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泽一见成功地逃离了牢狱之灾后。
云居久理去拘留所和他会面时,说到了四年前云居莲花寺爆丨炸的事情。
梅泽一见坐在拘留所的玻璃后面。
他的精神要比上一次好多了。
至少看起来没有上次那么憔悴了。
因为云居久理耳朵的听力有损,所以很多话需要松田阵平代为转告。
梅泽一见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我的手里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四年前我是作为东京搜查一课的刑警前往京都协助,主要负责这个案子的都是京都的刑警。只是根据我的了解得知,当时在云居莲花寺爆丨炸后,里面找出来六具尸体,其中一个就是云居莲花寺的住持。而另外五个……”
都是检察官。
为什么会有五名检察官和背奈云墟一起死于爆丨炸呢?
又为什么多年以后,这些检察官去找曾经跟自己不对付的律师呢?
那些检察官来到云居莲花寺想要做什么?
梅泽一见又补充一句:“另外,我在勘察完现场之后,询问了附近的一些居民。他们都说是在听到爆丨炸声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才看到了火光。”
松田阵平听着点了点头:“所以也就是说,是人为纵火。”
“是的,所以我很不理解为什么检察厅要把这件事联系到一起,并且还列入了‘传真炸弾犯’的案件里面。”梅泽一见微微沉了一口气,虽然不能全部都告诉他们,但还是在自己能说的范围里,跟眼前的这位后辈透露了一些自己之前查到的事情。“多年以前,我调查到检察厅的很多案子都是‘人为’起诉,我想你们通过我这个案子应该也有所察觉。
这些检察官们为了维护自己那一点点面子,为了能够让他们成为这个国家法律的代表——
不惜捏造一些证据,去污蔑无辜的人成为他们所说的罪犯。”
在听到梅泽一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
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同时产生一种胆寒而立的感觉。
在明知道自己起诉的对象不是犯人之后。
居然还要捏造证据,想尽一切办法污蔑这个人成为罪犯。
“这是真的吗?”松田阵平的拳头握住。
梅泽一见冷笑道:“那些人享受着这个国家最好的公职待遇、最好的荣誉职称、最安全的办公室最舒适的工作环境。才不会去管一个人,因为他们的行为而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哦,之前那个被翻案的伤人案不就是如此吗?这两年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前几年有多乱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听到这里。
云居久理伸手扯了扯松田阵平的袖子,低声询问:“按理来说,一个罪犯的量刑是要先经过警察多方面查证、搜查、整合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才能交给检察厅,让检察厅代为起诉。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代表着警察在查证的时候也会有疏漏或者错误的地方吗?”
松田阵平点头:“嗯,你说的这种属于刑事诉讼。还有一些别的公诉案件,比如说渎职、偷税、漏税等没有被害人可以申报的案件,是要由检察厅直接介入勘察的。
检察官们拥有着可以针对任何犯罪进行侦察,不管是同为警察的同僚、还是一些企业大鳄、社会头部、内阁官员。”
说到这里。
松田阵平突然顿住了。
云居久理看到梅泽一见和他交流几句之后,松田阵平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沉。
他说:“我经常会在新闻报纸上看到某某官员落马、某某官员有权色交易。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是警察,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来自于新闻。
听说十几年前有一年被媒体称之为——‘检察厅之光’,意思就是说,除了检察厅之外其他两厅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大换血。”
可是十几年前松田阵平还是一位少年。
而唯一经历过十几年前“检察厅之年”梅泽一见,则是亲眼见证过那段时间的检察官们如何丧心病狂。
梅泽一见说:“那是13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也是刚就职搜查一课的年纪。”
松田阵平顿顿。
梅泽一见今年36,13年前……唔,确实呢。
“那一年因为警视厅被大换血,所以我没有去县区实习直接调到搜查一课。我所了解到的那一年被检察厅以各种各样理由起诉的官员或者是司法人员,不论是偷税、漏税、贪污、腐败、和黑恶势力有关之类的罪证。被撤职了三百余人、入刑一千余人。罚款、撤职、驱逐出境、不计其数。”
梅泽一见说:“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狂欢。觉得检察厅撤掉的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官腐败类。但是……”
但是。
根据曾经身为刑警梅泽一见的勘察结论得知,并不是这样。
从哪儿以后。
几乎每隔两三年,检察厅就会来一次“清缴”。
警视厅和警察厅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对检察厅的人都避之不及。
“为什么单单就检察厅平安无事?为什么被撤职的全部都是警察厅和警视厅的要员?”松田阵平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在那种环境下,如果所有人都变得乌七抹黑,那么那个干净的那个就会变得很奇怪。”
梅泽一见点首:“所以,松田警官。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调查的必要呢?”
被前辈点到名字的松田阵平点头:“有,很奇怪。那段时间,所有被撤职的官员时间线太过密集。先不说这个人数问题,如此庞大的数量必定要有很多证据筹备,而且绝对不可以那么大张旗鼓地去说‘喂我要调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