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就是倒霉吧。”
腰肢被揽住,流哥的气息贴在耳侧,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话话啊啊啊啊——被揽着飞起来了!
飞向附近的一个高山头,那似乎是离得最近的一个传送锚点。
我一手勾着流哥的肩,一手勾着我泡了水更重的大包袱,充满感谢之情地沉声赞美道:
“雨夜英雄!”
希望没有冒犯到暗夜英雄的姓名权。
想到从前下雨时流哥常说的话,我更为感动了:“你这次怎么主动分斗笠给我遮雨?往常不都是说——‘呵,亏你提得出这种要求’。”
我从冷笑到语气模仿得一板一眼。
“雨夜英雄”流哥:“...再说就让你回底□□验一遍雨夜攀岩。”
*
雨夜攀岩哪里是我这种弱女纸能体验的项目呀,识时务的我选择闭嘴,直到从传送锚点夜赴稻妻城随便找了家汤泉旅馆住下,实实在在泡进套房里蒸腾着白汽、温暖非常、治愈非常的汤泉水中......我方才琢磨着开口。
比如流哥你真的是开着那个小破浪船回来的吗?你是跟着我从离岛一路到借景之馆,还是本身就直接去了踏鞴砂?秘境里是不是你故意吓我的、你有没有吃我做的那碗茶泡饭?这次回踏鞴砂祭扫故人了吗,还是跟着我一路散步没来得及?......
诸如此类,万千疑问,悬于心中,正欲宣之于口。
流哥:“我知道你想问,但你最好别问。”
一句话,又让我瘪着嘴吞了回去。
不甘心地我犹豫再三:“...那个、”
刚听了两个字,流哥就飞了记眼刀过来:“友情提醒,最、好、别、问。”
咬牙切齿,足见威胁。
可我还是要说:“呃...散宝你一定要坐在边上泡脚吗?这样感觉我在泡你的洗脚水耶...”
猫猫的拳头紧了紧,偏过头去不看我:“你有意见?”
“其实也没有...”我缩进汤泉里冒泡泡,再探头的时候,人已经冒到散宝面前。
“你!”猫猫往后倾了倾身子。
然后想了想还是伸手把我按下去一点:“...泡下去!”
“一起泡呗。”我得寸进尺,摸到猫猫手臂边的岸沿。
汤泉咚!
散兵把眼眸合上,不做回答。
我撑起身子更近地靠过去,直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拂面。
须臾,“人就是这般呼吸的。”我道。
散兵睁开了眼,回忆起什么:“那天你在?还是你也当过为了谋生
到荒凉之地摘取鸣草的胆小农夫?”
“我只是知道。人是这般呼吸的。”我肯定道。
“你说‘无心者难以为人’(),如今你非无心者。我继续道。
散兵只是发出一声笑音(),却不像笑。
“我来听听哦。”我把耳朵贴近阿散的胸膛,也学着他方才合眸闭眼的样子,半晌抬头:“我听到了哦,心跳的声音。”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散兵眼睫垂下,淡淡回答如此。
“如果你不相信现在胸腔里的那颗,我可以再送你一颗。”
我拿出在离岛买下的海祇岛特产珊瑚真珠递给他。
散兵接过珠子,在朦胧的雾气中看了看:“如果这是‘心’的话,那海祇岛现在应该到处都是失心之人。”
我一把夺过珊瑚真珠手背在身后。
阿散笑了:“不是说送给我,怎生又拿了回去?后悔了?”
我摇摇头,纠正他的用词:“不是拿,是偷。”
散兵:“?”
我遐然一笑:“嘿嘿,因为我要把你的心偷走!”
...
......
好长的沉默。
流哥终于忍不住了,感情充沛地对我感慨道:
“你好土。”
(猫猫扶额.jpg)
我大受打击,栽倒在汤泉里又重新振作,誓要报刚刚“嘲笑”之仇,一个猛子扑上来把流哥拽到水里。
猫猫落水,登时汤泉里水花四溅,周围地雾气被短暂地冲开,不一会儿又重新围拢了上来。
流哥抹了把面上的水:“...够了,别太过分。”
我不依:“过分的话,会怎么样?”
在氤氲的白雾里,流浪者把手抚上我的脸侧:“过分的话,会招来麻烦哦?”
“还是说,你就是一个劣根性的家伙,偏爱麻烦——或者而言,还挺期待的呢。”
我偏了偏头,将脸颊挨着他的掌心:
“知人劣性,何以待之?”
何以待之?
流浪者笑了笑,带着眼前人一同融进了汤泉一屋不散的蒸腾白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