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的情况很不妙。
因为环境潮湿再加上他因为伤口挣开之后流血不止的低血压,暂时性地出现了半昏迷状态。
云居久理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因为没有简易的消毒用具就只能用小山医生给他绑的纱布重新整理了一下位置缠回了他的伤口上。
而衣服也不能湿漉漉地挂在他的身上了,云居久理把他的衬衫也脱了下来,然后用他钥匙当小刀把衬衣划开之后,拆开袖子当裹布固定住了他的手臂。
云居久理并不是专业人士。
做出来的吊臂可以说是基本上只能起到一个让他手臂不会乱动、导致伤口继续流血的作用。
现在问题非常严重。
先不说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会遭遇什么,就松田阵平这个出血量,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死亡的。
“你坚持一下,我会想办法的。”云居久理握住松田阵平的手,希望能够给予他一些自己的体温。
他的手指冷得像一块冰。
简直没有了人应该有的正常体温。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朝着云居久理微微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云居久理抬头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个鬼脸图案。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四天前的警视厅恐吓事件里面,普拉米亚发给警视厅的第一封传真内容就是一个小丑的图案。
虽然小山医生告诉她,心鬼侑是他们团队里面的“小鬼”,但普拉米亚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并且第一封传真图案和此时此刻在墙壁上画制的鬼面有一些……相似,但是又不是那么完全相似。
松田阵平坐在地板上依靠着墙壁的时候,稍稍缓过来一些意识的时候,看到云居久理拿着一块瓷片的碎片,在泥泞的地板上画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松田阵平问。
“我觉得画在墙上的这个鬼脸图案和普拉米亚发给警视厅的第一封传真很像,但是墙壁上的鬼脸笔画要比传真上的小丑图案多一些。普拉米亚跟你们打过那么多次交道,这是一个很喜欢玩脑子游戏的家伙。我想她肯定不会只把我们关在这里那么简单,所以……”云居久理一边说,手也没有停。
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坐起来,只能沉沉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肺部舒缓之后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有,我把鬼面图案画下来之后再按照小丑图案去掉重复的笔画,就剩下……”云居久理看到残留在上面的片假名,微怔。
“是什么?”松田阵平睁开眼,看过来。
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奇怪的符号,是竖着排列的,但如果横过来的话就是——
【oni】
周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声音在云居久理的听觉里面都变得异常清楚。
水流涌入水管里的时候,所有走的每一条路线都清晰在
耳。
在云居久理的内心世界里,滋养着深不见底的回忆。
为什么墙壁上面有爸爸的名字?
为什么会出现【鬼】的罗马音?
普拉米亚到底要找的是有关于哈伊娜·乔恩的事情,还是关于【oni】的事情?
眼前的视线在这一瞬间门变得黑暗,所有的视野范围之内,所看到的景象都坠入了迷雾。
在这个迷雾里面,云居久理看到了两个人。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男人牵着小女孩,在迷雾深处朝着云居久理走过来的时候,云居久理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
“Dad,wherearewegoing?”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BacktoJapan,toseemybrother。”回日本,去见我的弟弟。
小女孩有些期待,她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知道那里是爸爸的故乡,随后用夹生的日语问:“爸爸有弟弟吗?”
“当然,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在寻求我的帮助,把伊莎你一个人留在美国我太不放心了,所以就只能让你跟我一起了。”
画面切转。
云居久理的视线变窄,似乎透过什么门缝之类的地方在观察着另一个区域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