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和蝙蝠侠交流的口吻在陌生中透着一丝熟悉,疏远中又有几分信任，既不像同事也不像朋友，布莱恩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他俩究竟是什么关系。

大IP片场主角间的同性相斥？

另一方面,蝙蝠侠到得实在太快了，如果说邦德赶来的速度能用飞来形容,蝙蝠侠简直就是瞬移。

布莱恩只觉得一眨眼功夫,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他不确定该怎么形容,但反正一个仿佛是从《蝙蝠侠》电影里走出来的‘无比还原’的蝙蝠侠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身着重甲，贴身的漆黑色制服和泛着金属光泽的厚重肩铠衬出了标准的宽肩窄腰，一双哑光黑色长靴包裹坚实有力的小腿、随着主人的走动轻轻敲击地面,身后难以分清材质究竟偏软还是偏硬的披风一直连到锁骨,像一团沉重的雾,再往上是和肩铠相连的金属头盔,顶端竖着他标志性的尖耳。

布莱恩目光上移,落到蝙蝠侠的脸上,和他短暂地对视了几秒钟。这位超级英雄有着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眼神冰冷厚重犹如钢铁，布莱恩在他的注视中好似被一盆冰水浇到头顶,冻得一个激灵，却没有挪开视线。

蝙蝠侠在布莱恩的眼里找到了下意识的防备和赞叹。

可能是近一年内营养不良的原因，他比蝙蝠侠想象中瘦一点,个头也不算高，金棕色的头发细密发干，乱糟糟地贴在脑袋上，像刚睡醒后还没来得及梳过,颜色更深些的眉毛下方的眼睛却又大又圆，尤其是抬起头看人的时候，两颗浅蓝色的眼珠显得格外清澈透亮，让人联想到雪山脚下晴天时的湖面。

和其他孩子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蝙蝠侠却说不清不一样在哪里。

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长大后的布莱恩出类拔萃，小时候的他也不曾泯然众人，总有一些骨子里的东□□一无二。

不过小布莱恩和未来的他差距同样很明显：从前者过度到后者，就仿佛丛林里依凭本能行事的野兽逐渐变为熟练的捕猎者。

强烈的反差奇妙到让蝙蝠侠想不出合适的开场白。面对大布莱恩时知根知底的熟稔肯定不行，重来一次十数年前初见时针锋相对的试探则更为过分，蝙蝠侠想了想，取下头盔放缓语气问道：

“你认识我吗？”

布莱恩摇了摇头，紧接着说：“我看哥谭市新闻提到了你的名字，刚才詹姆斯叫你韦恩先生，但……”

“我是布鲁斯·韦恩，另一个身份是蝙蝠侠。”男人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伸出空闲的右手，“在你十八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

布莱恩抓住他的手晃了晃，跟着身体前倾，脸上露出新奇的笑容，他的面颊来到倾斜射入房间的阳光下，眼睛的颜色变得更浅了，如同打了一层灰色滤镜：

“你好，韦恩先生。”

“我建议你叫我布鲁斯，我们迄今为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说话间布鲁斯转头看了眼邦德。

他意识到邦德没有提前说明他和布莱恩已经订婚了，可能有两方面的理由，一是让蝙蝠侠自己决定说或者不说，二是布莱恩十二岁时大概率没深思过自身的性取向。

果然，布莱恩丝毫没怀疑‘朋友’单词的水分，真诚地说道：“你太厉害了，与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真的？”布鲁斯挑眉，“我刚认识你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身上的蝙蝠侠制服还没脱，看着像个随时能拳打罪犯脚踢外星人的大人物，因此即便布莱恩觉得他是在进行商业互吹，仍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谢谢。”

要是大布莱恩高低得在‘谢谢’后面补几句直球赞美，但十二岁的布莱恩习惯性表达谦虚和内敛，除了道谢之外什么都没说。

布鲁斯看着他青涩的面孔，再度被反差感冲击了一下。他手指微动，想去揉揉布莱恩头顶那几根金棕相间很有层次感的发丝，但在伸手的前一秒又担心会吓到这个孩子。

结果就是他掩饰性地把蝙蝠头盔递了过去：“你想摸摸看吗？”

说完他立马后悔了，主要是觉得尴尬——等价交换，摸不到布莱恩的头所以让布莱恩摸自己的头是吧！

好在布莱恩十分给面子，当即接过头盔，轻轻摸了摸‘尖耳朵’和球形弧面交界的位置，又去检查与身体相连的锁扣，显然对蝙蝠侠制服的构造非常感兴趣。

见他沉迷其中，布鲁斯隐蔽地松了口气，和邦德走到会议室角落聊起了布莱恩的现状。

邦德讲了讲目前该年龄段的布莱恩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布鲁斯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先带他回伦敦，让他在熟悉的环境中培养一点安全感。”

邦德闻言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布鲁斯去看房间另一端的布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