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丈太郎和松田爷爷好像对松田阵平的这个态度司空见惯,即使是说到了结婚这种事情,这两位松田家的长辈也没有任何特别大的情绪波动,而是继续探讨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听到过“云居”这个姓氏。
只不过探讨到了第二天,他们好像都没有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神奈川住了两天。
和松田家的两位长辈熟络了后才发现这三个男人的相处模式,要比普通家庭宽松很多。
听说当年松田妈妈在嫁进来之后,也经常和松田爸爸在餐桌上“切磋”。
松田阵平把现场描述了一下,感觉和她见到的场面差不多,只不过抡拐杖的是他妈妈。
“……”云居久理。
行吧。
这让云居久理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意义上见到松田阵平,在枫叶山上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在神奈川看了两天的雪景,云居久理的心情都跟着放松。
真不愧是具有异国风调的港口城市,沿着海边骑着自行车的时候,有一种在海面上航行的驰骋感。
距离大晦日还有两天。
街边有很多摊位都在售卖着各种过年的物品。
松田阵平开着车带她到处兜风,然后路过一些售卖摊的时候,也买了一堆松、竹、梅花盆,以及挂在大门口用于去写笔在的草绳和各种仙鹤与长寿龟的剪纸。
云居久理两只手捏着剪纸的一端,准备往松田阵平撸着袖子半蹲在门口除草,天边落下来的飘雪越来越大了,晶莹的雪花堆积在院子里,覆盖在墙头上的时候有一种温柔的基调。
他拿着一只小铲子,一点点地清理着门口的积雪,然后把买来的植物栽种在里面埋上土后,拎着一只浇水壶浸湿营养土。
这种准备过年的忙碌感,让人有一种真的要迎接新年的期待感。
云居久理贴好窗花之后,伸手拍了拍头上的积雪,看着满院堆积着的雪层,心情大好。
“真好看。”云居久理由衷地夸赞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雕花木制的墙壁了,这种乌木的色调和白色交融,看着都让人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
松田阵平不以为然:“可能是因为这个房子是我太爷爷留下来的吧,还有很多都遗留着我太爷爷在世时的建筑风格。”
“你的太爷爷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武士吗?我在你们家的后院角落里还看到一把武士刀呢。”云居久理戳了戳院子的角落。
松田阵平抓了抓头发:“哦,好像是吧。”
他们两个人为了装饰院子,身上也堆积着厚厚的雪层。准备回去换衣服的时候,云居久理一拉开门,有点傻眼。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着。
雪花顺着西风全部都飘了进来。
浸湿了客房的床褥和她支在墙角的衣架。
她从东京带过来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
“……
”云居久理。
有点糟糕。
现在外面大雪纷飞。
想要把衣服和床褥全部烘干,至少要等到雪停或者是送到干洗店烘干。
但是现在因为快要过年了,很多店面都已经歇业。
松田阵平看着她几乎快被雪花湮没的房屋,哭笑不得:“既然这样的话,只能给你另找一个睡觉的地方了。”
“……”云居久理。
“客厅沙发和我的卧室,你挑一个。”松田阵平斜靠在门后,闲散道。
“……”云居久理。
他的目光比他的声音还要让人脸热。
这种音调就像是在轻柔地抚摸着她某一块儿最敏.感的软肉。
让云居久理下意识地说:“客房沙发。”
而他拒绝得也很干脆:“驳回,我怎么可能让你睡客厅沙发呢?我的卧室位置够大,就这么定了。”
“……”云居久理。
那你还让我挑个屁呀。
云居久理气哼哼地抱着浴巾准备去泡个热水澡。
热气腾腾的水流浸泡在她的身体上。
淋浴间内拉着帷幕,整个室内雾气弥漫。
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云居久理问了一声:“是谁?”
松田阵平的声音传来:“是我。”
“进来吧。”云居久理说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帷幕后面的门拉开,有一个人影倒映在帘子上。她赶紧又说了句。“不要过来,我没穿衣服。”
“……”帘子后面的人被噎了一句,“切”了一声。“我又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偷看你洗澡?我只是来给你送衣服而已,你的衣服都湿了,我让钟点工拿去烘干。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我只能把我妈妈以前的衣服找出来给你放在这里了。”
“啊?”云居久理一怔。“阿姨的衣服吗?我穿的话……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为什么我觉得你来到神奈川之后就很拘谨呢?不要这么约束自己啊,我还是更习惯你在东京对我吆五喝六的那个姿态。赶紧变回到东京的云居久理吧——阿门。”
“……”云居久理。
他故作虔诚地念了几句基督教的祝福语,然后推开门又出去了。
云居久理把身体放低,让热水完全掩盖住自己,水面蔓延至她鼻尖上。
她故意呼出一点气流,化成点点气泡上涌。
气泡浮至水面,然后像一颗颗圆珠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