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贺津再次打开手机,看
到家里的安保队长在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一封信,说是在家门口的邮箱里拿到的,收件人是苏荇。
因为他特意交代过,寄给苏荇的东西,都要提前检查一遍,包括她买的快递,安保队长这才打开了,然后就发现了里面这张信纸。
信封和信纸本身都没有任何问题,信纸上的字是打印的,用的微软楷体。
问题出在信纸的内容上。
“我挚爱的、深爱的苏荇小姐:
许久不见。
望江亭的别墅区宛若一个巨大的牢笼,将美丽的小姐深锁其中。自那日之后,我再也见不到苏荇小姐美丽耀眼的容颜,我就像是失去了阳光的绿植一样,难以呼吸。
无数次,我多想打破那个攀笼,将您带往自由的世界里。可是,每一次我去到的时候,都会看到恶龙在散步。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您依然会回到我的身边,享受自由、鲜血、爱,以及,枯萎。”
这些字的下面,是一副图片,阴暗的房间里,只有幽幽烛光,勉强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苏荇躺在地上、双目无神,鲜红的血迹从她身下蔓延,将身上的白色睡裙染成了一片红,无比刺眼。
第一时间,凌贺津就让罗秘书去查了。信是通过正规的渠道邮寄过来的,那个地址附近三公里范围内的自助投信点有八个,5公里以内有十五个,难以查找。
至于图片,因为是缩小后打印的,分辨率很低,细节处难以看的清楚,不知道是P的图,还是真实的。
唯一的安慰,凌贺津清楚地知晓,苏荇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论是割伤,还是烧伤。她全身的肌肤都光洁如玉,平滑无痕,连个痘印和色斑都没有。
再算算时间,这封信跟随家里的牛奶和快递一起送到的时间,刚好就是苏荇准备出门的时间。
可能是保安人员的干涉,让她顺利避开,不然,说不定那个送货的人,就会做出点什么来。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凌贺津满心后怕,心跳都差点停滞,如同他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
摁了摁眉心,凌贺津先给安保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做好保镖们的培训和告知,然后让管家宋叔去找物业,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没有出入证的临时人员出入,如果别墅区有雇主不方便的,可以来找他详谈,部分工作凌家的工作人员可以代劳。
管家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放心吧,这点事儿我还应付的来。”
物业是自家人,望江亭也是凌氏开发的,出售的时候就已经筛选过购买者了,大部分都是关系还不错的合作伙伴,这点小事儿,只要带着礼物上门说一声,说清楚别墅区进来了不明人员,还收到了恐吓信,大家都能理解。
相比起凌家,其他人家,怕是在外面的利益纠纷和桃花债更多。
苏荇对此一无所知,到了舞蹈室后,就迅速换好衣服和舞蹈鞋,准备开始第二节课的学习。
蕾蕾小可爱一如既往来的比较早,说是:“我要练一整个下午呀,吃过午饭我就来了,要在老师这里
睡午觉,晚上妈妈下班了带我回家。”
苏荇问道:“不用去幼儿园吗?”
“上午去的呀。”蕾蕾回道,“要是总不去,我的朋友们就会有新的玩伴了,我多可怜呀。就要每天都得去刷刷脸才行的嘛。”
苏荇哈哈笑起来:“蕾蕾真聪明!”
蕾蕾叹气道:“也是没得办法啦,上了小学,就不能每天都来练舞了,妈妈说要趁这会儿好好打基础。”
苏荇鼓励她:“蕾蕾跳的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家。”
“就怕我长歪了,当舞蹈演员也要看脸的。”
苏荇乐不可支:“不会不会,蕾蕾怎么长都很漂亮。”
“你就别安慰我了。见过姐姐之后,我现在看谁都丑。”
“相由心生,蕾蕾这么可爱又温暖,一定会长成大美人的!”
“我信了。”
苏荇又哈哈笑起来,小孩子真的好可爱哦。
舞蹈老师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似乎是从窗户外面看进来的,但舞蹈室的大窗户正好临街。抬头看了两眼,舞蹈老师恍然大悟,对方是在C座楼上。
这座商厦分为ABC三栋,相邻,间距也就几l十米,通过地下人行街贯连在一起。
舞蹈室在B座,东面全是大窗户,而正对的C座,则是一家牛排餐厅,客流量很大。之前就有学员遇到过,追求者在餐厅点了餐,然后用多倍望远镜窥视舞蹈室的情况。
老师走到另一侧,按下遥控器,拉上了反光窗膜。
苏荇正在跟同班同学蕾蕾小可爱讨论某个动作怎么做更好看,一大一小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哪怕她只是懒懒散散坐在那里,头发随便用皮筋绑了一下,也仍是美的发光,让人一眼惊艳,然后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苏荇的美,已经不在于她如雪的肌肤,精致又浓艳的五官,而像是一种光环,只要看到她,不论是背影还是侧颜,脑子里都会不自觉地闪现两个字:“好美!”
让人疯狂的极致美貌,引来窥视者一点儿都不奇怪。
休息了十分钟,喝了水,老师便再次上课了。
对面的窥视终于消失了,老师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几l经犹豫,舞蹈老师决定不把这件事告知苏荇,虽然她心里十分确定,对面的窥视者,肯定是为了她而来。
但人家出入都有保镖,几l乎是寸步不离,连上厕所都是两个人轮流,那人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有机会靠近她。再者,说了只怕是会让苏荇心里不安。就算现在立刻过去,那人恐怕也早已经离开了,不可能抓到现行。
“那老师挺警觉的嘛。”牛排餐厅里,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咂舌,将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眼。这种高科技果然还是不太成熟,看了几l分钟,眼睛就累的发酸。
——说是少年更合适,对方应该不超过二十岁的年纪,长得也很帅气,年轻又迷人,一双桃花眸,不笑的时候带着两
分清冷感,像是校园文里冷漠疏离、一心只有学习的年级第一;笑起来的时候又像个温柔多情的富家少爷。
正是宗翰。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份单人餐,只不过他没吃,对面的中年男人也没有动。这人不是钟良,却有着跟钟良类似的麻木。
直到舞蹈室的反光膜升起后,宗翰才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还不忘评价:“味道还过的去,桑助理,你也吃点。”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仍是一脸麻木:“好的,少爷。”
宗翰拿着刀叉在盘子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旁边的顾客十分不满,但再转头看到是个年轻男孩子的时候,又忍住了,温和提醒:“不要这么用叉子,声音轻一点,小孩子听了会害怕。”
宗翰扬起头,笑容灿烂:“好哦,不好意思。”
对面的中年男人转动了一下眼珠,怜悯地看了一眼刚刚的顾客,迅速收回了目光。
宗翰正在看着他,忽地一笑:“放心,我对她们没有兴趣,丑八怪!”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好的,少爷。”
宗翰又转头看向舞蹈室那边,声音变轻了很多,像是梦中呢喃:“凌贺津那个老东西倒是把她养的很好,又有了几l分从前的样子了,再等等,一定会比那时候更美更耀眼。”
“花儿,就是要在最美的时候采撷。”
听着他的话,中年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明明已经快要夏天了,他却恍若置身寒冬。
宗翰确实在竭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的理智失控。
三天了,他下半身的某一处还在隐隐作痛,这会儿看到苏荇快乐地在跳舞,把他从前留下的痕迹全都一扫而光,看不出来半点曾经存在过的影子,宗翰的脑子里就只剩一个想法了——他要搞死凌烨。
正在跟宗晖讨价还价的凌烨,猛地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
魏听寒嘿嘿笑:“还能是谁?你差点儿把人子孙根都给踹断,骂你两句怎么了?”
宗晖立刻问道:“谁?你们去打谁了?”
魏听寒笑的贱兮兮的:“你猜?”
一看他这副表情,宗晖脑子里立刻就闪现一个名字:“宗翰。”
魏听寒:“嘿嘿。”
“卧槽,这种大好事你们怎么不叫上我?”
凌烨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少废话,快先想想宗翰最讨厌什么!我一定要弄死这个狗东西!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没有能撕破他那副伪善面孔的东西?!”
宗晖冤枉死了:“这我哪能知道?他是我哥不假,我又不跟他一起玩儿,你也知道他不是个东西,谁特么上赶着跟变态一起玩儿啊?我又不是活腻了!我们家虽然没有你们家那么有钱,但也不穷,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呢。”
凌烨:“要你何用!”
宗晖:“……”
魏听寒贼眉鼠目地凑了过来:“烨哥,我有个好主意。”
凌烨瞅着他:“你说。”
“子债父偿。我打听过了,他爸是个老瓢虫了,经常去的会所就那几l家,揍他爸比揍他容易多了。”
宗晖:“……要论不要脸,果然还得是你魏听寒。”
他爸又做错了什么?除了在家做个窝囊废,出门还得给儿子背锅?他犯了错,应该由法律制裁,而不是你魏听寒的拳头!
凌烨一巴掌拍在了魏听寒肩膀上,大力夸赞:“妙啊!虽然不能打在爹身痛在儿心,但是咱们可以通过羞辱他爸来羞辱他啊!老瓢虫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做几l张横幅缠在他爸身上,送他去宗翰学校旅游观光。”
宗晖,欲言又止:“……”
正常人的我,总是感觉跟你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