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会议室门被敲响。
关蕴出声说:“请进。”
会议室门被推开,最先进来的是实习助理:“季总,盛达的蔺总来了。”
季澄意放下iPad,起身。
他刚起身站好,门外就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人高腿长,轮廓凛然,一条带着精细纹理的勃艮第暗红色领带非但不显鲜艳,还将他身上那种光华内敛的气度放大到极致。
一双朝他看过来的黑色眼眸虽然不带任何情绪,却也不显冷淡,反而还隐隐透露出一种超出他这个年纪的稳重感。
季澄意在此之前没有当面见过蔺谨独,今天一见,心道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掌管蔺氏偌大家业的掌权人。
“蔺总。”季澄意走上前两步,朝着蔺谨独伸出手。
离得远不觉得,这时面对面站在一起,季澄意才发现这人居然这么高。
他的身高有一七九点八......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了。
但眼前的男人目测比他高出半个头。
粗略估计下,也得有一米九这样子。
怪不得气场那么强大。
蔺谨独走过来握住他的手。
刚握住,他的目光就倏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成正常:“季总。”
他声线深沉,吐字清晰,简单两个字就给人一种他在认真跟你说话的既视感。
两人的手一握即分。
季澄意并没有直接收回手,而是转而做了个请的手势:“蔺总请坐。”
蔺谨独点了点头,在助理拉开的椅子里坐下。
他身后的人跟着坐下。
季澄意坐下前看了眼关蕴。
关蕴让实习助理去端咖啡。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投影仪进行风险分析,只是直接把合作意向书放在季澄意和蔺谨独面前。
蔺谨独垂眸看了眼面前的合同,低声笑了:“之前就听闻季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季澄意淡笑接话:“蔺总说笑了,蔺总时间金贵,一分钟就有上千万的资金流动,我可不敢多耽搁。”
话说的滴水不漏。
但蔺谨独被奉承惯了,对这样的话早就敬谢不敏了。
他指尖十分随意地撩开一页合作意向书,口中也状似随意地说:“可贵司一张口就是五个亿的投资,那季总总得给我一点看得见的实际收益吧?”
话说到这里,关蕴已经做好打开投影仪开始为蔺总展示投后的股价估值了。
但季澄意并没有做出这样的示意,只云淡风轻地把话题抛了回去:“蔺总百忙之中莅临科奥,总不会是来等杯咖啡的吧?”
蔺谨独抬眼,目光直视着季澄意:“季总怕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吧?”
两人的话完全前言不搭后语,几个股东听得云里雾里的。
季澄意却听出了蔺谨独的言下之意。
意思是他是个商人,投资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听见真实的回响。
除此之外,季澄意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蔺总想要原始股?”季澄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神色未变,眼里却有了想法。
怪不得各大公司都在说蔺氏掌权人行事滴水不漏,严谨老辣。
年仅二十九岁就挤进国内富豪榜前十。
之前季澄意还意外蔺谨独是怎么做到短短几年时间就身价暴涨的。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他重新把问题频出的公司挽救过来就已经很吃力了。
可这人不仅带着公司越走越高,就连个人身价也势如破竹一般疯长。
现在看来,应该是胆子足够大。
会议室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科奥的股东面面相觑,不明白盛达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科奥的原始股。
而蔺谨独也没着急回答。
正安静的时候,实习助理带人送来了咖啡。
醇香带点微苦的气味冲破会议室安静的气氛。
蔺谨独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口感清新顺滑,还带着果香,不禁点评说:“耶加雪菲,季总有心了。”
季澄意却并未接这句话,又问:“蔺总,您想要的只是原始股么?”
季澄意刚才又想了会儿,觉得蔺谨独想要的怕不是只有原始股。
投资股和原始股不同,以科奥目前的发展,投资即赚。
但原始股不一样,原始股收益高的同时,也要承担一定的运营风险。
季澄意相信蔺谨独是个独断有魄力的投资人,但不相信他这么看重利益的投资人会为一个有过破产风险的公司买单。
所以,他直觉蔺谨独还有其他目的。
蔺谨独迎着季澄意的视线看过去。
季澄意的眼睛偏棕色,有光撒下来时,会让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琉璃的透亮感。
这种清透感仿佛自带某种无形的穿透力,让他心里那点小心思一下子就暴露得无所遁形。
蔺谨独轻声笑了笑:“和聪明人交谈果然省时省力。”
他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实不相瞒,我想跟季总谈一桩公司之外的投资。”
季澄意沉默两秒,侧头跟在座的几个股东说:“各位先出去休息吧。”
几个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会议室。
蔺谨独这边无需他说,他身旁的助理打了个手势就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起身离开座位前,助理把手里的两份合同放在蔺谨独手旁。
等偌大的会议室只剩蔺谨独和季澄意两人了。
季澄意这时却不着急说话了,而是悠闲品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
两人的状态互换过来,蔺谨独却没觉得自己被怠慢,直言说:“不冒犯的话,我需要季总考虑下跟我结婚。”
季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