一愣。
互相见礼后,云芝芝在一侧护卫时由高往低看,谢舫似乎受了点惊吓,虽很快反应过来,还是让云芝芝看到了。
裴珣怎么也不会给人一种惊吓,正常反应是惊讶才对。
而惊吓,说明谢舫心中非常排斥恐惧见裴珣。
云芝芝和裴珣其实做好第一次从谢舫处得不到什么讯息的准备,又或者得到的讯息是五年前的,随着时间过去,那卫燃许是会为了不连累到未婚妻和岳父,没有再联系他们。
现在看来,谢舫许是知道的有些多。
“裴家主寻谢某来,可有事?”谢舫强行镇定,询问道。
云芝芝发现了,裴珣也看到了,两人本就是冲着谢舫而来,谢舫一进门,他的情绪反应就都在两人眼里。
“想请谢十叔帮个忙。”
谢舫忙侧身避让礼节:“不敢,裴家主可先说。”
裴珣说:“听闻谢十叔交友广阔,曾有一友人门下有一神奇的幻术师,可将男变女,少年变孩童,正逢下月是在下祖母生辰,便想讨一此人与祖母贺寿。”
谢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从来没传出过什么友人有幻术师,可谓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只能干巴巴的回答:“裴家主是否记错了,我认识的友人门下并未听过有什么幻术师。”
“谢十叔,我门下有人亲眼看见你家小公子和那幻术师在幽州走了一趟。”
随后又笑说:“谢十叔许是忘记了,您还和那位友人结成了亲家,这么多年,谢六姑娘一直待字闺中,可见谢十叔很看重那位女婿。”
谢舫一听,他低下头忙说:“裴家主说笑了,小女待字闺中
并非是因那婚约,而是我的私心,小儿身体自小紊弱,自从五年前,小儿当众吐血昏迷,最后精细地养了十一年还是舍我而去,我就做好了给小女招婿的打算,日后也好将孩子过继到小儿膝下,裴家主应该知道,女子招婿本来就难寻,我家六姑娘又心高气傲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才拖了下来。”
似乎怕裴珣不相信,谢舫又说:“说来也是巧了,前些日子,我家姑娘说看上了一个寒门儒生,若非洛京出了大事,现下我许是见着了人,人若是不错的话,再过三两月许是能请裴府喝喜酒。”
这话完全出乎云芝芝意料了。
裴六姑娘为了卫燃敢罪犯欺君将人救出来,五年又不曾定亲,应当是对卫燃情根深种了,怎会突然改口要嫁人了呢?
“那确实是件喜事,不知是哪位名士?”
谢舫笑容满面:“一个岳姓儒生,说来,和裴家主同出一门。家里住得偏,在东水坊长怡巷去了。”
“麓山学院的学子?”
谢舫点点头:“是,只是他考进去后,裴家主已经归京了。”
云芝芝察觉裴珣目露释然,只听他道:“那要恭喜谢十叔了。”
“我家月儿一直就没少让我操心,没想到今年让我满意了一回。我就希望她日后少沾染是非,好生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裴珣说:“有皇后殿下在,谢家姑娘定然会平安喜乐。”
谢舫就朝着裴珣行了个大礼。
就说了这些,裴珣把人给放走了。
云芝芝还在琢磨着,等裴珣说:“芝芝,我们走了。”
云芝芝才想到一些什么,她不确定的问:“谢舫这是招了?”
裴珣微笑点头:“如此看来,五年前的事怕是谢六姑娘和卫氏门客一同谋划的,谢舫不知情。”
云芝芝又问:“东水坊长怡巷?”
裴珣说:“信一半吧!”
云芝芝不由说:“这是不是太顺了,这么大的事,谢舫说招就招,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裴珣说:“我这诓他说拿到了证据,他许是早就看不惯谢六姑娘做的事,我再保证他此次若是说的都是真的,谢六姑娘当年的事就此作罢,这才是他松口的原因。”
云芝芝回想了下,原来平安喜乐竟然是裴珣的诺言。
他们说话,如果云芝芝不是提前知道裴珣的目的和事情的因果,只怕是听不懂。
“还是小心,万一他说的是假的,引你过去就不好了。”云芝芝对此,还是需要保持怀疑。
裴珣安抚说:“现在京中封锁,他们若要大动,怕是永远出不了京都了。此次东水坊,我要么抓到人,要么就扑个空,并不甚危险。”
云芝芝一听这话,马上意识到不对。
真不危险的地方,就像之前说来这谢家,裴珣就直接邀请她去了。
现在去一个疑似危险的地方,裴珣却强调不危险,这是在让她安心,然后撇开她独自去吗?
“我?不是,我们?”云芝芝不高兴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