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草长莺飞,行道树绿油油的叶片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遮盖住了原本鲜亮的颜色,显得暗沉模糊,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在地面投下斑斑碎影,顶级跑车的轮胎划过地面,卷起大片的灰尘,抓地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辆钢铁巨兽停在了首都星第一监狱的大门口,就连守卫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监狱门口除了荷枪实弹的看守,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他已经在日光之下站了一个半小时,皮肤都被晒得泛红,细白的后颈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只穿着一件再普通便宜不过的长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那么大太阳,也不知道往阴影里躲,看着有些呆。
姜岁因为表现优秀,得以提前出狱,而来接他的人迟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那辆嚣张至极的跑车车门打开,下来一男一女,男人身高腿长,身上是一件浅灰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好几颗,露出坚实的胸膛,他戴了副墨镜,染成银白色头发随意支棱着,看上去就像是备受年轻人追捧的明星爱豆。
女儿L一头大波浪卷发妩媚动人,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把眸光落在了姜岁的身上,“祁少,这就是你……大嫂啊?”
年轻男人摘下墨镜,他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宝石般的华彩,如同最昂贵的祖母绿,却带着无尽的厌恶和嘲弄:“对啊。”
“哎呀……看起来可不像是会杀人呢。”女人惊讶的捂住嘴。
她不由得想起五年前那桩几乎震惊了整个首都星的新闻——祁氏集团的掌权人被妻子连捅十二刀,丧命家中。
祁家在首都星屹立几百年不倒,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就是皇室也要避其锋芒,这样真正顶级的世家门阀掌权人,却迎娶了一个垃圾星出身的、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偏偏祁暄还对其爱若珍宝,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他的面前,但最后换来的,是十二刀刀刀致命的伤痕。
可现在看着传闻中的主角之一,女人心里却有些疑窦——这位祁家的夫人看着弱不胜衣,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暴徒啊,他真的有能力把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杀死分尸吗?
想到这里,女人不由得有些同情眼前的人,觉得他大概是家族斗争中的牺牲品,毕竟豪门世家的腌臜事实在是太多了,闹大了总要有个替罪羊,姜岁应该就是那只替罪羊了。
看见女伴眼睛里的怜悯,祁成煦脸色冷淡了几分。
这个叫做姜岁的人,似乎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谁都会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怜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人,当年他也就是靠着这副样子迷得祁暄晕头转向,不顾家里反对,把人娶回家捧在手心里呵护。
也就是这个可怜无辜的人,将他的亲哥哥杀死分尸,独自在死了人的房间和那些尸块一起待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清晨自己去警局投案自首。
最离谱的是,在祁家上下愤怒无比要姜岁偿命的时候,祁暄的律师竟
然带着谅解书出现了,这一纸谅解书直接缩短了姜岁大半刑期,也不知道在监狱里姜岁的表现到底有多优异,杀人分尸的凶手竟然只坐了五年的牢就出来了!()
祁成煦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手背上青筋直跳,他极尽忍耐才没有直接冲上去揍姜岁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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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暄和姜岁结婚的时候,他还在国外念书,直到祁暄被杀,他总共也就见了姜岁两次,倒不是祁暄跟自己的哥哥不亲,相反,他是哥哥一手带大的,兄弟感情极深,他见不到姜岁,是因为他哥金屋藏娇,总觉得祁家每个人都会吓到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所以很少让姜岁出来见人。
在祁成煦的记忆里,姜岁永远是这样怯怯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的脸,更别说直视他人的眼睛,垃圾星出来的废物大概就是这样,一身的贱骨头。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祁成煦冷声开口,“等我抱你上车?”
姜岁没说话,默默地走到了车边,他伸手拉了两下车门,没有拉开,似乎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祁成煦嗤笑道:“蠢货。”
他按了手里的遥控器,车门弹开,差点打到姜岁,女人惊呼一声,祁成煦却丝毫没有理会,径自上了驾驶座——要不是他哥的遗愿,他今天根本就不会来接姜岁。
要说世界上的顶级恋爱脑,那祁成煦觉得祁暄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早早地留下了遗书,就差把整个祁家都交给姜岁了,百分之八十的内容都是要祁成煦好好照顾姜岁,哪怕祁成煦厌烦无比,还是没有违背哥哥的遗愿。
但要他对姜岁有多好,那是不可能的,有口吃的有个地方住不就行了?以前姜岁在垃圾星捡垃圾吃的时候,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天堂了吧。
车子一路到了祁暄和姜岁曾经的婚房,是一栋位置很好的独栋别墅,祁成煦把车停在门口,手撑在方向盘上,冷声道:“下去。”
姜岁一言不发的下了车,祁成煦压根就没想带他进去,发动车子就要离开,忽然听见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谢谢。”
祁成煦一顿,“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他嗤了一声,打方向盘,车子驶离别墅,扬了姜岁一身灰尘。
姜岁一边咳嗽一边往里走,这里显然一直有人打理,院子里的花草长得很好,仍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五年的时光在这里毫无痕迹,以至于姜岁的手握住铁艺门的门把手时,心跳异常急促,浑身几乎有些发抖。
不会了……推开门后,不会再看见那个人了。
姜岁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