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现在还能鲜活地呼吸雪山中冷冽的空气,心中并没有特别的悲伤。
倒是阿贝多两次三番的郑重语气有些奇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或许他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见小王子静静陪着我一言不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意聊道:
“看来比起你,我才更像那位二号。”
雷电下超越理性建构的沼泽人,与继承别人身体与记忆的魂穿者,到底有某些相似之处。
“现在我被人发现了,那么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这位...园丁先生?”
*
“呼——实验完成了
吧。你的那些装置似乎都被湖水吃掉了,要去捞它们吗?看起来都挺贵的。”
“不用。”阿贝多摇摇头,“那些都不能再次使用了。”
。
“这么多...全是一次性的!”阿老师不心疼,我倒是有些替他痛心疾首。
“好吧好吧,我们的大炼金师肯定不缺钱。”我拍拍手,准备跳下阳华,“我身体没什么异样,既然实验结束了,那我们回蒙德城吃点东西吧!有日子没去猎鹿人了...要不阿老师请我...?”
有钱没钱、有事没事,先敲人一顿饭,这才是我异世界生存的第一手段。
可跳下去的瞬间,被我当成座椅的炼金术花朵却不断的加层生长,在半空勾延而生的金属藤条竟蔓延出半个鸟笼的形态。
“抱歉。”
阿贝多老师和我在雪山的这几日,感觉他要把我们认识之后所有的抱歉份额一通用尽了。
“恐怕,现在还不能回去。”
他这么说,我却不太明白。
迎向我满载疑惑的目光,阿贝多左手抬起我的右手,右手抬起我被风卷在身前的一缕发丝。
我低眸看去——
发丝的末梢变化成了植物的枝干,正开了两朵白色小花;我的指节也错生出白梅的枝丫;
那些枝丫看起来是突破皮肤而生的,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似乎它天然就是我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我猜我现在看起来像一定像一个发芽的土豆。”我来回翻转着手心,甚至想捞起袖子看看。
“这种曾被地脉吞噬的花朵应该就是引你来到提瓦特的一种特殊介质,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触媒。当你通过映射之阵意识到了它的存在,它便显像攀附你而来......”
阿老师的解释长而有些难懂,我理解到的意思,大抵就是放在墓前的花与曾被这个世界吞没的植物莫名地共鸣了,所以灵魂便被投送到这个世界里,而现在作为“中间商”白梅花枝似乎想要出来透透气、讨讨价钱。
“这个影响大吗?把它撇了行不行,或者用袖子遮住?看起来有点克但还挺酷炫的,我不介意,我想回家。”我扯了扯袖子企图包住手。
“蜜雪冰冰停业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会流失客户的......说不定大家又回天使的馈赠点果汁了。”
“看起来你对异常接受良好,这让我放心一些,但你必须得暂时留下来。”阿贝多难得这么心硬地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他随手抓了只刚刚在冰湖中央逃生成功的倒霉晶蝶,往我发丝伸出的白梅枝丫处一碰——
晶蝶的翅膀突然凭空消失了一半,它振动两下,愈发往白梅处靠,接着整个身体都像被虚空吞噬、半点不剩。
“异界与被吞没之花会和这个世界产生排异反应,花触到的界源会凭空消逝。”
“所以我现在是个危险源?”我摸摸小花,它们对我自身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万一治不好呢?”不是不相信小王子,只是凡事都要做好最坏打算嘛。
阿贝多同我笑了笑。
“会好的。”他道。
*
我被炼金术之花织做的半身容器一路带回了营地的小房间。
植株好像蔓生得更厉害了。自己身上的自己心疼,我忍不住道:“这里的石壁空间太干燥了,我的枝蔓好像生长得不太舒服。”
阿老师无情道:“就是要抑制它的生长。”
转而语气又柔和了些:“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也会产生一些连带的不适,比如渴水,想要逃离到温暖湿润适宜它生长的地方。”
他正忙着在房间里涂抹金色的魔法阵,顺手连前两天刚安的把手也给我抹了。
“我现在可是能控制枝丫藤蔓,穿过门缝拧个把手什么的,不成问题。”我尝试着控制植株本身。虽然好像还没熟练到我吹牛的程度。
“谢谢提醒,我会在门上加注特别抑制法阵的。”阿贝多淡淡道。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限制我,其实阿贝多老师您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拯救世界奉行爱与和平的选手。”
被限制的不爽使我的话语有些直白残忍了起来。
“你这样出去,迟早会被骑士团或者其他人发现危险从而禁锢起来。”
“与其那样,不如待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