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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大亮就动身下山,回到盛阳城中时不过辰时出头,街道两边的集市和商铺都热闹的很,小贩沿街叫卖,人群熙攘融融,这一派繁盛的帝都啊,处处都写着烟火人间这四个字。
太平盛世无需纸墨书写,亲眼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行至云间河沿岸,谢韵下了马车,望着河中央的花船,听着岸边一阵阵的丝竹声,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身上神清气爽。
这些日子在紫宸殿待着属实无聊,她过惯了自有的日子,冷不丁成了笼中雀,还有些不适应。
“你成日就喜欢来这种地方?”魏湛眼底浮上郁色,不悦地看着船上那些扭动身子翩翩起舞的花娘和歌姬。
“喝酒赏花,歌舞美人,岂不是美事一桩。”
“赏花?难道不是赏人狎妓?”
魏湛虽然不来这里
,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种地方是干什么的,官员狎妓风流,边喝酒边谈论朝事在前朝是寻常。()
先帝在时不愿这种风气猖獗,已经整治过一番,朝臣们不敢在这种地方正大光明的喝酒谈事,但是也有很许多人在下职过后来这里放松,点舞姬陪伴,喝酒风流,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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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说你与魏潋几个混成一团爱来这里,从前也就罢了,但今后...”
魏湛的话没说完就谢韵打断,她说:“今后是陛下的笼中雀掌中物,就得守规矩,收性子,随着陛下的心意走,如提线木偶,这种地方我便再也不能来了是么?”
“朕没这么说。”
什么笼中雀掌中物,谢韵这话的侮辱意味有些强,魏湛虽然不想让她再鬼混,可是他没有把她当成禁|脔的意思。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谢韵是面上带笑地说出这些话的,她似乎并未生气,说完之后还主动牵起了魏湛的手,拉他往前面走,“走吧,陛下不如随我上船看看,走一圈之后再说这些。”
谢韵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书,花船也是花满楼的产业,谢韵经常随魏呈和魏潋来这里喝酒,所以这里的管事娘子和花娘舞姬都是熟识谢韵的。
烟花柳巷中的姑娘们不懂朝堂政事,也不知道谢韵现在是罪臣的身份,她们只当温柔和善的谢大人是有事在忙,所以才这么久没来这里喝酒。
管事娘子为谢韵安排了一个上好的厢房看舞,供上新鲜水果和瓜子。
魏湛眼睁睁地看着谢韵与管事花娘调笑交谈,两人甚至还在他面前摸了两下小手,熟稔地打情骂俏,好像偷|情过很多次的旧情人一样。
他面色黑透,忍不住伸手去拽了两下谢韵的衣角,示意她收敛些。
管事娘子以为谢大人身边的这位公子也是同僚之类,见他面色冷然,浑身气势之盛,不同于寻常富贵公子,所以言语和动作已经很收敛了,但看在魏湛眼里也是非常出格的。
狠戾的视线凝在那只与谢韵拉扯的手上,管事娘子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看着这位陌生公子要杀人的眼神,她心中有些惧意,不知那句话说错了,也就没敢再与谢韵说话,将两人送到厢房门口之后就匆匆跑了。
厢房位置很好,房中客人能从大敞的窗户边看见下面的歌舞,谢韵倚在窗边的软椅中,侧头看着下面的靡靡歌舞。
“这里的姑娘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陛下不比多想。”
魏湛往下面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兴致勃勃观赏美人的谢韵,面色不虞,“这种地方哪有什么清倌,你既然熟悉这里,也就应该了解,所谓的清倌不过就是一个名头罢了,真正清白的没有几个。”
“是啊,陛下说得对。”谢韵伸手为倒酒,为两人面前的酒杯都填满了酒,酒香扑鼻而来,醉人心神。
“或许是为了生存,或许是为了钱财赎身,也或许是被强逼,但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为了好好的活着罢了。不过陛下可知这里的姑娘们为何都喜欢往我身边凑?”
“因为你没那个能力。”魏湛幽深的眼神往谢韵身下扫了一眼,淡淡回道,“你来这种地方越就纯纯看个热闹,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确实不能做什么了,不只是她,魏潋和魏呈也是,他们来这喝酒看舞,就真的是字面意思而已,除了魏呈偶尔会调戏一下姑娘之外,再无其他。
他们一过来,姑娘是最欢迎的,都争着往房里来陪酒。
谢韵抬头看他,眯着眼睛笑,缓缓点头,“可不嘛,陛下说对了,她们就喜欢我这点,但也不尽然,温柔有礼,尊重平视,这样的男子都是招姑娘们的喜欢的,至于那些粗暴冷脸的,就算再有权势,也是惹人生厌呢。”
“谢韵,你什么意思?”魏湛反应过来,眼神阴恻恻地盯着谢韵的眼睛,神情不悦。
她这是...在嘲讽他不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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