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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布条一弄好,迅速提笔蘸墨,奋笔疾书,满面红光精力旺盛。

一共写了二封信,都折起来之后,他撑着的裤子都没有落下去。

打开窗子,也不再避讳他的九皇子妃,有个死士悄无声息从窗外的房梁上倒吊下来,接过了谢玉弓的信,又迅速消失。

谢玉弓一回头,白榆从被子里露出双眼朝他这边看。

主要是听到了开窗的声音,在暗中观察。

谢玉弓一转头,她也立刻缩回去,当没看到。

谢玉弓关窗回到床边,开口道:“是吊死鬼,我的人。()”

白榆闷不吭声。

心想谢玉弓这死士团队的名字还挺花哨。

谢玉弓上床微微皱眉,伸手挖她出来:闷着不好,我最怕这样,小时候差点被闷死。?[(()”

这个白榆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谢玉弓怕水,非常怕,之前被人推水里差点淹死,洗澡都不进浴桶,站边上撩水洗,剧情里有这段描述。

白榆被挖出来后也闭着眼。

她装睡一流,但是这回可骗不住谢玉弓了。

他直接伸手,两根手指放在白榆的眼睛上下一撑。

直接把白榆的眼睛扒开一只,和她对视。

白榆:“……”我就不应该心软救你,死去吧!

你嘎!

神经病!

谢玉弓微微带着点笑意和哄劝的意味说:“你痛快了不管我了?”

白榆:“……”什……么?

谢玉弓直接伸手,像没受伤也不管什么伤口一样,把白榆捞起来。

剥香蕉一样从被子里把人剥出来。

把自己也卷里面,面对面抱着她,被子发出了些许将要被腰斩的悲鸣,因为它卷不住两个人。

之前白榆总觉得他是腰带特别紧的那种人。

现在发现,他是那种根本不系腰带的变态。

白榆被拉着手,谢玉弓亲了亲她的手背,又亲了亲指尖,然后按在了被子里面。

“你的伤!”白榆只能拿这个做借口。

谢玉弓低声道:“没事,我不动。”

白榆掌心滚烫,脑子嗡嗡叫,神经错乱一样试图转移话题,想唤起大反派搞事业,干翻整个世界的恒心。

“太子那边还未来得及反应,现在正是剪除他羽翼的好时候……”

“还有七皇子和二皇子,他们应该会相互攀咬,他们手下的人得知了消息会人心溃散,正适合收拢人脉……啊!”

“别提他们。”谢玉弓近距离盯着白榆眼睛,手指托着她的下颌,拇指在她脖颈的淤青上很轻地摩挲,疼惜不已。

但眼神很认真且难耐地说:“用力。”

白榆:“……”

她这辈子……不,上辈子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对她说——用力。

她臊得整个人像个烧红的炉筒子,喷出的呼吸都是火红的。

而白榆关心的太子七皇子和二皇子,此时此刻,正齐聚另一个宫殿。

不同于这陌生宫殿之中一室涌动春.情,皇后的福安宫之中落针可闻,气氛更是压抑沉

() 重。

安和帝因为最心爱的十二皇子谢玉兰死了,才刚刚被太医们针灸扎得苏醒。

在皇后的寝殿之中休整,被皇后和太子照顾着。

七皇子和二皇子被传召到了皇后的福安宫,跪在殿中还在相互争吵。

“我只是想要父皇的宠爱,想要自己以身中箭来博得圣心。二皇兄,你未免太过歹毒!竟然想要害我性命!”

七皇子平日里淫邪愚蠢,但是对几个皇兄皇弟,包括公主们都是和和气气,因为安和帝最厌恶兄弟相争。

他一个和兄弟斗争上位的皇帝,竟然想要自己的儿子们全都相亲相爱,也是可笑。

这是七皇子谢玉梅第一次同自己的手足争吵,相互攀咬。

谢玉梅生得不丑,皇子公主们就没有长得难看的,毕竟世代皇帝都纳遍美人,再怎么取父母的缺点也丑不到哪里去。

七皇子只是胖得有些变形,一张本来还算清隽的脸蛋,被肥肉挤成一团,吵起架来太过激动,整个人身上的肉都跟着颤抖。

而且这生死关头之上,他竟也难得不是满脑子美女美食,长了一两脑子,觉得二皇子“坑害手足”的罪名不足以让安和帝痛心。

七皇子吼道:“你怕不是觉得我蠢笨痴肥腿脚不便,不能及时为父皇挡箭!是想着趁父皇受伤,你要用那毒药毒害父皇吧!你好歹毒啊!”

果然,虽笔直坐着,却因为之前失去一个皇儿的锥心之痛,勉强坐在位置上的安和帝,闻言面色又白了一重。

他愤怒地攥紧了椅子的扶手,眼神锋冷地射向他的二皇儿。

二皇子阴沉地瞪着七皇子,他和七皇子两个人跪在一起对比十分惨烈。

好像那个武侠小说里面的胖瘦头陀。

好似二皇子平时的饭都让七皇子吃了,他模样长得也不赖,名唤谢玉树,母妃有一点异族血统,这也是他不可能争得皇位的原因。

他母妃乃是永州国邻国临丹国的公主,虽然被封为淑妃,却因为“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让他无论多么用心多么优秀,也注定他以后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连实权都不可能掌控的那种。

他母亲的基因也遗传了他,他生得高鼻深目,身形高大,眸色相对常人来说较浅,呈现琉璃色,但是瘦得惊人。

加上本身轮廓就深,瘦成这样子显得十分阴沉刻薄。

人不如名,不像一棵玉树,像一根密谋着颠覆天下的枯树叉。

谢玉树不能接受这个平时对他卑躬屈膝的七皇弟竟然敢对他大吼大叫。

更不敢置信,这个在他心中蠢猪一样的存在,竟然在这个生死关头长了一颗猪脑花。

还知道把事情上升到“弑君弑父”的高度上。

他感受到了皇帝质问的眼光,阴沉地冷哼一声,不惜自刨痛处,以证清白。

说道:“我母妃乃是临凡国长公主,我若是弑君弑父,难不成这天下还能轮得到我这个身怀异族血脉,因血统不纯向来因此屡屡遭人

诟病的皇子来继位吗?”

“我只是厌恶你痴肥愚蠢,你自己也这么说,应当是有自知之明。”

这确实是有力的一击。

连皇帝的面色都松了两分。

他不能容忍兄弟相残,更不能容忍的便是弑父弑君。

而七皇子“磕磕巴巴”地:“你、你、你!”了半晌,因为脑子实在是灵光一闪脑浆耗尽。

再说不出什么,又不敢当真把太子也攀咬下来。他做的那些蠢事,在太子那里的把柄更多。若是被抖出来,父皇会活剥了他的皮。

于是憋得脸脖子通红一片,好似开水烫过的活猪。

他也是当真发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没办法对付二皇子,他还没办法对付阴差阳错“巧取”了他功劳的九皇子吗!

可是如今九皇子已然得了圣心,一个失心疯就是最好的遮掩。

七皇子一时间急得满头热汗,再加上皇帝深沉地注视他。

七皇子那干涸的大脑,勉勉强强又挤出了一滴脑浆。

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他当时没有来得及去挡箭,是被人给挡了一下。

是谁呢……对了!

“是九皇子妃!”七皇子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肚子顶在地上,向前爬行了几步道:“父皇!是九皇子妃拦着儿臣去挡箭,九皇子才为父皇挡了箭,焉知……焉知他们不是串通好了,要领我的‘救驾之功’!”

“他们……说不定老九根本就是扮猪吃虎,装疯卖傻!”

“父皇!”

“住口!”皇帝被气得要是没有椅子,估计要一个后仰栽地上去。

他一字一句,势如山崩。

他低吼道:“你何来的‘救驾之功’!”

七皇子立即闭嘴。

这时候皇后赶紧夸张地扶住皇帝的手臂,凑到皇帝的身边快速抚着皇帝极速喘息的胸膛。

而后她和自己的亲皇儿太子本人对视了一眼,一直作壁上观的太子立即跪地。

温声道:“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皇帝气得直咳嗽。

好容易被皇后端来的茶水压下,皇后便道:“陛下莫要动气,皇子们只是一时糊涂,到底都是陛下的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哼!”安和帝冷哼一声,但是没有说话。

皇后又和太子对视了一眼。

而后微微犹豫了一下说:“但是陛下,老七说的话不无道理,皇子们都是陛下的血脉,就算有所龃龉,说到底也只是为了争夺陛下的几分偏爱……但是皇子妃却不是。”

“那九皇子妃……出身那般低贱,成婚也是她顶替冒名,让她嫡亲的妹妹有苦说不出。”

“在之前寿宴之上还那般巧言善辩,殊不知……她是否是机关算尽,利用九殿下心智有损,妄图邀功媚上,以求荣华?”

安和帝闻言本能皱眉。

但是很快,他的心就被皇后给煽动得摇晃起来。

皇后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干掉了九皇子母妃当年的盛宠,泯灭了安和帝的一分“真情”,自然知道她这个“丈夫”,心中对女子总是带着天生的鄙薄。

作为这样的人的妻子固然可悲,但他偏偏是御极天下的君王,能带给人无上的权势。

君王的弱点,便能够拿来谋私。

皇后对着自己的皇儿,这永州的太子微微勾了下唇。

意思很明显——母后说过了,且看母后如何降妖除魔。

顺势替你将那隐患和“妖精”除了去。

而在这皇宫另一处宫殿的“妖精”本人,白榆却浑然不知山雨欲来,还是专门对着她的。

她好容易赶在天亮之前睡了一会儿,这一夜从宫宴开始就折腾不休,折腾得她身心俱疲,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她脑浆也要烧干了。

习惯性蒙着被子都顾不上,一结束就枕在谢玉弓的臂弯睡得像条死狗。

虽然没真来,但是也无甚区别了。

谢玉弓就是松了锁链的野狼、疯狗、活驴!根本收不住。

最后他伤口再度流血,又包扎了一次。

她腿疼。

都磨红了,睡着了还微微皱着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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