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齿磨了两下,又探出舌尖舔他的唇缝,迟戎全无防备,舌碰到姜岁舌尖的刹那,眼前像是有一道白光闪过,他猛地抱紧了姜岁。
皮肉贴着皮肉,汗水混着汗水,迟戎埋在姜岁的颈窝里剧烈的喘息,姜岁推了推他,觉得手心黏黏的,很不舒服,不高兴道:“哥,要洗手。”
迟戎当然是有求必应的,把人抱起来,点了灯去打热水给姜岁洗手,这时候门被敲响:“迟哥?”
“怎么。”迟戎打开门,面色不善的看着只穿着背心裤衩还睡眼惺忪的章晨,淡声道:“有事?”
“我就是起来放水看你们屋里灯亮着,我还寻思着是不是出啥事了,所有来看看。”他企图越过迟戎看看屋里的情况,当然是做无用功,毕竟迟戎比他高了快一个头。
“没什么事。”迟戎道:“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想要洗干净而已。”
“嗨呀,衣服脏了就脏了嘛,啥时候洗不行。”章晨打了个哈欠,又愣了下:“你们不是早就睡了么,怎么还会弄脏衣服啊?”
迟戎就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还有其他事?”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滚。
“没了没了,我回去睡觉。”边走还边嘀咕:“两个人在床上睡觉怎么还会把衣裳睡脏了呢……真是搞不懂。”
……
迟戎关上门回身的时候,就见姜岁已经爬到床上去了,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是一个拒绝一切交谈的态度,迟戎道:“岁岁?”
“我已经睡着了。”姜岁道:“不要找我说话。”
迟戎在床边坐下,“生气了?”
“没有。”姜岁一边生气一边揉自己的手腕,虽然没有计时,但是姜岁觉得迟铁牛这时间肯定不正常,毕竟他自己也就……算了,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显得他一点都不厉害。
迟戎道:“哥看看你的手。”
“才不要!”姜岁反应激烈,“赶紧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工的!”
迟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跟哥一起睡了吗?”
姜岁是个傻子才会都到现在了还跟迟戎睡一起,万一这人又起反应怎么办?他可不想再劳累自己的手了。
迟戎轻叹口气,把他脑袋刨出来,道:“你别蒙着脑袋,喘不上气。”
他给姜岁掖了掖被角,“好好睡。”
第二天姜岁虽然挺有精神的,但是因为手痛,下地的时候连样子都不想装了,就蹲在树荫下面偷懒,迟戎动作很快,这么大一片稻田,一个上午不到就已经快要割完了,晚上收工的时候不少人都聚集在大晒坝里聊天。
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自然就是昨天看露天电影时发生的事情,有好事者把周边几个大队的姑娘都捋了一遍,没有一个能对上号的,找不到到底是谁,众人自然更加好奇,七嘴八舌的猜来猜去,有人看见迟戎带着姜岁下工回来,扯着嗓子道:“铁牛,怎么没看见你媳妇儿呐?!”
众人都朝迟戎看过去,嘻嘻哈哈的问起昨天的事情来
,姜岁听的耳朵通红,一点异样都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被这些人争相讨论的“铁牛媳妇”正是他本人。
“我单身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迟戎面色不改,“别人瞎说你们也信。”
“那昨天哪个姑娘是谁啊?要不是你媳妇儿,你跟人家知青打什么架啊?”
迟戎:“不认识,也没跟知青打架,只是有事情跟他说而已。”
他眼角的青紫都还退呢,这话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但是迟戎这人本来就性子冷,他不想说也没人能逼他,姜岁就不一样了,年纪小,又是刚来的知青,便有人去问姜岁:“小姜同志,你就住在铁牛家里,他有没有媳妇儿你最清楚了,你告诉大家伙儿,他到底有没有媳妇儿?!”
姜岁抿着唇角,下意识看向迟戎,迟戎此时却一点帮他解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道:“你告诉大家,哥屋里除了你是不是就没有旁人了?”
“……”姜岁蚊子哼哼般应了一声,众人顿时大失所望,也就不再谈论这件事了,两人继续往家走,姜岁忍不住一把揪在了迟戎的胳膊上,“你烦死了!”
迟戎道:“我怎么了?”
姜岁:“你还装!”
迟戎轻笑:“一点玩笑话而已,要是不解释清楚,他们隔三差五的来问也烦的很。”
“那今天……”姜岁才刚说到这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过头一看,竟然是景长翎。
他应该也是刚下工回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就跟没看见迟戎似的,只对姜岁说话:“你跟我来一下。”
姜岁想起自己还有巧克力在他那里呢,跟迟戎说了声,就跟景长翎走了。
两人一路往知青点走,景长翎难得的有些沉默,一直到了后门处,他去拿了巧克力,整整一盒新的还没拆封,沉甸甸的,怕被人看见不好解释,还用个篮子装着,景长翎把篮子给了姜岁,姜岁转身就走:“明天把篮子还给你。”
景长翎忽然道:“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啊?”姜岁扭头,“什么事?”
“我刚收到的消息,说我爸平反了。”
姜岁张了张嘴,“意思就是说,你又是大少爷了?我听裘源说,按照你原本的身份,我们这种人应该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你的。”
“……”景长翎沉声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还有件事。”他轻声说:“上面决定要恢复高考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知青可以回城去参加高考,你要去吗?”
姜岁呆了呆,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景长翎轻飘飘的就说出来了,良久之后他才道:“应该不是所有知青都能回去的吧?”
“嗯。”景长翎说:“开始只有一部分能回去,要慢慢来。”
姜岁就明白了,这个事情也是要看关系的。
“先不说我家没什么关系……就说我那几个哥哥姐姐吧,就算我能回去,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姜岁苦笑,“哪怕我强行回去了,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有风吹过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头门,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蠹蚀痕迹,吱嘎吱嘎的响声里,景长翎弯下腰看着姜岁,道:“我带你一起回去,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