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野口治这个前任。
野口治的律师也听他提起来过。
当时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野口治要提到自己的这位前女友。
野口治只是说:“我是因为跟那个女人分手之后太过无聊,所以才会去了歌舞伎盯这种地方认识了那个陪酒女。不知道对方律师会不会联系我的前女友,我和我前女友分手的时候并不是很愉快,我怕到时候我的这位前女友会说一些对我不太好的。”
虽然这句话说起来有点牵强。
但是他还是相信了野口治。
反正就是个前女友。
看眼前这位新人律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他不以为然,但还是想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站起来:“裁判长,对于三号证人我也进行过了解。她是我方当事人的前女友,二人于一个月前分手,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我个人认为这件事与本次诉讼无关,不明白反诉被告方为什么要让这位证人出席?”
裁判长看向云居久理,用目光询问。
云居久理拿起旁边一个检测报告:“这是我方当事人昨日从医院拿来的检测报告,上面明确表示我方当事人对七氟丨醚过敏,而她脸上的皮疹也是因为七氟丨醚过敏导致。这就奇怪了,我方当事人没有任何身体不适,最近也没有进行任何需要吸入麻醉的手术,那就很奇怪了,她为什么会产生七氟丨醚过敏呢?”
随后,栗山绿立刻心领神会地递给云居久理另一个证物。
那是野口治前女友的博客,在博客的过往记录里面有几条记录,是跟她家里人的工作有关的。
云居久理把其中一条摆放在投影仪下面,让庭审现场的显示屏呈现给所有人看。
她走在正中间,朗声道:“大家可以看到,这是一条来自于11月2日的博客。在博客上面,平川朋菜小姐发的一条——【不管做什么领域,都要细心!细心!再细心呢!】”
对方律师摊手:“所以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代表什么——”云居久理的目光落在野口治的身上,眼角微微上挑拉长,犹如一把弯刀,悬在他的头上。“代表着,平川朋菜父亲所在的麻醉科,丢了一瓶七氟丨醚,导致她的父亲被罚款和处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直到三号证人,平川朋菜坐在证人席上。
三号证人有些局促。
云居久理站在她的旁边,侧对着裁判长:“平川朋菜小姐,你认识坐在那边的那位年轻先生吗?”
平川朋菜点首:“嗯,是我的前男友。”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交往了多久?”
“大概一年左右的样子。”
“听说你们之前的关系好到已经会见了双方父母,是真的吗?”云居久理又问。
平川朋菜点首。
“那么我能再问一句,你们是为什么要分手的吗?”
野口治的律师听不下去
了,再一次打断:“请问反诉被告,这件事和我们今天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觉得我方当事人是因为经常去歌舞伎町不是这种地方才导致了自己和前任分手吗?但是在我方提供的所有流水记录里面,可以看到我方当事人从来不参与那种烟花之的。”
云居久理背着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想说的是,平川朋菜小姐爸爸的医院里丢失了一瓶七氟丨醚。没过两天他们就分手了,一个月后的忄生侵犯事件里我的当事人小坂小阳又因为七氟丨醚产生了过敏皮炎,这些事情只需要一个点就能串联在一起。”
野口治的面色微微发青,他看着云居久理的时候,已经不再冷静。
云居久理继续回首询问:“那么平川朋菜小姐,请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的分手原因是什么呢?”
平川朋菜微微垂首。
前天云居久理找过她一次,在线下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告诉了云居久理。
可是现在,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件事的话,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就、就是……”
“裁判长!”有人打断云居久理的提问,是野口治。
野口治站起来,他始终保持着那副彬彬有礼的姿态。哪怕是云居久理把自己的前女友叫过来,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而是向审判长申请:“裁判长,虽然我和我的前女友分手了。但是我承认和她分手之后,我还保留着对她的感情。所以,我再见到小坂小阳的时候,因为觉得小坂小阳和我的前女友性格相似才会私下留下联系方式……”
旁边听着的栗山绿气急败坏。
这个时候想起来舍不得人家了,怎么刚跟人家分手之后就立刻又巴结了别的女孩呢?
云居久理微微眯眼,知道野口治现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倒也不是为了博得法官的印象分,而是为了另一个人的印象分。
平川朋菜听着自己前男友的深情告白,突然有些犹豫。
刚刚差一点说出口的话语又堵住了。
“……我也没有想到对方律师会把我的前女友叫到现场,让她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说到底这都是我的不对。我愿意接受小坂小阳的和解金,并且……撤回对小坂小阳的反诉。”
这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
所有人都震惊了。
包括栗山绿也震惊了。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同意那五百万的和解金了?
之前不是说什么如果上了法庭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愿意跟小坂小阳当堂对质吗?
怎么前女友一出现就愿意和解了呢?
云居久理笑了。
她知道为什么野口治会突然同意和解,因为他的命门已经出现。
而云居久理的手里,就掌握这个命门。
对方律师错愕地看向野口治:“你、你说什么?”
野口治站直了,没有理会自己的律师:“仔细
想了想,如果当时能够控制住我自己的话,不那么虚荣的请求小坂小阳伪装我的女朋友,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真的很抱歉……”
他朝着审判席鞠了一躬,然后又朝着小坂小阳的位置鞠躬。
这副诚恳而又成真的态度,不管是谁看到了都没有话说。
旁听席上的野口父母表情错愕,母亲捂面啜泣、爸爸恨铁不成钢道:“小治!你怎么能这样说?!”
云居久理摊了摊手:“野口先生,你的道歉态度还是挺诚恳的嘛,不过你不觉得现在为时已晚了吗?”
所有人看着云居久理。
她站在灯光之下,表情冷漠犹如固化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