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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而问题就出在这。

这次探墟镜的三色光,祥云,根本不在他们的计划中。

它如此突兀地冒了出来。

是灵器的反噬,还是帝主的力量?

突然出现是要做什么。

还没想明白这点,江无双就见到了温禾安,尚未恢复好的眼睛受到刺激般突突跳动,太阳穴也跟着跳。他想起温禾安那句“下次见面”,以为她会暴起出手,谁知没有。

她只凉凉扫他一眼,眼中确有杀意,但压住了,一段斑斓裙角旋即从余光里划过。

陆屿然并未登高台,周身肃杀,到了这种修为,威压自成领域,江无双坐得最近,以为他在针对自己,不愿屈居人后,拼着受伤未愈的身躯回以隐隐剑光。

陆屿然眼睛原本静默在某一点上,此刻抬头,漠然扫向他。

见势不妙,台下人散了一半。

温禾安和凌枝一前一后上台看了看,温流光冷眼看她们走近,居然按捺住了,其余几人对这两人报以友善的视线,纷纷客气点头见礼。

李逾的冷漠程度和温流光不相上下,自己放下的话,甭管最终能不能做得到,但他总会严格执行一段不短的时日,此刻坐在道椅上玩四方镜,眼皮都不动一下。

变故在此时发生。

眼看着温禾安从身边走过,站在温流光身边的女子眼光突然闪烁起来。她用刀,刀锋上淬了层银冷光,这个情形似乎在她脑海中演练过千万遍,真正到了这一刻,脸不红心不跳,手极稳,一刀砍向温禾安时顺畅无比,发挥出生平最超常的水准。

她们离得太近,突然发难又快,猝不及防,连温流光都诧异地回眸起身。

温禾安经历过无数回这样的情况,身体有本能反应,脚步轻盈一迈,一只手掌神出鬼没地搭在女子刀柄之上,电光石火间借力转身,平滑的刀势立马发生转变,砍向她脖颈命门的一刀泄力八成,只剩几分余力转向她手指。

这点力,连她的护体结界都冲不破。

温禾安发出轻轻的疑问,像死神收割的前奏:“嗯?”

那女子见仇敌毫发无伤,咬牙也遮不住满脸惨淡,她盯着温禾安,恨意昭昭,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他不过是奉命去传话……这你也不放过,只恨我——”

话未说完,刀光余势隔着结界,将要斩在她手上。

温禾安不见动作,但就在这时候,身后有惊风掠起,破空的尖啸声随后迸发。李逾猛的站起来

,此时的情形在他眼中似乎横跨许多年,与某一情形重叠,他瞳孔像野兽一样被激怒得紧缩起来,执弓的手青筋似虬龙般浮现。

箭矢将女子自眉间钉杀,生机转瞬即逝。

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逾胸膛震动着,心中惊怒难以平息,半晌,他垂下手臂,无视诸多目光,用力碾了碾眉心,冷嗤一声,没有任何再待下去的欲望。他起身离场,仍然没理温禾安,只是盯着温流光,一字一句道:“三少主,出门在外,记得管好自己的人。()”

温流光怔了下,暴怒。

她气息瞬间满涨而起,怒火燎原,不如陆屿然和温禾安她认了,但李逾又是从哪蹦出来的东西,算什么玩意,现在这些牛鬼蛇神难不成都以为能蹦到她头上来威胁她了?

然而她被温禾安的气息摁锁在原地。

李逾带着人扬长而去。

在场之人各有各的顾忌,一肚子龃龉不对付,但不可能真在探墟镜面前打起来,而探墟镜还是只冒白云不给消息,温禾安冷漠地擦了擦手指,决定回去了。

她启唇,对温流光轻声说:“下次见。?()?『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下台后隐入人群,温禾安和凌枝走在前边,陆屿然和商淮在后面。

那件事发生时,凌枝就在温禾安边上,兴致勃勃地抄着手看热闹,她和陆屿然都没动,若是这种情况能让温禾安掉一根汗毛,那温禾安也不叫温禾安了,但李逾……

凌枝琢磨了会,觉得奇怪:“李逾好歹也是个巅峰九境,他不会认为刚才那人真能伤到你吧,怎么气成那样,你们不是还吵架呢么。”

她得出结论,很稀奇地扬扬眉:“他在向你求和?”

“不是。”

温禾安摇摇头,她隐晦地看向自己右手,小拇指无意识动了动,回过神来后,慢慢抿起唇。

身后十五步开外,天悬家的精准直觉再一次发挥作用,陆屿然心情真差到极致的时候,商淮是不会说话的,他惜命,摁着四方镜跟罗青山诉说现如今他如履薄冰的处境,这点俸禄是越来越难拿。

陆屿然突然开口:“去查李逾。”

商淮反应了会:“怎么了?你上次不是说不用查?”

四目相对。

商淮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说:“好。”

回到家,温禾安收到了月流的消息,说江云升已经离开云封之滨,在赶来与江无双会合的路上,至此,名单上的人几乎都出了老巢,离开了自家圣者的统辖地域。

她垂下眼睫,回了句知道了。

出来了就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

陆屿然先进了屋,温禾安进去时,屋里没点灯,仍是一片黑暗,他去湢室沐浴了。

她靠着墙站了会,无声闭上眼睛,想象他等会会有的眼神和追问,觉得无措。

待陆屿然再次推门进来,她起身点灯,一点灯影拢在他霜雪似的眉眼中,将神情模糊了大半,她迟惶

() 犹豫地看他,张张唇却没有说话。

看。

她并非不知道他介意什么,她冰雪聪明,心如明镜。

陆屿然从灯影中走出来,走到她身前,将她洗得湿漉漉但还未擦干的手指耐心擦净,待擦完,将纯白手巾随手丢在桌面上,看了她两眼,一句话没说,伸手扣着她吻下去。

他极沉默,极凶,不让人喘息,温禾安从中尝到惩罚意味,唇心被咬,舌尖也被咬,她吃痛,却见披帛落地,双肩上的纱衣被指尖摩挲过后如被火原地焚尽,露出雪白的肌肤。

他气质冷怒,然身体火热,两股气息久违地触碰,甫一接触,便抑制不住的情、动。

明明知道时机不对,温禾安依旧纵容了他,因此吃了苦头。

床幔被抖下半面。

攀着他的肩,进去的时候,一点都不被允许后退,温禾安眼睛睁圆,闷着声音低低地哼,他被缠得紧,抓她的手握住,眼瞳中也有情欲,然最深处仍是两点寂灭的深黑。

深夜漫长。

最后将她捞起来锁在怀中时,她脸颊红红,睫毛颤动,眼睛里全是水,手指和指缝间汗涔涔的。

今夜,他在她身上得到了无数次回应,每一次都在证明,他们那样契合,两人的气息同等的渴求着彼此。

她压根学不会拒绝他。

陆屿然从未被难题困扰如此之久,他性情高傲,事情从来只问一次。

他和温禾安是道侣,是世间最亲密的人,问也问了,聊也聊了,她身边一切正常,他不能屡屡忍受自己不被承认。

或许是她有自己的打算,是他患得患失,对这件事太在意,太敏感。

但。

陆屿然仰了下颈,静静低头看她透红的双颊。

他无法不在意,无法忍受他们之间再有任何误会隔阂。

他曾因此失去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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