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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他们的落地点就在这座酒店的私人停机坪。

下飞机后,几个中国人快马加鞭地过来帮她提行李。

统共也就两个箱子,被他们的殷勤吓到,纪珍棠难为情地说谢谢谢谢。

西装革履的酒店经理亲自迎接,带笑问好:“钟先生,房间已经给您备好了。”

转而又瞧一眼纪珍棠,露出一样的温柔笑意,打个招呼:“纪小姐。”

纪珍棠还在整理随风凌乱的发型,被他问候,顿一下说你好。

钟逾白揉一揉眉心,说:“抱歉,忘记提前说,我们不住酒店,麻烦备一辆车。”

经理自然好说话,比个手势:“OK,没问题。我现在去安排。”

坐到车上,纪珍棠呼一口气,尽管时间不长,也是奔波。她瘫软在座椅里,挨着他肩膀,丢了坐相。

过好久,车才驶出这片灼眼的辉煌,抬起眼看到巨大的酒店招牌,以及星洲新兴娱乐//城的广告。

纪珍棠心下感叹,她从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个赌场的新闻,却不曾想这是她男友的地盘。

这种级别的销金窟,在国内是不可能见到的。

纪珍棠不由问:“你人都不在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产业啊。”

星洲热很多,脱掉西装,他只穿件白色衬衫,沉默地坐在奔驰后车厢,言辞深邃。

“命运的眷顾具有随机性,随意播颗种子,都有开花的可能。”

她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

钟逾白忽然想到一件事,低眸问她:“跟妈妈说了吗?”

闻言,纪珍棠略有愧疚,后脊一僵,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妈妈说钟逾白的事,半晌才摇摇头,小声道:“还没有。”

他看透她弯弯绕绕的小心思,直截了当:“想说就说吧,不提我也可以。”

“……”纪珍棠微窘,脸一热,她望着钟逾白,正色给他承诺,“我妈妈没有不喜欢你,她就是太担心我的安危了。我会找机会和她好好说清楚来龙去脉的,到时候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看着她势在必得到有几分幼稚的样子,钟逾白笑了声,他说:“我理解。”

她转而为笑,娇俏地看他,揶揄似的:“是呀,你什么都理解。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钟逾白一针见血地说:“没有做过妈妈,还没做过孩子吗。”

她笑意渐止,微微仰头,久久地看着他永远谦和温润的面容,嘴角的弧度里添一点感动。

这里不分四季,只分旱雨两季。

十二月,正是星洲的雨季。鼻息混入她熟悉的潮水的味道。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湿润的,低纬度的夜。

剩下的时间,纪珍棠沉默地看向外面的夜色。路牌全都变成英文,棕榈林立,沿海岸走,恍惚有浪声浮过来。

纪珍棠的账号还在运营中,她想起刚入学的时候许下过一些不

切实际的愿望,要把她的品牌做大做强,走向国际。

如今看起来虽然还是那么遥远,但她的确迈着步子正在往她的顶峰攀登。

尽管他总是夸奖她才华横溢,可是纪珍棠深谙如果没有钟逾白,就没有她的今天,他是她的命里当之无愧的贵人。

快到目的地时,钟逾白在她手心放了一把钥匙。

是一把崭新的钥匙。

纪珍棠愣了一下,不解地抬眸看他。

然而车子刹住,还没等她问出口,他说句走吧,便带她上了楼。

快到零点,纪珍棠本以为跨年夜的烟花只能在路上看了,但钟逾白还是及时地带她回到了家。

一套顶复,空中别墅。纪珍棠进门,仰头看着挑空的客厅,又叹为观止地望着面朝大海的落地窗。

风铃他也带过来了,就挂在窗边。

这套房子很新,所有的陈设整整齐齐,没有落灰,也没有人住。

纪珍棠站在客厅里,360度转了好几圈,都没把这里精致的细节看完。

钟逾白臂弯里挂着西服,他没有随她脚步到东到西,只是平静地站在入室玄关处看着她。

些微松散下来的姿态,一眼看起来,像极了刚下班回家的丈夫。

带着轻微的疲倦和满身的柔情。

“我以为这么高档的楼都是用电子锁,怎么还会有这么过时的进门方式?”她把钥匙拎给他看。

钟逾白笑得温润,他说:“钥匙让归属感变得具体。”

“……”

说着,他迈步上前,用遥控将室内灯光全部打开。

让她看到了他在每个角落里精心布置的花,都极其新鲜。薰衣草是从地中海周边国家空运过来的。

纪珍棠参观完了这套房子,一知半解地问:“你说礼物,难道是……?”

钟逾白冲她轻扬下巴,应一声:“在你手里了。”

她愕住:“这房子是你给我买的?”

“不能这么说,”钟逾白摇一摇头,“小蝴蝶的销量还可以,茶庄的收益也不错。别忘了,你还有部分钱在我这里,说好让我帮你理财。”

纪珍棠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当时给她从黄馨葵那里抠出来的一部分利润,她没要,说她没有经营头脑,所以让他掌管,钱生钱的主意,钟逾白总归比她多。

但是:“不可能啊,我那个簪子卖得再好,也不可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钟逾白说:“那些钱的确不够,但把你的这部分融进我的资金,投入期货,再取利润,按比例——”

纪珍棠抬手打断:“等等,我数学不好,我要怎么算这笔账?”

他笑了下,没有为难她听下去,放缓声线,做个比喻:“想象一下滚雪球,一个小雪球,攀上一个大的,就能滚得更远。”

在她茫然的视线里,他总结陈词:“总之,有了盈利,就有了这套房。”

到落地窗前,窗帘自动往两

边缩紧,钟逾白站在中央,望远说道:“不是租的,不是我给你买的,是你自己买的。”

她一时间没有理解,他提租这个字的意思。

等男人回眸,泰然的双目跟她视线对上,纪珍棠恍惚被不久前的记忆击中。

那时,她在台上演过一出《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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