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云居久理才看清楚“超人”到底是一个什么品种的狗。
大概有杜宾的血统,它整个身形修长而又挺拔,站起来的时候昂首挺胸一点都看不出来什么负伤的状态。
这……居然是条训练警犬?
*
景光跟着中条青方是受到了组织的命令。
但实际上得到的情报,还是会给公安一个备份。
知道松田阵平有可能会撞上普拉米亚,也是公安这边的情报。
安室透不方便出面,所以就只能有景光出面,暗示中条青方。
只是连景光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
中条青方居然知道“普拉米亚”的事情,甚至知道的要比他们公安得到的情报还要详细。
中条青方和景光前脚刚走,后脚安室透就从雨夜里走了过来。
公安的人过一会人就会过来把炸彈拿走。
松田阵平把手丨枪交给安室透,让他去查一查中条青方这把枪的来源。
“她差点被杀了。”安室透在暗处看到了一切。
幸亏中条青方来得及时,不然那颗子彈就不是擦着普拉米亚的手臂而是把云居久理的脑袋钻个洞了。
松田阵平捏着指尖的烟:“ta是冲着我来的。”
“hiro现在中条青方的身边探寻一下有关于普拉米亚的事情,你最近要小心一点了,听说普拉米亚那个家伙是一个复仇心极强的家伙,为人也非常高傲自大,曾经有
恐丨怖组织给ta伸过橄榄枝,但ta更喜欢单干,所以就都拒绝了。你估计是上次被ta记恨上了,所以这次才……”
两个多月的时间。
景光打的那一枪大概率也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才出来活动。
松田阵平“切”了一声:“得了吧,该小心一点的是你们才对吧?那家伙想要对我做什么,只能在明面上来,可是你和诸伏可是被ta看到过脸的。”
松田阵平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安室透也在担心这件事。
所以得到中条青方的信任,尽快套到普拉米亚的线索,先把这个单行只影的敌人处理掉,把景光和他的信息先扼杀在摇篮里。
松田阵平哼了一声:“够呛。”
就那几个黑丨社会看警察的态度……难。
除非……
安室透伸手捞起湿淋淋的雨衣兜帽,盖住了自己的一头金发,转身准备离开:“后天的庭审,云居小姐能赢。”
“……”松田阵平。
*
上次因为越狱失败的梅泽一见又被带回了检察厅的看守所。
不过看检察官们的意思,好像公安并没有告诉他们,梅泽一见之前有过逃跑行为。
而且很刚好的是。
梅泽一见居然在看守所里,见到了自己之前的一位老朋友。
速水悠実坐在他对面的时候,年纪相差了十来岁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反而是梅泽一见先开口。
“呦,那老东西的孙子也做检察官了呢。”
速水悠実看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之前是刑警,也知道他的资历要比自己高很多。更知道爷爷当年做检察官的时候曾经深陷过贪污控诉,就是被眼前这个刑警捅出来的。
当然了,后来事实也证明了爷爷的清白。
不然为什么这个刑警会被辞退呢?
爷爷是教导他、疼爱他的人。
他亲眼见证过爷爷为了案子如何殚精竭虑,绝不相信爷爷是眼前这位刑警曾经构陷的那种人。
但即使如此。
爷爷还是因为被人误会,引咎辞职,去年郁郁而终。
他不会原谅——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向爷爷泼脏水的人。
“你准备好等待迎接属于你的审判了吗?”速水悠実坐在玻璃外面,目光沉静。
他的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西装,笔挺而又昂贵。
而玻璃里面的那个人却面色颓废,目如死物。
他们曾经都是为这个国家效力的人。
但现在一个要去审判另一个人的罪。
梅泽一见冷笑道;“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嘲讽我吗?检察官大人。”
速水悠実很不喜欢他这一副傲慢的姿态,明明已经要成为阶下囚了,还像多年以前那样目中无人地闯入他家里,把冰冷的手铐铐在他爷爷的手上,并控诉爷爷与京都的云居莲花寺爆丨炸事件有关。
他
用同样的冷漠姿态说道:“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诬陷我爷爷吗?四年前为什么会有检察官死于京都的云居莲花寺,你凭什么说那几位检察官的死亡和我的爷爷有关?”
“你好像很在意当年的事情,你不是坚定地相信你的爷爷,现在怎么还要来质问我呢?”梅泽一见反问。“另外当年的事情跟我现在的这个案子应该没有关系吧,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只是想要让你向爷爷忏悔,说你冤枉了他,让世人知道他的无辜……”
“真好笑。”梅泽一见嘴角弯弯,极尽讥讽。“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杀人犯忏悔。”
“……”速水悠実的拳头握紧,但没有挥在自己面前的玻璃上,而是松开之后又握紧重复多次后,才站起来目光冰冷地看着玻璃里面的人。“看来确实是我太天真了,竟然会以为一个自甘堕落到去打黑拳的前任刑警会良心发现。”
他看着梅泽一见,就像是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可怜虫。
检察官是绝对不允许出错的。
也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这不仅仅是检察厅的工作内容,确保万无一失才可以向罪犯提起诉讼。
也是这个国家国民们对检察厅的信任。
等着吧。
他会在法庭上,亲耳听到法官对这个人的判刑,让梅泽一见在监狱里好好反省。
*
翌日。
检察厅起诉前任搜查一课刑警梅泽一见,故意杀人案庭审正式开始。
这是继数日前,被推翻了的十年前千田案之后,检察厅第一次公开接受媒体进入庭审现场的公诉案件。
云居久理吃了一天药,在松田阵平的监视下饱睡了半天之后,终于养精蓄锐了一些,精神力也比肠胃炎第一天好了很多。
整齐待发的准备好了一切东西,出现在神奈川地方裁判所门口的时候,立刻就被现场等待的媒体威乐个水泄不通。
“……”云居久理。
这……是在干嘛?
“云居律师,这是你职业生涯里第四场诉讼,还是公诉案件。请问你对这场庭审的把握有几成呢?”
“梅泽作为曾经被警视厅辞退的刑警,你给这样的人辩护有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呢?”
“听说你接了公诉案件后,TTX公司力捧的新时代艺人小坂小阳为你公开声援,请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云居律师,对于检察厅那边所说的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会让市民失望一定会严惩杀人犯这件事,你认为梅泽一见到底是不是犯人呢?”
“……”云居久理。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犹如鞭炮声似的各种询问,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一条比较好,所以就只能保持静默。
松田阵平伸出手臂横在云居久理的面前,扔下一句“庭审要开始了,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然后就拉着云居久理扒开人群。
“这些人真是聒噪。”他一边走
一边吐槽,刚走到裁判所大门口,就听到身后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人流自觉地让出了中间一条道。
那些举着摄影机和话筒的记者们安静地站在左右两侧,等着那几位身着西装的检察官们走过。
这排场。
说是总统出行也不为过。
这不就巧了?
刚好在门口撞见。
她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检察官,也没有跟自己这位即将法庭相撞的对手聊天的心思,但是对方先叫住了她。
“云居律师,你为什么要选择司法这条路?”
听到有对话的声音,那几个新闻媒体人像是闻到了肉香的饥饿人,暗戳戳地围了上来。
云居久理停住脚步看他,对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些“冰块们”对律师都不屑一顾呢。
似乎是因为没有等到云居久理的回复,他跟着说道:“司法是为了惩治罪恶保护无辜之人的权益,如果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效率为了赚钱而选择忽略一些黑暗的事情,早晚也会让自己成为阶下囚。”
云居久理微微笑道:“这是什么程度的恐吓吗?”
“不,是提醒。”他说。
“我和速水检察官只见了两次面,就能得到您的提醒,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云居久理不卑不亢地把冷静的笑意挂在脸上。“不过速水检察官你刚才说的这些都建立在法律的条令上有漏洞可钻,难道速水检察官也觉得我国的法律还存在着什么不合理的界限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去给内阁投建议信,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说教。”
他把目光挪回到云居久理的身上,满眼都写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又把视线拉到远方,然后迈腿离开。
云居久理回头看着站在门外等候进场的记者们,缓声说道:“你们刚才有人问我对这场诉讼的胜率有几成把握。”
所有人屏住呼吸。
看着这位年轻的新人律师,轻启唇瓣,缓缓说道。
“我的答案是。”
“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