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车里面什么都没有,云居久理在克里斯蒂娜动手之前,掏出松田阵平给的弹丨簧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动,否则我就割破你的喉咙。”云居久理的声音被冷藏车里的风灌溉,变得十分冰冷。
克里斯蒂娜瑟缩着脖子,眼睛里泪花颤颤:“你、你这是干什么呀?云居律师?”
“别装了,把你嘴巴里的东西拿出来。”云居久理侧对着克里斯蒂娜,左耳距离她比较近,听到的声音也最清楚。“就是那个,让你能把勾住伊达警官的手的东西,拿出来。”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克里斯蒂娜看起来更害怕了,她哀求道。“不要这样,如果你觉得我给伊达警官的形象抹黑了,就原谅我吧,我会把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的。”
“少来这套,老实告诉你吧,自从耳朵穿孔之后我就会习惯性地去观察别人说话时的口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云居久理握着的尖刀又靠近了她几分,在她脖颈处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你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口型就明显有了变化,那是因为你的嘴巴里有一根鱼线。你手腕上的划痕就是鱼线留下来的痕迹,也是用这根线勾住了伊达警官手腕上的腕表,扯着他的手在村中警官看到的时候朝向你。
然后再接着哭泣捂脸的动作,把渔线藏在嘴巴里,对吧?”
“……”克里斯蒂娜。
“我上次在神奈川县警区碰到了一个歹徒,那个时候那个人戴着一个手套,手套里似乎有个什么能够抽出承重的钢丝,如果做成一个透明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云居久理笑了笑,语气变得发冷。“我还说呢,为什么那个人对神奈川警区那么熟悉、还知道伊达警官在电脑室帮我处理视频。那天你陪着村中警官,去过县警办公区吧——
——普拉米亚?”
克里斯蒂娜的右手抬不起来。
云居久理记得自己和普拉米亚对打的时候,普拉米亚用棍子勒住了她的咽喉,但右手松力才能让她用肘击的形式攻击对方小腹逃脱。
包括吃饭的时候也是……
“你明知道我有伤还特地全部都买了酒水,明知道今天邀请客人就餐却不准备好调料,目的就是为了想要支开我们中的某个人出去买东西,然后挑拨一下那个人和村中警官之间的关系。这样你就可以寻找身为女性又是律师的我的帮助,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你就以请我帮忙打官司为由和我更多接触,如果要收手就像现在这样,找个机会——把我带走,对吗?”
云居久理每说一个字,她就看到克里斯蒂娜的嘴角上扬几分。
这个女人的表情完全变了,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似乎在赞许云居久理的勇气和聪明。
“聪明的女孩(俄语),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会跟我来?”
“既然知道你的打算,我就不会随随便便地来,这辆冷藏车里没有人驾驶,想必也是你为了把我迷晕之后带走我留下来的吧。说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很乐意跟你走一趟。”
冷藏车里的冷气越来越足了。
云居久理的声音带着这股冷风,表情好像也蒙上了这层冷漠。
让克里斯蒂娜看着她,想起了某个人。
“原来如此,你知道我会把你带到那里对吗?”克里斯蒂娜笑道。“你不怕‘火焰’吗?”
“快一点,别废话。”云居久理用刀抵着她的咽喉,用力了几分让鲜血顺着她的脖颈直流。
“嘿,小心一点。我知道了,来吧。”克里斯蒂娜朝着驾驶座走。
在上车之前,云居久理搜了一下她的身。
确定没有带枪械之类的东西后,收走了她的手机。
“我知道这个是遥控器,你就别带了。”云居久理把手机扔在车外,然后看着车轮把那部手机碾成碎片。
“真是冷酷的女孩。”克里斯蒂娜握着方向盘,低头瞥了一眼已经快要把自己喉咙刺穿的小刀。“这是男人的东西吧?你这样背着你的男人跟我走,看样子你的男人和村中努一样都是个蠢货,这么轻易地相信女人的谎言。”
云居久理很不高兴:“村中警官真的很喜欢你,你这样辱骂他,你还是人吗?”
面对云居久理的斥责,克里斯蒂娜扬声大笑:“目的不纯伪装爱意的接近男人,我只是为了报复那四个日本警察而已,谁让我刚好碰到他这个警察呢?自然会被我当作情报的来源,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工具的感受?如果他不够蠢,他才不会被我欺骗。”
“因为他爱你,所以他才会被你骗。”云居久理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克里斯蒂娜微微一怔,继而笑得更加嘲讽:“少对我说教,像你这样的天真女孩才会相信什么所谓的‘爱’吧?”
好的。
云居久理知道她没救了。
这个人自私自利到了一定的地步。
中条青方说普拉米亚这个人喜欢独来独往的单干,一直傲视一切、目无他人的生命自然也不会在意村中努的。
普拉米亚是活跃于欧美地区的罪犯。
她所犯下的每一场案子,都是被他人收买进行的恐丨怖袭击和谋杀。
所使用的工具就是那个被她称之为“火焰”的双色炸彈。
但三个月前在国外便消失匿迹了。
看样子就是因为松田阵平他们,被暂留在了日本。
也是因为这样,普拉米亚快要恨死他们了。
“就是因为那四个日本警察,我不仅没有办法离开日本,而且子彈留在右肩膀内让我的肩膀永远无法抬起,如果拆除子彈就会导致我的右手无法进行制作炸彈的精细动作。”克里斯蒂娜的声音,随着车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而变得非常飘忽,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就在她的眼前,但另外两个还没有找到,不过应该也快了。
克里斯蒂娜在一些更阴暗的较多里,可也是非常有人脉的。
只
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云居久理要跟自己走,难道云居久理不怕死吗?
还是说……云居久理对她的“作品”有什么期待?
到地方了。
是在一个新干线公司的旁边,那里能够看到辽阔的地域和一片坑坑洼洼的轨路,偶尔会有嘈杂的车声穿梭,让云居久理的耳膜更加不舒服。
克里斯蒂娜把炸彈埋在了前往东海道的月台下面。
半个小时后,会有车轨经过。
如果引爆的话。
车上所有人都会丧命。
“疯子。”云居久理说。
“遥控器已经被你扔掉了,你让我带你来,我也带来了。”克里斯蒂娜站在一个硕大的红色信号灯下,明灭的灯光把她的脸映照如血。“小姑娘,我可警告你,‘它’可不好惹。”
云居久理没理她,用刀抵着她走过去命令:“把炸彈拆除!”
“我只会做,不会拆。”克里斯蒂娜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手里没有武器,回头看着云居久理笑。“不过你的男人应该会拆吧?你为什么不带他来呢?”
为什么不带松田阵平过来?
云居久理也想过这个问题。
上一次在亲眼见证了紫色的火焰之后,隐隐约约想起来的一些事情让云居久理知道,自己的曾经可能和这个“双色”炸彈有关。
记忆里面有一个男人说这紫色的火焰是他的“杰作”。
虽然杀人不是刀的错,而是握刀人的错,但云居久理还是觉得有必要弄清楚普拉米亚和自己记忆力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会比较好。
“这个炸彈是你做的?”云居久理质问。“全部出自你手?难道没有什么人教导你、训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