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们太厉害了。”
隋良重重点头,他骄傲地说:“我早就说了,我姐夫很厉害。”
赵小米又巴巴一通,把之前隋良夸他厉害的话学一遍。
赵西平直起腰看过去,隋良生性内敛,他红着脸目光闪烁,不好意思跟他对视。
赵西平弯下腰,心情极好地继续割麦。他一个人顶隋玉和赵小米两个人,小半天的功夫割两垄麦,不是隋玉来喊吃饭,他还能继续割下去。
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人回来了就下面条,油滋滋的鸡蛋和嫩绿的萝卜秧菜心倒进去一起煮,面汤煮得浓白,面条熟了就能吃了。
隋玉端一碟剥了壳的卤蛋出去,说:“尝尝味道,我又改进了配方,过来吃饭的客人都说咸香入味。”
赵西平一口就是大半个卤蛋,他喝口面汤顺顺,说:“够味。”
不过他还是最喜欢鸡蛋青菜汤饼,在外他突然馋这个味道,越吃不到越是惦记。
“三嫂,我三哥说匈奴打跑了,以后不会再打仗了。”赵小米说。
隋玉惊喜地看过去,“真的?”
赵西平点头,“往后我都在家。”
“真好。”隋玉会心一叹,又重复道:“真是个好消息。”
饭后,赵西平拿着衣裳挑着扁担去河里洗澡,回来时披着一头湿发。搭衣裳的时候见隋玉从骆驼圈出来,他嘱咐说:“我带回来的那头骆驼你们远着点,短时间别靠近,它在战场上受惊了,找回来后时不时大叫,也就近段时间才安稳一些。”
隋玉瞬间明白赵西平身上的那点不对劲来自哪里,是战后创伤,他也需要时间来平复。
躺在床上,无言的撞击又重又疾,隋玉好几次险些杵到床柱上,又被他迅速扯了回去,她紧紧抱着他,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
圈里的骆驼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一声,像是做噩梦惊醒一般。
隋玉抚上男人的头,十指缠着潮湿的头发,身体里乱窜的欢愉让她失了力道,紧绷过后,无力的双手垂了下来。
隔壁门开了,隋良站檐下喊:“深更半夜叫什么叫?”
赵西平轻笑一声,他哑声问:“深更半夜叫什么叫?”
隋玉朝他轻踹一脚,她盘坐起来,听隔壁的门又关了,她伸手下去,娇媚地问:“你半夜会不会叫?”
“我又不像你。”
虎口收劲,男人倒抽一口气,他睨着她,警告说:“别乱动,你受不了。”
“真凶。”隋玉撇嘴,手上动作,嘴上依旧问话:“以前从战场上下来也是这样?”
赵西平没说话,那时候比这个时候还严重。
“难怪我遇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脾气古怪。”隋玉感叹。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多数都是性子古怪的人。”赵西平解释一句。
隋玉探身吻上男人的眼睛,温柔地呢喃:“没事,我不嫌弃你了。”
下落时,坐了上去。
说说
闹闹,一直到后半夜,潮热的房间才安静下来。
隋玉饿了,两人大半夜又钻进灶房生火煮酸菜疙瘩汤,疙瘩汤里飘着嫩黄的蛋花,煮好后鸡都打鸣了。
“烦人,都怪你,我明早肯定醒不来,铺子要关门一天了。”隋玉嘟囔。
赵西平将碗筷递给她,坏笑道:“睡到男人了,还赚什么钱。”
隋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在外面都学了什么东西?
赵西平闷笑出声,他端碗出去坐院子里喝疙瘩汤。
夜风徐徐,繁星点点,整座城池陷入沉睡,远处的田野里有虫鸣传来。
吃饱喝足后,公鸡打鸣了,鸡叫声盖过虫鸣鸟叫,疲累的两人倒床就陷入昏睡。
……
之后的日子,隋玉照例是早上开铺做生意,下午回归到庄稼地干农活。赵西平则是天天耗在地里,他是容易知足的人,很踏实的性子,隋玉和赵小米时不时为剩下的二三十亩没收的庄稼犯愁,天天觉得无望,赵西平不是,他立足于脚下的每一寸庄稼地,做着重复繁琐的动作,从没见他烦躁抱怨过。
麦子一垄垄倒下,再一捆捆运走,割了麦子割黍米,割了黍米拔杆子,日复一日。
在这琐碎而繁重的劳动中,赵西平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日出而作,日落归家,抛却戍卒的身份,他就是个劳作的老农。
就连那头从战场上下来的骆驼也在日复一日的农活中平静下来,不再夜夜嘶鸣。
秋收结束,两份公文抵达敦煌驿站,啬夫长做好登记后派驿卒给郡守送去。
公文下达,曲校尉传令升赵西平为千户,赏肉百斤,年俸千钱,移居新房。
胡监察传令隋氏一族的人销去奴籍,可返原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