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父的声音似乎叹息一声,声音也比之前温和:“如何能怪你,是她不配做你的母亲。这样也好,你算彻底死心了,我也能放心不少。”
裴珣略有沉默,说:“让祖父一直担心,是孙儿不是。”
祖父声音慈和:“阿珣,既然你放下了就要彻底放下,不要再让我担心。”
“是。”
此时有心关心案宗的事了。
“你可有查到什么?”
裴珣过去捧出其中一卷:“我在查卫氏昔日族人门客的名录。”
裴晋(祖父)接过来看了
() 一眼:“你怀疑此次刺客是卫氏的门客余孽所为?”
隔间的云芝芝也不由一惊,她还在想法打听晔侯裴氏,现在就让听到了。
裴珣的祖父竟然说卫氏的余孽……联想洛京现在没有卫氏这个世家,难不成卫氏被灭了?
裴珣斟酌一下词句:“祖父,前些日子,京外一则故事流传甚广。”
裴晋抬眼看裴珣。
随后云芝芝又听了一回裴珣讲陆满救主的事。
裴晋看完:“不是那些寒门子弟扬名手段?”
裴珣缓缓摇头:“祖父,这故事一直在京外流传,若只是编造为了扬名,应早早入京传入众世家之中,可这故事直到这两日,才传进洛京,还因时隔多日,早已无法查到故事源头。”
“而且扶风山没有陆氏后人存在,只有一个姓陆的哑仆在扫墓。”
裴晋作为老家主,裴珣说的这么明显,他一瞬间也推理出来了很多。
“继续说。”
“祖父,太熙二十七年前,陛下仁政慈爱,宗室百官十分敬服,所以陛下出入市井,身边无一侍卫之时未曾遭遇行刺。”
裴晋脸色微变。
“太熙二十七年十月,陛下以谋逆之罪诛杀卫氏满门。之后五年,陛下依然宽仁,只四日遇刺方酷烈一些。陛下若听了这个故事,只怕会立即猜疑卫氏有遗孤。”
裴晋若有所思说:“昔日,我裴氏奉命看管卫氏一族,我裴氏与卫氏孤儿也算结了仇,你和陛下同一日遇刺,便是将所有证据都指向此次遇刺是卫氏遗孤所为。这一出,会让我裴氏落下看守不利的罪名。”
裴珣微微点头:“所以我在查当年卫氏门客名录,想确定卫氏遗孤真假。若为真,幕后之人就是借此事打击我裴氏,我想,左右不过是那几家世家利用了卫氏遗孤做了棋子。若是假的,设下此局只怕所图极大,想要弑君图谋皇位,但他对我裴氏是敌非友。”
“阿珣,依你看,你觉得卫氏遗孤是真是假?”裴晋考教说道。
“祖父,许是为真,帝后伉俪情深,东宫储位稳定,诸皇子也未开府,此时弑君未免儿戏。”裴珣说得明确。
裴晋微微点头,他也是如此作想的。
“你做的不错,以我对陛下了解,陛下会将寻找卫氏遗孤的事交给你去办,幕后之人也会推波助澜,让你去捉拿卫氏遗孤。”
说到这里,裴晋脸色有些难看:“那卫氏遗孤能养出四个逃离皇城的绝顶刺客定然难缠,这是让阿珣你身陷险境,只怕想我裴氏问罪是假,逼你入危局才是真。”
裴珣自是能看明白:“祖父,我会小心。”
裴晋想了想:“你先查着,一切等陛下下旨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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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晋走了,不让裴珣送他。
云芝芝确定裴珣祖父离开,有些不安的从隔间走出来。
“我好像听了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
裴珣招
呼云芝芝坐下,只用三个字就把云芝芝给安抚住了:“我信你。”
云芝芝看着此时的裴珣,她觉得此时裴珣格外好看,像镀了一层圣光一样。
她有些被蛊惑,突然有些冲动地对裴珣说:“我帮你!”
裴珣气质温和,嘴角含笑,温柔的说道:“你应当听到了,会很危险。”
云芝芝说:“我知道的,能从皇城全身而退的刺客肯定不凡,可我还是……”说到这里,她不由停住了,怕裴珣心里有负担,然后笑容灿烂:“我觉得,有时候人生需要一点冒险才有趣。”
裴珣为云芝芝的豪气有所感染,他说:“小心行事,若有不对,我若叫你离开,你不可强留。”
云芝芝点点头:“我肯定比你更珍惜自己的小命。”
裴珣便答应了云芝芝。
云芝芝已经听到卫氏之事,自不用再偷偷去洛京打听。干脆直接询问裴珣,也许,她和裴珣可能找的人会是同一个人。
“裴珣,那卫氏满门有多少人?”
裴珣将卷宗给了云芝芝。
“三百四十七人。”对上了三百余人这个说辞,云芝芝的心是有些沉重的,这里面名单里有妇孺婴儿。
“他们卫氏真的造反了吗?”云芝芝问。
裴珣认真的说:“你为何有此猜测?”
云芝芝低声说:“我昨日寻书看,看到了银月灵莲的记载!”
裴珣看了看这满室藏书,芝芝竟这般巧合的寻到记载秘闻的前朝书籍。
云芝芝岂会没有错过裴珣那眼中闪过的复杂之色。
“真真假假,都来不及了,卫氏以银月灵莲而兴,十五年后又因灵莲而灭,许是这就是命数。”
云芝芝知道裴珣因为自己外家多少有些被逼迫信了命数的。
她打开手中卷宗,说:“裴珣,不说这事了,我们来找找,这些人里面,谁才是可能活下来的卫家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