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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灯光很快被撤下,对面问:“麻烦你了,那你过来吧。刚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时闻:“没有,我是听到我家的狗朝外面吠叫,又闻到了血腥味,才感觉到不对。”

对面又问了几句,奈何时闻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是感觉不对,简单报了个警。

他说着,走到了近前。

一个俊美的高个子男人一下撞入了他眼中。

此刻,其他正在忙活的人好像都被虚化了一样,只有男人的形象格外分明。

时闻的喉结动了一下,抬手打招呼:“燕教授。”

燕克行微微点头:“我就猜到报警人是你。”

时闻解释道:“我在牧场里闻到了血腥味。”

彼此打过招呼后,时闻顺势看向四周。

只见人群中间有一只长角、背黄、腹白的健硕动物,正卧在公路边上。

那动物脸上的花纹非常特别,犹如面具上精美的纹路,时闻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一只雄性鹅喉羚。

这只鹅喉羚不知道怎么受伤了,后半身血肉模糊,温热腥臊的血腥味就来源于此。

时闻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看警方正在为鹅喉羚包扎,问道:“我能看看吗?”

边上有人看了他一眼,回答:“可以。”

时闻走过去,蹲在鹅喉羚面前。

鹅喉羚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盯着时闻,长长哀叫一声,看得时闻心中酸酸的。

他摸了摸鹅喉羚的脑袋,感觉鹅喉羚的温度比人类要高得多。

鹅喉羚温驯地低着头让他摸,在他收回手的时候,还低头舔了他的手一下。

时闻低声问正在帮鹅喉羚包扎伤口的人:“严重吗?”

“不太清楚,得运回去找兽医看看。”那人抬起头,朝时闻说道,“这种大型兽类都比较顽强,一般不会出事。”

时闻这才发现,帮忙包扎的人居然是弓疆,他穿着一身长风衣,时闻一时没认出来。

“是你啊!”时闻低声问,“你们跟警方有合作吗?”

弓疆笑了一下:“差不多,接到消息

的时候,我们正好在,就一起过来看看,顺便采集样本。”

时闻:“还要采集样本?”

弓疆:“是啊,你看这一地的血,我们在地上抽一点,就不用给这小家伙抽了。”

时闻的目光落到地上,地上果然有个小小的血泊:“等一下会干掉吧?你们要不要先抽?”

弓疆:“我导刚刚采集过了。”

弓疆说话的时候,给鹅喉羚换了一边包扎。

这次可能扯到了它的痛处,弓疆拿纱布的手一碰到它的身体,鹅喉羚立即挣扎了起来,用受伤的腿猛地往后飞踹。

弓疆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公路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鹅喉羚的攻击。

下半身一脱困,鹅喉羚身子一扭,强拖着受伤的后腿,就要站起来逃跑。

时闻眼疾手快,忽然伸手,一只手抱住鹅喉羚的脖子,一只手抓着它的角:“别动,很快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时闻用手摩挲着鹅喉羚的脖子。

鹅喉羚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动作安抚住了,渐渐安静下来,又卧回了地面。

弓疆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刚刚来得急,也没带麻醉剂,幸好你能安抚它,要不然就麻烦了,它要是跑脱了,我们还真不一定能制得住。”

时闻也有点后怕,不过还是说道:“不会的,你们这么多人。”

弓疆摇摇头,蹲下来继续忙活。

包扎完了,他们将鹅喉羚转移到铁笼子里。

有时闻在,鹅喉羚没挣扎,乖乖被推着进去了,直到关上插销,被抬进后备箱,都很顺利。

弓疆拿出相机对鹅喉羚拍照。

时闻看没他什么事了,后退一步。

转头四望的时候,发现燕克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黑娃的绳子,正在看着他。

时闻快步走过去。

燕克行将狗绳递回给他:“小狗很乖,叫什么名字?”

“黑娃,黑夜的黑,娃娃的娃。”时闻低头看正欢快摇尾巴的黑娃,“它好像只有对你才那么乖。”

说着,时闻吸了一下鼻子。

燕克行看着他:“血腥味让你感到不太舒服?”

时闻:“还好。”

燕克行往兜里掏。

时闻以为燕克行会掏烟,正想拒绝,没想到燕克行掌心里放着一颗薄荷糖。

“以为我会抽烟?”燕克行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将薄荷糖递给他,“经常进山,山里不让抽烟。”

时闻:“你总这样?”

燕克行:“哪样?”

时闻用手背揉了一下鼻子:“就总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燕克行:“猜的。”

时闻保持怀疑地低头,轻轻从燕克行手里捏了薄荷糖,剥开糖纸,往嘴里一抛。

顿时,又凉又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僵住了,瞪圆了眼睛看向燕克行。

我去!好提神!

燕克行在旁边笑了一下,这次笑意无比明显,不用刻意观察,也能看出来。

燕克行说道:“事情处理完了,快回去吧。”

时闻:“你们呢?”

燕克行:“我们也上车要回去了。”

时闻用舌尖顶了顶薄荷糖:“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燕克行:“晚安。”

时闻含着薄荷糖,牵着黑娃往前走,走出了好一段,回头一看,燕克行站在原地,对上他的目光,朝他挥挥手。

他也挥挥手,回过头,牵着黑娃往牧场走去,同时将嘴里的薄荷糖咬得咯咯响。

现在他已经闻不到任何血腥味了,只有又凉又苦的薄荷糖味。

确实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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