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给他的吧?我帮你转送,谢啦。”白鸟任三郎从云居久理的手里接过便当,然后跟着追上了松田阵平的那辆车。
云居久理忙不迭的说谢谢,在送走白鸟任三郎之后才收了收表情。
很好。
在他身边人刷够存在感之后,让警视厅的警察们对自己放下戒心就好。
但云居久理没有想到的是,她晚上路过警视厅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松田阵平穿着防爆服风尘仆仆地回来。
鼻梁上的镜片也被他斜搭在耳边,手里握着一份全麦面包,一边吃一边朝着云居久理的位置来。
“咦?你是白天的那个?”他走到云居久理的面前,眯着眼打量云居久理。“这么久?你还没走吗?”
云居久理当然走了,来到这里只是路过而已,但她肯定不能这么说便挤了挤眼泪,可怜兮兮道:“嗯。”
松田阵平把装着面包的废纸扔掉,指尖撵去嘴角的残渣说道:“那份手握金丝饼是你做的吗?很好吃,不过我跟你好像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上次地铁站?噢,我都忘记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
云居久理深吸一口气,站在松田阵平的面前,眼角余光看着警视厅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人流量最密集的时候大声说。
“因为我喜欢你呀,我在追求你,松田警官。”
*
直到现在,云居久理都记得当时他瞪大了眼睛的可爱样子。
虽然那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觉得很可爱,可是现在想想简直就像是在眼睛里写满了“什么?我?你喜欢我?”的疑问卷毛猫。
“姐姐,你为什么笑?”
心鬼侑的这句话让云居久理收了收神。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在想到松田阵平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笑。
自从云居莲花寺被炸毁之后,云居久理就从来没有笑过了。
但是在失忆之后,和松田阵平共处的每一天,她都是开心的。
她忘记了父亲和叔叔死亡的愤怒和仇恨,也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律师,只是为了生存而接下一个又一个的案子。
“那些案子原本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就是因为误打误撞的失忆才会让我接触那些人、那些事,知道原来这个国家的法律有这么多漏洞的地方。”云居久理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夜景,喃喃道。“我们都是被这些漏洞伤害的人,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检察厅而已。”
心鬼侑有些不太明白,但是知道姐姐说的肯定都是对的,所以便跟过去并肩和她站在一起:“姐姐,你要我们怎么做?”
要怎么做?
云居久理忽然有些迷茫。
一开始她的想法非常简单,只是想要知道爸爸当年死亡的真相以及害死了叔叔的人是谁,并且让这个人付出代价而已。
而她聚集了的这些人,都和她拥有同样的理念。
就是不想要让自己一个人沉沦在痛苦的深渊里。
刚从京都离开的她万念俱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但是现在……
云居久理低头,看着自己扑通扑通在跳动的心脏位置。
为什么……
这里……
这么满呢?
被完全地……填满了。
“等克里斯蒂娜醒过来,第一时间告知我。”云居久理对心鬼侑说。“另外,克里斯蒂娜这里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只允许让小山黑智一个人过来。”
“好。”
*
松田阵平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端坐在餐桌前的云居久理,正手搭着下颚浅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了?气氛为什么这样?”松田阵平笑着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鞋柜上,然后晃了晃有些发酸的肩膀,然后在不小心扯到伤口的时候长吸一口气。
他打量了一下这光线温馨的环境,暖黄色的灯光里面,云居久理的表情也发生了较微妙的变化,就像是一团被揉开了的小花儿,笑容灿烂。
“劫后余生的庆祝,总是要的吧?”云居久理站起来,走向松田阵平。
他的身上还有着风尘的气息。
虽然只是去警视厅交资料,但看样子应该又是跟着去出现场了。
这样的笨蛋。
看起来每天对任何事都懒散不在意,但却格外较真。
嗯,对她也是。
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笑道:“这样啊,那——有什么特别的吗?”
云居久理的小拇指勾住了他的食指,然后拉着他朝桌边走。
他就这么乖乖地跟着她,坐在了她安排好的位置,然后在抬头看着她的时候,视线被忽然挡住然后嘴唇落下微凉的亲吻。
这种亲吻虽然蜻蜓点水,但是却在他的心尖炸开一团炽热的火焰。
她今天……有点热情呢。
云居久理看着他,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好像要把他的模样刻画在心里般。
“阿仁,今天是我们交往一百三十四天的纪念日,也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