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私奴连带甘大甘二稀稀落落地应声。
有了弓箭,赵西平让甘大甘二扎十个稻草人立在荒原上,教会他们拉弓射箭的姿势,他让这些人先练手感,自己先琢磨琢磨。
赵西平这两年带出来不少兵,习惯了发号施令,举手投足都带有威严,他自己可能不觉得,十二个奴仆却是下意识听指令,生不出分毫抗拒的思绪。
隋玉抱着小崽站在不远处看着,末了,她转身向漠漠黄沙的方向望去。她不由感叹,组队走商这个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她若是蜷缩在家,会一步步落后于赵西平,他在向前走,而她则是留在原地。
若是再有机遇,赵西平或许还能再升,而她还是个小小的商人。
脚步声靠近,赵西平过来揽住隋玉,他接过小崽,问:“在看什么?”
“想你了。”
“胡说八道,想我了应该看着我,背对着我做什么?”赵西平没好气。
隋玉笑了笑,问:“开春了,你要不要回老家一趟?”
“年前写信回去了,钱也捎回去了,我就不回了。”赵西平将小崽竖抱起来,说:“孩子还小,你跟他都离不了我。”
“高看自己了。”隋玉笑着白他一眼。
“这两天我们试试?你当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带孩子,万事不找我,如何?”
隋玉才不干,赵西平在家,她装柔弱装懒散,万事依赖他,他高兴,她也轻松。
“大人,有人找。”殷婆小跑过来
() ,说:“有几个农户来买粪肥,卖不卖?”
“我去看看。”赵西平将小崽递给隋玉,说:“睡着了,你抱他回去。”
隋玉摇着孩子慢吞吞往回走,看着地上几乎被啃断根的枯草地,她琢磨着要撒些金花草的草籽,荒地上也要上粪肥,免得一波波骆驼来了走,走了来,把这片荒草地啃成荒漠。
小崽放在床上,他哼哼唧唧着要醒,隋玉立马跟着躺下去,她拉上褥子搂着他,小儿L闻着熟悉的气味,慢慢没了动静,又睡熟了。
赵西平进来时听到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他放轻脚步,拿着隋玉的胳膊放进褥子下面。
隋玉惊醒,下意识去拍孩子。
“没醒,你继续睡。”赵西平低声说。
隋玉捏了捏眉心,说:“不睡了,白天睡了,夜里就睡不着。粪肥卖了?”
“卖了,一担粪五十文。今年十进客舍住满了,积的骆驼粪不少,还有猪粪鸡粪,我们地里用不完。”赵西平说。
隋玉将她的考量说给他听,他点头说:“行,甘大甘二和张顺李武挑粪肥地的时候我会交代他们,不过这边用粪肥地,味道可不小,你要不要搬回城里住?”
隋玉摇头,她喜欢住在这边,出门就是大荒野,西边临河,北边是巍峨的长城,东边地势开阔,这可比住在城内自在。
院子里又响起脚步声,赵西平听声辨人,他开门出去说:“小崽睡着了,你俩过会儿L再来。”
阿水手里捏着一只青皮蚂蚱,她踮脚往屋里瞅,说:“那我等小崽醒了再来。”
“我进去看看。”隋良嘻笑着挤进屋,“我看看,小崽睡着了真乖,姐,你下来,我抱着他睡。”
“晚上抱去跟你睡,你去哪儿L玩了?”隋玉问。
“帮小米姐种金花草去了,她买了两块儿L荒地,全用来种金花草。”隋良伸手摸摸外甥的脸蛋,说:“姐,你记得你的话,晚上让明光跟我睡。”
“行行行。”隋玉赶他出去,“别把孩子给我吵醒了,快滚蛋。”
滚蛋就滚蛋,隋良回他的屋,他把褥子和垫子都抱出来晒着。
天一黑,隋良过来接他外甥去陪睡。
赵西平老神在在地看他抱走孩子,听着厢房里逗孩子的声音,他笑了笑。
不过一个时辰,隋良惊慌失措地喊:“姐,姐夫,赵明光尿床了,你们快过来。”
赵明光惊得大哭,隋良又觉愧疚,他顾不上尿湿的垫子和洇湿的裤子,他跟出去说:“小崽不哭,舅舅不是训你。”
“还让不让这个麻烦精陪你睡?”赵西平笑问。
听他没生气,隋良不紧张了,他抖了抖湿了一块的裤子,笑嘻嘻地说:“等小崽不尿床了,我再带他睡,就像你跟我姐带我睡觉一样。”
隋玉接过娃,赵西平出去打热水,他听见牲畜圈那边有动静,给小崽换洗好,他过去看一眼,是母骆驼在生小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