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厌离感知到唇上温软的触感,所有繁杂的情绪烟消云散，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阮眠从前从没吻过他。

即便他用尽浑身解数地撒娇卖乖，她也顶多只会亲一亲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发。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种不真实的体验。

……

皎厌离震惊与紧绷太过显而易见,看得阮眠心口一软。

从前哪怕是亲一亲脸颊，她只要凑过去，他都会略带羞涩纯情地闭上眼睛。

但这次没有。

他稍稍瞪大了眼，一副被天降馅饼砸中了脑袋的不可置信。

阮眠含笑望着小鲛整个僵住的模样。

眸光低垂,抬手抚过他的唇角：“还在生气么？”

皎厌离的心神仿佛被她的指尖牵引着,所触之处皆如过电一般,微微发麻。

“我……”他后知后觉地抿了下唇,有点回味过来现在的境况。想要找回点情绪，但显然是上不来那个闹腾劲儿了。

眸底荡漾着的是藏不住的窃喜,藏在身后的尾巴都摆了起来。

只能偏开头,底气不足地控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哄好我。”

顿了顿,又像是怕她觉得他要故意闹她,小声补充：“你至少得解释清楚误会是怎么来的吧？你都不知道我得知那消息时有多伤心。”

那欲迎还拒，乖顺的小模样,瞧得十一躲在暗地里直叹小鲛真是好哄。

亲个小嘴就给当场镇住了不说，这扑上来纠缠人的劲儿，哪是找“渣女”要说法的派头,恨不得给人把借口都找好了，只要她回心转意，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纯纯恋爱脑，不得给阮眠这理性脑筛子精拿捏得死死的。

它一个统都有点看不下了。

然而理性脑筛子精早没了往日的从容,在小鲛稍显低落的言语过后，心尖一酸地捧着他的脸，从唇角亲到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无比愧疚怜惜，一遍遍地呢喃：“对不起……”

直亲得小鲛脸颊通红。

皎厌离起初是享受的。

享受她明显疼惜的轻哄，感受到她的珍视与爱意，一点点化解了他的不安与深埋于心底的焦躁阴戾。

但只那么一会儿，又细腻地共情了她语调中透露的后悔与失措，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回应地抱紧了她，舍不得她这样伤心：“好了……你、你别难过，我原谅你了，真的原谅你了。”

阮眠喉咙一哽，鼻头莫名发酸。

她真的，每次都能为他近乎天真的纯粹温柔所触动，仿佛只要拥有一点点的爱，就可以无止境地对外散发善意，永远炙热而干净。

阮眠抬起有点湿润的眸，直勾勾地望着他：“真的？”

皎厌离眨巴着泪眼，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对她扬起一个泪眼婆娑的笑，点点头：“真的~”

“那你这次张嘴。”

皎厌离茫然：“什……唔！”

十一：“……”

它面无表情，只当自己死了一般地旁观着。以往阮眠都会在这种时刻屏蔽它的，这次不知怎么忘了，可这会儿它显然不好出声提醒她这一点。

一分钟，两分钟……

一刻钟……

十一在煎熬中大彻大悟。

原来恋爱脑都是成双出现的，只是一个显性，一个隐形，才叫天作之合。

它才是那个路过被踹了一脚的小丑。

……

阮眠一直都知道皎厌离机灵，听懂了魔域分别之际，她对他暗示地那些话，知道她还另外有个分身。

但阮眠不知道原来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用本体来跟他见面，阮眠原本还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与紧张，可小鲛却表现得像是早就与她无比熟悉的样子，无意之间地化解掉了好些窘迫。

心情一旦放轻松，就有那么点儿解放天性。

毕竟这久别重逢，自然要干柴烈火地燃烧一把。

热烈的一吻过后，两颗红透的小番茄依旧紧紧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