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媗宜愣了会,看着皇兄一直沉默寡淡的眼神,还想有些明白了他在等什么。
今日是皇兄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朝臣和世家都争相送来贺礼,但是母后那边却始终没人来送贺礼,就连敷衍都没有。
在她的记忆中,母后似乎从来都没有给皇兄准备过生辰贺礼,见了面连说话都是敷衍,态度冰冷至极,就好像从没生过这个儿子一样。
*
外面,谢韵先是在公主殿下安排的后殿中换回了男子的衣裳和妆容,然后出去对着房檐上的昭意招了招手,两人才沿着湖边往回走。
“怎么不回去。”昭意跟着谢韵进了湖边的凉亭中坐着,见谢韵又在此等待的意思,便好奇地问了一嘴。
“
等人。”
“谁?”
“你主子。”
居然是是在等陛下?谢韵吃错了药吧,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昭意笑出了声,戏谑地看着谢韵,抱着长剑坐在了谢韵对面的长椅上,“呦,谢大人这是怎么了,这还体贴上了呢,您不是向来不屑于这些小把戏的么。”
“谁说我不屑了。”谢韵抬起手抓了一下空气,挑眉道:“瞧好了,这叫拿捏,免费给你表演呢,你学着点。”
谁知道魏湛的对她的这份浅薄情分能坚持多久,□□之欢维持不了多久的,后宫美人多的是,总有一天魏湛会对她失去兴致。
世间男子大多薄幸,能有几人遇到良人,趁着魏湛还对她的身子还喜欢,那就要利用好这段时间。
昭意笑着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她。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
直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两人这才抬头看去,但来人并不是帝王銮驾,看衣着应该是来参宴的世家公子。
谢韵蹙了蹙眉,意识到现在就算走也是迎面撞上,所幸也不动了,就这么安然地坐着。
这些人她都眼熟,虽然不能全部说上来名字,但是对面这些人肯定是认识她的,只怕看见了会落井下石,风光时都来恭维讨好,落魄了难免说上几句风凉话。
果然,为首的男子率先看见了谢韵,这群人相互对视几眼,然后推推嚷嚷地往这边走过来。
麻烦的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镇远侯家陆家的嫡幼子陆展。
陆展是幼时在皇家书院念书,曾与谢韵在有过过节,性情恶劣纨绔,年幼时带人欺负过谢韵,但是后来被魏泽发现,将这件事告知了陆展的父亲镇远侯,让陆展在家中挨了好一顿教训。
从那以后,两人见面总免不了相互刺几句。
陆展长相俊朗,但性子与之相反,是个纯纯的纨绔子弟,嘴又毒又贱。
他信步走近亭中,在她面前踱步,笑着打量了一会,然后垂眸看着她,居高临下地说:“呦,这不是咱们风光霁月的谢大人么,听说谢大人被囚与紫宸殿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哦~是得了陛下恩准,让你出来放风啊?”
“陆少爷还是如以前一样。”谢韵淡淡地掀起眼帘与之对视,一字一句道:“还是那么惹人讨厌。”
“谢大人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豪横呢。”陆展笑的张扬,语气不屑,“阶下囚,就该有阶下囚的样子,你跪在地上求饶几句,本公子今日就放过你,如何啊。”
“谢某很想知道,陆少爷想怎么不放过我。”谢韵懒得与陆展这种人纠缠,直接往亭子外面走去,昭意则是紧随其后。
“站住!”陆展面色冷冷,追上来欲给谢韵一点颜色看看,他以手中折扇为武器,用力往谢韵颈间扫去。
但谢韵这些日子都在跟着昭意练武,下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她动作更加迅速,用不上昭意出手,她便徒手接住了陆展的折扇,用力攥在手中,从陆展手里抢下来。
陆展手被震得有些麻,没想到谢韵这个小白脸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就了这种本事,“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起了与谢韵过招的兴致,不顾身后几人的阻拦,就在这里与谢韵动起手来。
谢韵打他自然是不会留情的,虽然力气比不过,但是她躲得快,招式狡猾,让陆展根本无计可施,浑身力气如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见谢韵应付自如,昭意便没有上手,在后面时刻留意着,以防谢韵真的吃亏。
谢韵和陆展站得地方里湖边很近,趁着陆展不注意,谢韵直接抬脚给他一下,没想到力气用大了,陆展身后有石头绊了一下,没收住就掉进了湖中。
水声四溅,谢韵先是愣了一下,看看了自己踹人的脚,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再看看在水中如落汤鸡一般挣扎的陆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以闲暇地看着。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将人救上来!”
谢韵转身看过去,只见一大群人正好走到了亭子边,为首的正是魏湛,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年长的女子,此刻正担忧地看着湖中,急着叫人去救陆展。
她倒是忘了,陆展的母亲,镇远侯府的当家主母,便是魏湛的亲姑母,先帝的嫡亲妹妹——荣德大长公主。
谢韵凝着魏湛的眼睛,但夜色不明,她看不大清,只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势迫人,月色难掩凌厉。
他看着这边,缓缓开口:“谢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