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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开心

言行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还在想,斛律偃怎么会知道这些?斛律偃不是比他小了四岁吗?为何斛律偃很熟悉的样子?

芈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想法掰回来,他羞耻得脸颊都快烧起来了,声如蚊呐:“太脏了……”

斛律偃道:“不脏。”

芈陆要哭了,试图并拢双腿,结果这样的挣扎也是徒劳……

时间在这个时候被无限拉长,芈陆好像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等结束时,他身体里再也没了多余的力气。

倒是斛律偃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替他使用了净身术。

芈陆歪着脑袋看去,正好看见斛律偃咕噜一下,把什么东西吞下去了。

芈陆:“……”

真是没眼看了。

他自暴自弃地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自欺欺人地为自己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斛律偃躺到他身边,拿开他遮挡了下半张脸的一只手,犹豫了下,没亲他的嘴巴,只是小鸡啄米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芈陆用余光瞅斛律偃,底气不足地教育他:“下次别这么做了。”

斛律偃撑着脑袋看他:“为什么?”

芈陆说:“这么做不好。”

“为什么不好?”斛律偃表情正经,眉头微拧,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你觉得不舒服吗?”

“……”芈陆无语凝噎。

“真的不舒服?”斛律偃很有求知精神地追问,“哪里不舒服?”

芈陆喉间堵着一口气,许久,他幽幽把气叹出来:“唉……”

“说嘛。”斛律偃凑近了些,用半是撒娇的口吻说,“你说了,我才知道要如何改进。”

说完,他想了想,自言自语地念道,“可我看她们就是这么做的。”

这句话像根针,扎在芈陆的心尖上,方才就萦绕在心头的不适感瞬间扩大,弥漫出酸酸涩涩肿肿涨涨的异样感。

这让芈陆感到很难受。

他倏地侧过身,用双手捧住斛律偃的脸颊。

他的力气不大但也不小,挤得斛律偃脸上的肉微微往前,那双削薄的嘴唇也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斛律偃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等待芈陆的下文。

芈陆的目光从斛律偃的嘴唇上掠过,宛若被火焰烫着,赶紧挪开了,他正了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做这种事取/悦我,我承认过的事自会做到,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

说罢,他扬起下巴,凑上前在斛律偃的脑门上啵唧一口。

芈陆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感觉浑身都在发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

可斛律偃的表情从严肃转为呆滞,紧接着,那张漂亮到夺目的面容上有笑意浮现,犹如一朵在春光下肆意绽放的花朵。

笑意爬满了斛律偃&#3034

0;眼角眉梢,连嘴角也被带得上扬。

他也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实意。

当他笑起来时,整个世界都褪为黑白,只有他拥有最真实、 最鲜艳的色彩,叫人挪不开眼。

这一刻,芈陆突然感受到了男主的魅力,不光是颜值上的冲击,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探入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知道——

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假,至少现在,斛律偃的笑是真的。

斛律偃也是真的。

“我这么做并非想要取/悦你。”斛律偃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想要你舒服,想要你开心,仅此而已。”

芈陆愣了愣,反手抱住斛律偃:“嗯。”

还有斛律偃的话也是真的。

-

芈陆还是决定去醉城看看,但等他把这个决定告诉给悟德时,天色已晚,他们经过一阵商讨,把出发时间定在了翌日清晨。

翌日清晨,芈陆和斛律偃来到约定地点,悟德早已等候多时。

严扶为他们备了一辆马车,考虑到他们和阿简相熟,便让阿简充当车夫。

临走时,严扶又命下人拿出一堆高阶法器供他们挑选。

芈陆连忙拒绝:“严阁主,我们在府上叨扰多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些法器,你还是收回去吧。”

“嗐,芈公子还是见外了。”严扶劝道,“醉城离齐城可不近,你们一路过去,难免遇到妖兽和别有用心之人,把我备的这些法器带上,也好多个保障。”

芈陆继续拒绝:“严阁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些法器,我们实在不能收。”

“芈公子……”

严扶还想再劝,结果被斛律偃的冷言冷语打断:“药宗堂和齐望天林稷他们身上的东西能比你这些东西少?你就自个儿收着吧。”

严扶:“……”

沉默半晌,严扶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头命令下人:“既然芈公子他们用不上,那便收起来吧。”

芈陆见严扶的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往斛律偃身前挡了挡,抱歉地说:“严阁主,他年纪小,说话心直口快,但他没有恶意,你别见怪。”

严扶:“……”

都十八岁了还叫年纪小吗?他十八岁时都成亲生女儿了好吗!

然而内心咆哮归咆哮,严扶面上依然滴水不漏,还假装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年轻人嘛,我理解,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芈陆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时却冷不丁对上悟德探究的眼神。

悟德一脸莫测,眸色深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和芈陆对视片刻,他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眼中的探究,开口说道:“芈公子,我们该启程了。”

躲在严扶身后的仰容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芈陆说上几句话,好不容易等到芈陆要走,她赶忙往前走了两步,正要出声喊住芈陆,就觉得眼前光线一暗。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斛律偃跟座巨山般地拦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次多谢仰容姑娘相助,仰容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必定谨记于心。”

仰容小脸一白,霎时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了缩身体。

斛律偃问道:“仰容姑娘还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吗?”

仰容立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了没了,你们一路走好。”

“那么告辞。”

斛律偃说完,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仰容眼巴巴地望着芈陆在斛律偃的遮挡下上了马车,又眼巴巴地望着马车远去。

良久,她在叹了口气。

叹完气,她才发现身旁的义父居然也在叹气,便问:“义父,你叹什么气?”

“只怕再过不久,我们都要不得安宁喽。”严扶意有所指地说完,反问仰容,“你又在叹什么气?”

仰容憋红了脸,气鼓鼓地说:“某人真是个醋坛子!”

让她和少爷说几句话都不行!

小气!

-

严扶备的马自然不是普通的马,听说这匹马的身体里留着四分之一妖兽的血,因此它的脚程比普通的马更快。

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从齐城赶到醉城还是需要花费十多天的功夫。

这十多天里,他们的确遇到了不少妖兽,甚至还遇到了几个靠抢劫为生的魔修,但不等斛律偃出手,阿简和悟德便把一切事情摆平了。

有了阿简和悟德的保护,芈陆和斛律偃倒显得清闲起来,也有了许多黏黏糊糊的时间——准确来说,是斛律偃单方面地和芈陆黏黏糊糊。

坐在马车里要贴着芈陆。

下马车遛弯要贴着芈陆。

就连在夜里休憩的时候也要紧紧贴着芈陆。

芈陆倒不排斥斛律偃粘着他,就是悟德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让他有些害臊,不得不时不时地和斛律偃拉开距离。

说来也是奇怪,芈陆感觉悟德不是个好奇心多么旺盛之人,之前面对严扶和仰容父女俩时,他始终垂眼看着地面,目光不会倾斜分毫。

为何到了他和斛律偃这里,悟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芈陆有心想跟悟德谈谈,可惜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再过一宿,他们便能抵达醉城。

不知是不是醉城将近的缘故,斛律偃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起来,像只被囚在铁笼里的困兽,不停地打转并撞击铁笼,他要嗅着空气中属于自己的熟悉气息,才能勉强压下心中部分的惴惴不安。

因此斛律偃总是在芈陆脖颈间嗅来嗅去。

抵达醉城还要走上一段荒路,路上碎石子多,路面不平整,马车行驶在上面摇摇晃晃得厉害。

阿简出去看着马。

一时间,马车里只剩下芈陆、斛律偃以及悟德三人。

芈陆和斛律偃并排而坐,悟德则坐在他们对面。

起先斛律偃还坐得端端正正,可坐着坐着,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先是悄悄靠到芈陆身上,后是悄悄伸手搂住芈陆的腰。

情况很快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等斛律偃缠到芈陆身上时,芈陆已经推不开他了。

芈陆象征性地推了几下,没推开,就放弃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毯子,把斛律偃和自己一起裹了起来。

斛律偃安安心心地把脸埋在他的静卧里,呼吸均匀。

芈陆哄孩子一样地摸了摸斛律偃的脑袋,随后把手收进毯子里,再抬头,不出意外地对上了对面悟德的目光。

芈陆不再犹豫,开门见山地问道:“悟德师父,恕我问得直接,

你以前认识斛律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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