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妥协后,赵西平浑身一松,他不用上战场拼杀就能换得隋玉姐弟俩脱奴籍,这个法子对他对隋玉都是有利的,也是最便捷的。
夜色昏昏,连风都安静了,最是一天中好睡的时候,隋玉却是闭眼躺了好久都睡不着。
她将脚探到男人怀里,他一把抓住推开,她小声问:“你也没睡?”
“你动来动去让我怎么睡?”
隋玉捞着头下枕的衣裳又躬身跑到床尾躺下,说:“我们说说话。”
赵西平往外挪了挪,免得她一个翻身又枕他身上来了。
“等我脱奴籍了,我继续摆摊卖包子,我还会做油茶,两样一起卖,赚钱了再做几副桌椅,客人来了可以坐一坐。”隋玉欢喜地畅想,她比划几下继续说:“先摆摊子,后买铺子,我雇几个伙计,然后慢慢做大。或许要五年,也或许要十年,或者是更久,不过没关系,我慢慢攒钱,到时候把食铺卖了买地盖客栈,给过路的商旅和行人提供食宿。”
“我呢?”赵西平忍不住问。
隋玉嘿嘿一笑,她翻身朝向他睡,说:“你就在家种地养羊放骆驼,给我做饭洗衣。”
赵西平不满意,直接说不行。
“没娶我之前你不也是这样过?”隋玉笑盈盈地问。
“那、那……反正就是不行。”
“那你打算怎么过?”隋玉问。
男人说不出所以然,他眼睛一闭,说要睡觉。
隋玉拉开他的膀子枕上去,他要挪走,她拼尽力气压住,说:“你还要不要听了?”
“不听了,我要睡了。”
“行行行,我好好跟你说。”感觉脖子下的力道松了,隋玉不闹了,她老老实实说:“我是这样想的,你驯骆驼有方,往后我们有余钱了多买些小骆驼,或是再去沙漠里套野骆驼幼崽,我们养一大群,等我的客栈盖起来,我们就把骆驼租给出关进西域的商队。你看噢,这样我们不仅提供食宿,还提供出行,哪怕其他人跟着盖客栈抢生意,这方面是比不过我们的。”
赵西平心中一震,他又一次领教到隋玉的聪慧。
“等第一家客栈发展起来,我再往东去酒泉的路上也盖几家客栈,我们再回老家就不用投宿在农家了。”隋玉越说越激动,她抓住男人的大手,说:“到时候我们就发财了,顿顿都能吃肉,做菜放多多的油,衣裳也换成细布的,冬天都穿羊皮、狐皮、狼皮,再也不怕挨冻了。”
“你高不高兴?”她问。
“高兴。”赵西平坦诚回答。
“是不是觉得娶了我是你的福气?你之前回家祭祖,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吗?”
“那倒没有。”
隋玉捶他一拳,他轻笑出声。
两人嘀嘀咕咕又说了许多,两具身体越离越近。隋玉靠在男人怀里,她拉过他的另一只手搭她腰上,侧过脸对着滚烫的耳朵细声细气说:“等我身体养好了,给你生个小崽你要不要
?”
男人扭过头(),借着门缝里钻进来的冷风冻一冻快烧成炭的耳朵。
哎?[((),要不要?”隋玉不放过他。
赵西平抬起褥子下僵硬的手盖在脸上,他瓮声瓮气地说:“要。”
隋玉鼻子里发出个笑音,她伸手搂住他,凑近了跟他咬耳朵:“想要我给你生小崽,你可要对我好。”
赵西平推她一下,两人往里挪挪,再挤一下两个人都掉下去了。
“听到没有?”她伸手拧他一下。
男人倒抽一口气,他按住腰上作乱的手,胡乱点头,满嘴应好。
这时外面鸡叫了,到后半夜了,隋玉打个哈欠,懒懒地说:“睡太晚了,明天早上我起不来,你去做早饭。”
“好。”赵西平支起腿,又怕卷走褥子冻到隋良,他又难耐地放下腿,说:“回你那边睡觉去。”
“你这边暖和些。”隋玉不打算走。
“快点。”他高一声,下一瞬,他又拉下声音,说:“你睡这边我没法给你搓脚,你要是不愿意动,我过去睡。”
“那算了,良哥儿L也是个小暖炉,我抱着他睡。”隋玉从他身上拿下手脚,她从褥子下爬过去,隋良被惊动,她拍了拍,他又睡踏实了。
赵西平大呼一口气,他抖开褥子什么都不盖,大冷的天,他热得冒汗,今晚的澡白洗了。
“我睡了噢,明早我想吃豆子粥。”隋玉娇声说。
“噢,好。”
心底的石头挪开了,隋玉带着好梦入眠。床尾的男人却是一夜没睡,无论是今夜突然拉近的感情,还是隋玉口中明确的规划,这些都让赵西平心头火热。年少的时候他满心热血想上战场杀敌,战乱结束后,他没了目标,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朝廷安排种地,他就老老实实种地,闷着头过着一日复一日的生活。而在今夜,他又有了目标,在以后的路上,他有了明确要做的事。
顿时,他浑身干劲满满。
怀里伸来两只脚,赵西平翻个身,他握住两只脚慢慢搓,同时心里琢磨着天明之后要做哪些事。下一瞬,他又想到隋玉的开客栈之说,在这之前就是要赚钱攒钱。
鸡叫三声,一夜没睡的男人精神抖擞地穿衣下床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