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他们赶到地方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
距离还有一个拐角口的时候,云居久理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丨炸声。
爆丨炸的余波非常强劲,连带着附近所有居民和楼宇都摇摇欲坠。
甚至于在附近的很多车辆,都被那种余震掀翻。
人们的尖叫声和爆丨炸坠落的石块声音交叠着,碎裂的泥沙铺满了白光闪烁的天空,整个世界犹如堕入地狱。
轰鸣细碎的声响,满地玻璃和石块的掉落。
刺耳的警笛和救护车鸣笛铺天盖地地传来,沿途的风席卷着行道树和街边,云居久理站在人群里面的时候看着坍塌的建筑物,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年前。
她就在附近。
也见证过这样犹如炼狱般的爆丨炸场面。
大脑的疼痛就像是有数万根针,同时朝着她最敏感的脑神经位置刺穿。
满地狼藉,血腥弥漫。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叫做死亡的味道。
这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或许对于本本分分生活在这个国家上的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可是她却见证过很多次。
“快走,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炸弾。”松田阵平把云居久理往自己同伴们赶来的位置拉。“这里不安全。”
但是云居久理没有走。
她说:“我想起来了。”
松田阵平拉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回头看着云居久理。
云居久理想起来了。
在摩天轮上发生的一切。
“那个羊角刀,是爸爸给我的。”云居久理声音轻缓道。
在十三年前,爸爸准备把她交给背奈云墟的时候,还递给了她一个东西。
就是那把在摩天轮上救了松田阵平的羊角弯刀。
之前松田阵平就觉得那把刀的制作工艺有点像是美式军刀,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哈伊娜·乔恩在美国的时候所使用的。
而上面的英文字母【H】,就是哈伊娜的英文发音首字母“H”。
其实之前松田阵平就猜到了,但在云居久理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一种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的疼痛感。
怪不得那个时候的云居久理说这是一个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人留给她的东西。
那不仅仅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妈妈是美军雇佣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那也是妈妈去世前留给爸爸的东西。
是寄托了她双亲的爱意。
在地下拳击场里翻到的那张云居莲花寺照片中,云居久理还把那把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从那把刀的陈旧程度来看,也是她平日里很爱惜的东西。
她想起爸爸把羊角弯刀递给自己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这是你的妈妈我的妻子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你妈妈说这把刀的名
字叫‘lucky’,曾经救过她很多次。现在我把它也交给你,希望这把寄托着我和你妈妈所有回忆的刀能让你也找到你的‘lucky’。”
在摩天轮上的时候,明明是一把剪刀就能解决的问题,她却愿意把爸爸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东西交出来,用拆除固定槽的方式把炸弾从座位下面取下来,换取炸弾爆炸前的下一个炸弾地址来保护市民。
她让松田阵平在抉择之间摘除了自己。
云居久理忽然有些无力,她倚靠在松田阵平怀里。
在被拥抱的时候,看着不远处浓烟滚滚的废墟。
一把刀换了一个男朋友。
云居久理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那把羊角弯刀能拆除“传真炸弾犯”置放的炸弾——
“这个炸弾的型号我知道,是‘火焰’的初代失败品。”云居久理的声音埋在他的颈窝处,有些闷闷的。
哈伊娜·乔恩在妻子去世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
他的一生,手绘过很多设计稿。
有的已经锤炼成型并用于各国军事防备,有的还在研究当中,而有的因为不合格被他放弃扔掉。
“克里斯蒂娜曾经是我爸爸的学生,名字我记不清了但那个时候还不是叫这个名字。”云居久理说。“在爸爸死亡之后,她从爸爸的办公室内偷走了爸爸设计的手稿,其中还有一些是废弃稿。”
松田阵平仔细想想,确实在拆除“传真炸弾犯”的那个型号炸弾和“火焰”的时候有一点相似,都是属于线控和远程操控的计时性炸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