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终是起身,向殿外离开。
江萤在原地愣立了阵。
也回过神来,捂着通红的脸,匆匆忙忙地到浴房里洗沐。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过去。
殿外金阳散尽,东宫里华灯初上。
江萤独自坐到镜台前,正拿布巾擦拭着还未干透的长发。
身后的槅扇却豁然被人推开。
容澈阔步自殿外回来。
江萤下意识地回过脸。
还未启唇,双颊便被容澈掐住。
他抬起她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继而拧眉道:“江萤,你是哪里清减了?孤怎么没看出来?”
江萤羽睫轻眨。
她不欲与他争辩,便顺着他的话说道:“殿下说没有,那便没有。”
容澈薄唇紧抿。
他凝眸注视她顷刻,终是抓着她的手腕将她自镜台前带起。
江萤踉跄着跟上他。
迈出寝殿门槛的同时问道:“殿下要带臣妾去哪里?”
容澈头也不回地道:“给你加餐饭。”
话音初落,容澈便拽着她走到寝殿里的小厨房前。
在容澈的命令下,原本已熄火的小厨房里再度生火。
厨娘与帮厨嬷嬷们上下忙碌,很快便给她做出整整一桌的点心。
江萤被容澈摁坐在桌前,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糕点:“殿下,臣妾刚用过晚膳。”
容澈抬手将嬷嬷们遣退。
“让你用就用,哪来的那么多话。”
江萤拗不过他。
也唯有选着清爽的点心暂且用些。
但半块隗叶冷淘还未吃完,窗楣间便传来喵喵两声。
却是雪玉循着香味找到小厨房来。
此刻正顺着窗楣跳下。
它刚跑到容澈身边,还未来得及撒娇,便被容澈摁着脊背拎起。
“又是这丑猫。”他的目光落在雪玉的脊背上,毫不客气地道:“秃了更丑。”
江萤也转过视线。
看向容澈握在手里的雪玉。
上次凤仪殿偏殿失火,雪玉的长毛也被炒焦了两撮。
她在回东宫后便拿小银剪给它剪了。
如今还未彻底长好。
要说秃倒也没错,但要说丑——
江萤替雪玉鸣不平道:“雪玉不丑。”
她放下筷子,将雪玉抱到怀里:“白白糯糯的,像个团子,哪里丑了
?”
容澈敛眉,本能地想要反驳。
但目光落在她面上时,似又短暂地想起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终是将话语咽下。
“吃完了?”他看向江萤搁下的银箸。
江萤点头:“臣妾方用过晚膳,如今用不下许多。”
容澈挑了挑眉:“那就回寝殿。”
他道:“办正事。”
江萤明眸微睁。
她连忙往后团身:“臣妾还没用完。”
容澈凤眼微寒,将搁下的银箸再度塞进她手里。
“那就继续吃。”他看着江萤,一字一顿道:“孤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吃到天明。”
江萤接过银箸,也不得不重新在椅上坐落。
而容澈也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他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像是非要看她将这一桌子的点心都吃完不可。
江萤起初的时候还能用些。
后来实在是半块也吃不下,眼见着容澈要出言冷嘲。
她便趁着他开口之前,连忙将一块杏仁酥放进他的碗里。
容澈瞥她一眼,还是将这块杏仁酥吃了。
江萤微微松了口气。
在他吃完后故技重施,又挟了块槐花糕在他碗里。
容澈眉心微皱。
但还是接着吃下。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江萤又将面前大半碟红豆糕都端到他的眼前。
容澈终是忍无可忍。
他抓住江萤的手腕,阻止她的无耻行径:“你爱吃不吃,别拿给孤。”
江萤立即见好就收。
她趁机搁箸起身:“那臣妾便先回寝殿。”
容澈冷嗤了声,也将银箸搁下。
跟着她回到寝殿。
简单的洗漱过后,江萤换好寝衣躺在榻上。
还未阖眼,便被容澈握着腰肢揽入怀中。
他掌心与胸膛上滚烫的温度传来。
令江萤的身子轻轻一颤。
在低首顺着她的脖颈吻落时,江萤艰难地转过身去,以指尖抵上他的胸膛。
“殿下不可。”她红着脸道:“臣妾明日还要入宫。”
今夜不能不睡。
容澈反握住她的素手,凤眼里晦色深浓:“那就改日。”
江萤刚松了口气。
却又听他冷冷道:“改日再去!”
话音落,裂帛声起。
单薄的寝衣被扯开,雪白莹润的肌肤赤露在夜色中。
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容澈毫不迟疑地低头吻上她。
江萤呼吸颤抖,慌忙抬手掩住心口。
容澈挑眉,毫不费力地将她的素手掰开。
就当他再度俯首想要咬上的时候,江萤急忙往后团身。
“殿下不可,殿下,殿下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吗?”情急之下,她将容隐的话复述出来。
容澈扣在她腰间的手倏然收紧。
“江萤!”他自她的心口抬首,那双凤眼浓黑如夜:“孤没看出你哪里清瘦,反倒是胆子愈发的肥了!”
江萤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她连忙找补:“明日之事不能耽搁。”
她看着容澈的脸色,试探着道:“待从宫中回来后,臣妾再向殿下赔罪?”
容澈注视她半晌。
终是拧眉收回攥在她下颌间的手。
江萤心弦微松。
正想换寝衣重新睡下,腰肢却又被容澈握紧。
容澈将她梏入怀中,拂过她耳畔的气息炙热,语声凶狠得不容半分诓骗:“记住你今夜说的话。”
否则,他定要让她知道。
什么叫做,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