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姜岁抓着他的衣服,哭的不能自已:“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没有想杀你,我真的没有……”
“好了,我知道了。”祁暄微笑,“所以我没有怪你,岁岁,你看,我还是这么爱你。”
“所以,你也会爱我的,对吗?”
姜岁有些恍惚。
客厅里只有蜡烛摇摇晃晃不甚明亮的光,他看不清祁暄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带有极强的蛊惑性,脑海里有谁在说话,可他抓不住,听见祁暄的询问,他迷蒙的回应:“是……是的……我会……”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他舌尖一痛,忽然喷出一口灼热的血来,血迹溅到祁暄的身上,他像是被滚烫的岩浆击中,痛苦的哀嚎起来,滚下了沙发。
姜岁瞬间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答应了祁暄的“鬼话”,脊梁骨都在发寒,后怕不已。
黎猗反复强调不能答应祁暄任何要求,也不能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他竟然还是差一点上套了!
要不是黎猗的那滴舌尖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姜岁迅速翻身起来,抓住脖子上的那枚古铜钱,入手冰凉无比,却带给他无法言喻的安心,刚要咬破中指将血涂抹在上面,忽然他脚踝被一把抓住,整个人都摔在了地毯上,祁暄阴沉沉的盯着他:“岁岁,你要做什么?”
“你已经杀了我一次,还要杀我第二次么?”
姜岁被他桎梏双手,无法挣脱,只能惊惶的看着他,祁成煦那张俊美野性的脸在烛光下竟然显得阴气森森,窗外雷声轰隆,不时有闪电划过天空,短暂的照亮天地一隅,雨势滂沱,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简直太适合出现命案了——姜岁觉
() 得,自己或许会死在这里。
祁暄不会杀他,但祁暄的鬼魂会。
“如果早知道我会恩将仇报……”姜岁脸上泪痕斑驳,“你还会带我离开那里吗?”
祁暄一怔。
姜岁趁着这个空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拼了命的往黑暗里跑,到了大门口,他咬牙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身后脚步声已经逼近,祁暄的声音阴郁无比:“还没有听见我的回答,怎么就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祁暄的影响,门怎么也拉不开,姜岁只好放弃,慌不择路的往楼上跑,在迈上楼梯的瞬间,他被人一把抓住,用的力气非常大,姜岁惨叫一声,祁暄冷冷道:“为什么要跑?你在害怕我吗?”
姜岁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指上,鲜血溢出来,他立刻将血液印在了铜钱上,一直冰冷无比丝毫没有被他体温捂热的铜钱竟然变得滚烫起来,一瞬间上面古老的纹路就像是活了过来,生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将祁暄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你算计我。”祁暄意识到什么,暴躁道:“你背叛我!”
姜岁已经腿软的跌在了地上,他慌慌张张的打电话,好几次才拨号成功,他不知道这道薄如宣纸的屏障能撑多久,只能寄希望于黎猗能快点赶到。
几乎是电话拨通的一瞬间,大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刺眼的光亮——别墅的电路就维修好,恢复了光明,但在门被撞破之前,在姜岁的眼中,它竟然一直是之前那黑漆漆的状态!
“岁岁!”殷照玉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姜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都住在附近,就是怕姜岁有个三长两短,今夜他心里没来由的感到烦躁,疑心要出事,一直没能睡着。
“你……怎么会来?”姜岁怔怔的问。
“典狱长身上杀气重,让他来镇镇场子。”黎猗穿着和姜岁初次见面时的那身白色道袍,他看了眼面色狰狞的祁成煦,道:“果然凶煞又有点脑子,还知道附身在他人身上欺瞒我的耳目。”
祁暄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具象化了,“就是你哄骗了姜岁?我不会放过你——”
“我就知道你会不记得我。”黎猗没什么情绪的说:“但我是个很讲诚信的生意人,收了钱就要好好办事,毕竟你出手足够慷慨。”
他取出几张用鲜血混朱砂画的符,分别贴在了四面墙上,而后又布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双指并拢敲在那道金色的屏障上,屏障竟像是有实体一般“碎了”。
“祁暄。”黎猗看着恢复了冷静的人,“你的时间不多,最多十分钟,你就必须离开祁成煦的身体,否则他会死。”
“你应该把真相告诉姜岁,不管他能不能接受,那都是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