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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010

但苏越完全没想到,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傅大少居然仍会按照原定计划来会面。

仿佛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昨晚,就像舒白秋猜到的那样,冯声果然把观瑰会馆的事宣扬了出去。

一分钟都没带耽搁的。

而且观瑰会馆的客流量本就不少,顾一峰被助理和保镖七手八脚抬上车,送去医院的时候,也被不少人亲眼目睹。

顾一峰的双脚扭伤,手上被抽得满是肿棱,路都无法自己走一步。

任谁都能看出来有多么狼狈不堪。

冯声的势力又在明城本地,他的一番大肆宣扬、添油加醋,顿时惹得满城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在诸多的热议讨论中,却没有多少人认为,傅斯岸是真的在为他的结婚对象出气。

反而有不少议论一致觉得,傅斯岸是在以那个小傻子为借口,趁势发难。

傅家大少会做这种举动,显然并不像之前的风言风语中说的那样软弱窝囊。

他出国多年刚

刚回来,或许正是想要利用这件事,一展自己的手段。

傅家老爷子病重也有段时间了,最引外人关注的自然是老爷子手中的资产。

有财产就会有纷争,不少人都揣测,傅斯岸是要通过此举来敲打继母和弟弟,别真的惹恼自己。

除此之外,也有人猜,是不是傅家在利用傅斯岸,有意借他来和顾一峰彻底闹掰。

外面人言籍籍,不过苏越却知道,傅大少对顾一峰动手的事,傅家根本完全不知情。

得知昨晚堪称荒唐的事件之后,傅山鹰简直不可置信,当即就要找傅斯岸质问。

但傅家夫妇甚至找不到傅斯岸本人。

回到明城之后,傅斯岸就一直没有回家住过,而是长住在月榕庄。

傅家不知道具体的房间信息,月榕庄根本不允许他们贸然打扰。

到现在,傅家夫妇也都还没联系上傅斯岸。

苏越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和大少碰面,他匆匆从傅记总部赶到了北芒分店。

十点整,时间未差分毫,苏越果然见到了傅斯岸。

一见本尊,苏越又是意外一顿。

傅斯岸的视线已经扫落过来,苏越回神,恭谨地躬身微笑,将人迎进店内,才找话题似的感慨了一句。

“没想到,您现在开始戴眼镜了。”

苏越之前是苏青的助理,虽然与大少的接触不算多,但也曾不止一次地见过对方。

直到十八岁成年去留学前,大少的视力都很不错,从没近视过。

傅斯岸瞥他一眼,随着动作,钛材质的镜架中梁上流溢过薄薄的冷光。

“工作方便,”傅斯岸淡淡应了一句,“防蓝光。”

苏越笑赞道:“这副的框型很衬您。”

这么一开口交流,苏越又觉得,不止是眼镜,大少的气质和举止都与出国前的差异颇为明显。

六年前,傅大少才刚成年,又逢生母病危,时常郁结忧虑,情绪难掩。

那时苏越看他,还只是像在看小孩。

尤其是在得知父亲曾出轨,当年的小三还正准备不久后就要与父亲结婚,傅大少更是激奋不堪,愤而离家。

这才出了那场意外,险些丧命。

但现在,眼前这位英俊薄凉、淡定晏然的男人,虽然面容依旧过分年轻,却已经没了一点生涩与稚气。

更有着与当年截然不同的神安气定。

老实说,如果真是在街头与现在的傅大少偶然遇上,苏越或许都不一定敢认他。

进店后,苏越便按预定好的招待流程做起了介绍,带着傅大少参观整间店面。

没多久,刚走到展架边,一旁的店内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店员将电话接起,还没按免提,傅山鹰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已经和外放扩音似的传了出来。

“傅斯岸到了没?让他接电话!”

店员不敢耽搁,忙将电话递送了过来。

苏越看向傅大少,后者神色波澜未惊,也没有拒绝,抬手接起了话筒。

“有事?”

这散漫随性的答话,让本来就一肚子火.药的傅山鹰被瞬间点炸。

“有事?!你把顾一峰打成那样,你自己觉得有没有事?!”

“这么长时间不着家,一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

傅山鹰的嗓门依旧大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我告诉你,顾家的电话都打过来了,他爸已经直接从吴越飞了过来,要当面找你兴师问罪。”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他爸是谁吗,啊?你就敢这么去招惹他!”

比起傅山鹰的气急败坏,接电话的傅斯岸却淡然得多。

苏越甚至看到他笑了一下,反问道。

“顾一峰欺负我的结婚对象,我为什么不能处理他?”

“你是为了那个傻子吗?你自己的目的自己清楚!”

傅山鹰怒道。

“你给我在一店老实待着,我马上过去,要是再乱跑——”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傅斯岸还拿着话筒,掀了掀眼皮。

“再乱跑怎么?”

苏越在一旁听得直想擦汗。

刚刚电话里就有提示音和脚步声,苏越大概能猜出怎么回事。

傅山鹰的手机是许云衣买的,新款顶配,价格昂贵。唯独手机信号不太好,一上电梯或者进停车场,就会被迫断联。

有这么个意外,傅董凶狠训话的气势也瞬间被打散了。

傅斯岸已经把话筒放回店员手里,随即对苏越一示意。

“继续。”

他似乎完全没在意刚刚那通来电,只让苏越继续介绍。

等到看完分店,翻过账面,傅斯岸就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显然,他根本没理会傅山鹰的愤怒与要求。

送人离店的时候,苏越忽然说了一句:“傅少,两周后是苏总的祭日。”

傅斯岸脚步未停:“我知道。”

苏越道:“那我把祭拜行程发给您,还是之前联络的邮箱可以吗?”

傅斯岸这时才看了他一眼。

苏越肯定被傅山鹰下了必须留人的命令,不过,他居然没有强行拖延。

而且苏越这人,明显心思活络。

在傅斯岸面前,他只叫“傅少”,却不叫“傅大少”,仿若一直在用言语向傅斯岸表明,他苏越仍是苏总的旧部,傅家也只有一个少爷。

这种职场聪明人,傅斯岸见过很多。

他说完一句“可以”,就上了车,径直离开了。

苏越果然没再强留,只在原地目送。

一起送出来的还有店内的其他接待人员,一个副店长笑了一声,说:“真狂啊,连傅董的话都不听。”

苏越扫了一眼,认出这人是许云衣的一个远房亲戚。

副店长颇有些幸灾乐祸:“捅这么大篓子,这下老爷子也不会偏袒他了吧。”

苏越没说话,他看了眼手表。

恰好十一点整。

几天前,行程备忘录中约好的时间,也正是十点到十一点。

傅大少不止时间观念相当精准,居然也完全没受到突发事件的任何影响。

这是只会摆身份的轻狂富二代能做到的吗?

苏越自然没在意副店长的话,他反而多看了一眼傅斯岸离去的方向。

苏越知道有一个说法,叫“大学如同美容院”。

意指许多人上了大学都会脱胎换骨,变化很大。

况且傅大少还是远赴海外留学,彻底离开了熟悉的家庭与故土,当年他又遭逢变故,死里逃生,会有判若两人的蜕变也很正常。

不过,苏越还是隐隐觉得。

六年不见,对方给他的感觉几近全然陌生。

他似乎已经完全看不透这位傅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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