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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上

熟悉的音乐将记忆带到过去。

看到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

日光灿烂,昂首挺胸地说。

一班的温绾同学,我一定会和你白头偕老的。

江景程抬手,想和少年握手,对方却只是冷漠地掉了头。

如果时光能穿越,十六岁的江景程,也许恨不得把二十六岁的他打死。

他就在老城区绕啊绕。

一圈一圈地绕。

去熟悉的街道,操场,巷口。

试图寻找一班的那位女同学。

绕到栗子糕铺子前。

这儿招牌早已更换,恍若隔世。

他敲响大门,里面的人在一阵咚咚声被吵来。

大晚上的能有谁过来敲门呢。

岳老头这样想着。

出门一看,却不是那丫头。

岳老头很久没看到江景程。

第一眼没认出来。

这清瘦混沌的模样,真的是曾经跑来无数次,给心上人买甜点的少年吗。

……

安城的雪越下越大。

隔壁市的雪反而停歇。

温绾连续忙碌十个多小时的拍摄。

保暖衣物备好,不小心忽视鞋子的重要性。

普通平底鞋在雪地里没踩两下,脚冻得生冷生冷的。

冷就算了,地面非常容易打滑,一不小心就摔了个屁股墩。

同事开玩笑今天医院最热闹的就是骨科。

为了不耽搁拍摄进度尽早收工回去,一行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在一天内完成录制的工作。

这次是在市区落的脚,温绾没和同事挤的标准间,宋沥白

() 给她订了总统套房,陪她一块儿。

他人来是来了,心还在工作,不是接电话就是用笔电。

每次看他正经工作的样儿,温绾就想撩拨,胳膊热乎乎地黏上去,妖媚得跟只小狐狸似的,主动环住他的脖颈,“老公。()”

宋沥白稳如泰山,嗯。?()_[(()”

“你这么忙为什么还要过来陪我。”

“不忙。”

这还叫不忙吗,她只着一件浴袍,平时他早就上手,现在成佛似的,一直看着屏幕。

上次车祸后蔚蓝宣发部门抓稳营销的机会,让一月间各型号车辆的销售额翻一番,市值蒸蒸日上,企业影响力被进一步扩大。

宋沥白更忙了。

再忙,仍然要过来陪她。

就是吧,有点敷衍。

温绾靠近他耳际,吐气如兰,“你真的不忙吗?”

他视线没动,淡淡应:“嗯。”

“那能听到我说话吧?”

“听到。”

“那我现在想吃蓝莓蛋糕和巧克力冰淇淋,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酸痛的小腿?”

好大一个。

脑筋急转弯。

宋沥白视线一瞬不瞬看着屏幕,左手抬起覆在她的腿上,思维敏捷,有条不紊说:“等我看完这则报告后帮你叫个蓝莓蛋糕的外卖,现在是冬天且你经期快来了,不适合吃冰淇淋,可以换成奶茶,然后往我这边靠靠,你那酸痛的小腿我够不着。”

“……”

温绾深刻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两个脑子。

竟然能在专心致志工作的同时不掉入她话中的陷阱里。

“不好玩。”她悠悠叹息,“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小腿伸过来。”

“不用,我不想你按摩了。”

“但我想按。”

“……”

他知道她今天工作很累。

刚来酒店时,脸蛋被风吹得通红,围巾包裹着的耳朵尖尖冰块似的凉,他没来得及问一句,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只说了句,抱。

就像久别重逢那次,要抱抱。

拥抱有着和亲吻不一样的心动。

她不说累,只说抱,他就能猜到了。

温绾把小腿递过去,宋沥白抬手按摩的时候,肩膀上的浴掉袍落一角,露出骨感和肌理感清晰的肩侧,以及那道深刻的黑色刺青。

她注意力被吸引。

“不帮我提一下吗?”宋沥白没腾出手来,了然瞥她,好整以暇勾了勾唇际,“你还想看多久?”

“嗯?不能看吗?”她嘀咕,“肩膀而已,其他地方我都看过了。”

“……”

平时关了灯是不怎么看得到全身的。

那次醉酒后她带他进的浴池,自然就看全了。

她总是能。

不动声色地,语出惊人。

宋沥白喉咙微动,拿起一旁的

() 杯子抿了口冷水,得先搞工作再搞她。

温绾始终没帮浴袍提上去,饶有兴致打量那处刺青,“这个像莲花又像字母F的纹身,有什么含义吗?”

他含糊嗯了声。

“代表什么?”她好奇凑去,“是对我表白的话?”可是,莲花代表的是圣洁,并不适合于表白。

“不是。”

“那是什么。”

他越拖延不说,温绾的兴致就越大。

“说啊。”温绾指腹敲了敲肩膀,温热指尖触碰莲花刺青,“和我有没有关系?”

“有一点。”

“有一点是多少。”

“我能不说吗?”

“不能。”

“那说了你不能生气。”

“好。”

温绾愈发好奇。

到底什么事要这样瞒着。

“就是吧。”宋沥白神色不那么淡然,捏了捏眉心,“那次运动会,你不是穿的白色短裤裙吗。”

“嗯?”她有印象。

就是她跑完比赛低血糖快要晕倒那次。

她穿的是运动类的短裙,短而不露,因为还有一层内衬。

“你的纹身,和我的白色短裙有什么关系?”她疑惑,“难道我当时的短裙上有莲花的标识吗?”

“没有。”

“那为什么提那条裙子。”

“因为我看你穿那件裙子后硬过。”

温绾的脸上浮现出惊讶,“啊?”

这件事很久远。

运动会通常选择阳光明媚的天气,温度卡在炎热的时候,她短袖短裙,他穿的也不多,送她去医务室的过程无法避免触碰。

都是少男少女,青春悸动。

当时反应不大。

到晚间,他后知后觉想起来。

明明抱她的时候,一直绅士手,从来没触碰到哪里,风意吹拂,还特意帮忙压过裙摆,所以挺不明白,为什么会梦-遗。

连续三天三夜,他早上醒来换裤子。

对纯洁的她心生歹念是很不齿的行为,可怎么都压不住心性。

最后在当初抱她那条臂膀后面纹了朵象征神佛至纯至洁的莲花。

是心理作用,逼迫自己就范。

刚开始纹身是浅白色的,后来再补色,补着补着形状变得更精致宽阔,颜色愈发深邃,代表愈发按捺不住的心性。

真相告知后,宋沥白许久没听见她的回应。

他侧首,她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他背后。

“绾绾?”他低声道。

她没应。

不会生气了吧。

这事儿,宋沥白不太想说。

实在是。

轻浮。

“绾绾……”

他再喊她的时候,只觉得肩膀的位置一热。

温绾忽然倾过去,唇息在纹身处洒落,抿了抿唇,轻轻吻过那片

黑莲花。

瞬时,宋沥白喉骨生涩,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仿佛电流穿过。

他一动不动维持现状,只有黑莲花刺青的位置,被咬出浅淡的牙印。

温绾轻笑地从后面抱过他,“原来是这样子的。”

她对刺青的出处,只有新奇。

宋沥白低声:“嗯……?”

“原来你以前。”她煞有介事补充,“就不是个好东西。”

“……”

沉淀这么久。

原来是准备骂他呢。

宋沥白撂下工作,一侧身将她捞过来吻。

她可真会亲,无师自通,上次拎领带强吻,这次趁人不注意时偷亲刺青,他怎么可能忍住不还回来。

温绾被逮到怀里,亲得接不上气,眉眼不自觉洇红,瞳孔亮晶晶,没什么诚意地认错,“好了好了,你是好东西还不成吗。”

“别笑了。”

“嗯嗯。”

她点头应,眼里漾着的笑意越深。

宋沥白拿她没辙。

她抬手又在刺青上打了个圈,“那只有一层含义吗,我为什么看它也很像F的。”

“嗯。”

“这个也有寓意?”

“你猜。”

那就是了。

在他身上,就没有巧合。

“那F是什么意思。”

她十分好奇。

她的名字没有带F,没穿过F字母的衣服,他为何会注意到这个字母。

宋沥白眼尾上扬,看她那么好奇,故意吊胃口,“亲我一下告诉你。”

得寸进尺。

“你不要脸。”她一边笑,一边拍他,“这也要亲。”

“嗯。”

谁让这十年间,他都没有亲过她。

“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她摆正姿势,斜眼睨他。

“真的?”

“嗯。”

他好整以暇,稍稍侧过身。

那片刺青更完整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灯光映照下,越看越像一个“F”。

能将字母和莲花联合在一起,还能画出这么漂亮的图案,可见刺青师的水平。

温绾想不看,又忍不住,“哎呀,你就说一下嘛……”

“亲两下告诉你。”

“刚才不是说亲一下吗?”

“涨价了。”

“……”

可恶。

“你。”她又笑又恼,“奸商。”

这才多久就涨价。

真的很不要脸。

没办法,耐不住好奇心,她低头亲了一下。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是她手机,一长串的声音很嘈杂。

宋沥白离得近,随手拿起来,看了眼号码。

“谁打来的?”她问。

“陌生来电,接吗?”

“不接,可能是垃圾电话。”

摁断后,那号码又打了一遍。

连续打两遍的号码可能是真人,宋沥白帮她摁了接听键。

那端,传来的是黯哑到极致的嗓音。

“绾绾……”

是江景程。

他号码被拉黑,是借了其他号码打来。

漫天长夜,江景程喝得酩酊大醉,一步一步跨过巷子口沉积的雪路,走得很慢,单薄的衣衫前揣着一盒新出炉的栗子糕。

曾经的天之骄子,已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边缘人。

他站在风口之中,嗓音滚着潮意。

“绾绾……”

“我很想你。”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糕。”

“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你在哪……”

哽住的声线带着凛风的寒凉,接收信号的环境又嘈杂。

说了那么多话,温绾只听到最后一句。

她窝在宋沥白怀里,小脸懵懵的,没有说话。

宋沥白一样地置若罔闻,面色看不出喜怒,单手掰过她的下巴,低头浅浅吻下去,炙热的气息卡住白皙脖颈。

很重的一个吻。

她呜咽闷哼了声。

他连带吻过她的耳垂。

温柔却犀利的嗓音落下。

“宝宝,告诉他,你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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