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卫生所。”迟戎抿唇,“别怕。”
姜岁慌忙道:“不去卫生所!我装的,其实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扭伤了脚踝已!”
“……”
景翎深吸口气,喃喃:“我他妈的真是吓都要被你吓死。”
他抓住姜岁脚踝看了看,确实肿了一圈,得把骨头掰回来才行,姜岁来得及问情况呢,结果就“咔嚓”一声,景翎利落又果断的把脱臼的脚踝给正了回来。
姜岁先是一懵,后嚎啕大哭。
迟戎给他擦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很快就不痛了。”
姜岁一边哭一边推迟戎的手,哽咽:“铁牛哥你别擦我脸,你手好多茧子,痛。”
迟戎:“……”
景翎从口袋里掏出张质地细软的手帕,给姜岁擦眼泪,“好了好了,再哭眼睛就肿核桃了。”
“你才是核桃!”
“啊对,我是核桃,我全家都是核桃。”景翎哄道:“别哭了哈。”
姜岁:“……我只说了你,说你家人。”
忽然有几道光晃得姜岁眯起眼睛,有人大声道:“有人在那儿是不?!”
“是不是迟戎和景翎?我们收到群众反应说你们在这儿打架斗殴??”
看来是大队和知青点的人找来了。
“我早就说这个景翎家里分不好,分配的候我就睡不着觉,怕他分到咱们这儿,结果真分来了,这才多久
() ,就打架斗殴,真是法天!”
“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都说了是打架斗殴不是单方面殴打,那一个人能打得起来吗?我看这事儿铁牛也是有问题……”
大队和知青点的人一边往这边过来一边在掰扯,都想推卸责任,到了近前,看三人抱一团,都傻眼了,何秋菊惊讶道:“小姜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姜岁早就把花头巾摘了,看何秋菊,咳嗽一声:“我……我进林子里逮亮火虫,天太黑摔了跤,把脚扭伤了,铁牛哥和景同志做好人好事,准备送我回家呢。”
梅岗生产队的大队叫做王大柱,今年五十来岁,皮肤黝黑,一张脸就跟那柏树皮似的麻麻赖赖坑坑巴巴,嘴里叼着个烟卷,冒着橙红色的火星子,他打量了景翎一眼,道:“他会做好人好事呢?”
景翎散漫的笑了笑,“怎么不能呢。”
王大柱一噎,盯着姜岁:“小姜同志你说,是不是他们打架你遭殃了?你别怕,我给你做主!”
姜岁觉得这位大队奇奇怪怪的,一般遇到这种事情,要是不严重,不管是大队里是知青点都是息事宁人的,私下里把当事人批评教育一顿也就算了,怎么这王大柱看着是巴不得想要闹大呢?
“他们打架。”姜岁睁着一双纯然辜的眼睛,“我自己摔的,跟他们关系。”
景翎伸手搭迟戎的肩膀,微微一笑:“我和铁牛是好哥们儿,怎么会打架呢。”
迟戎重重一拍景翎的背,平静道:“嗯,有打架。”
王大柱:“……那你们脸的伤怎么回事?”
迟戎:“摔的。”
景翎:“梦游。”
众人:“……”
人家都说打架了,王大柱也不可能硬揪着这事儿不放,只好悻悻的教育了句,何秋菊心疼姜岁,说明天给他拿药酒,揉揉就不痛了,便也走了。
林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刚刚被迟戎黑了一把的景翎立刻就要报复回去,姜岁连忙道:“等我走走了你们再打,慢慢打,打个够!”
迟戎拉住他:“我送你回去。”
景翎:“他脚扭伤了,怎么回去?”
“我背他。”
“得了吧。”景翎轻嗤一声,把姜岁抱起来道:“我自行车送你回去。”
夜里黑,路远是山路,姜岁觉得让迟戎背他回去的话太累了,便点点头同意了景翎的提议,迟戎一瞬有落寞,姜岁又扭头说:“哥,我在知青点等你,你来背我回家哦。”
迟戎心情又好了起来,点点头:“好,哥走快点,很快就接你回去。”
景翎抱着姜岁走出去好远才哼了一声:“良心。”
姜岁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今天出了大丑,他暂不想跟景翎说话,一路都当自己是个闷葫芦,到了知青点,景翎要送他回去,姜岁拒绝:“我跟铁牛哥约好了,我在这里等他。”
“……”景翎冷笑:“一口一个哥叫的亲近,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对你——”
“他对我怎么?”
景翎看着姜岁白生生的脸,又闭嘴了。
迟铁牛思想龌龊,跟人小同志可关系,是改天揍的那姓迟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打姜岁的主意就得了,何必跟姜岁说这。
等了多久,迟戎就到了,他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可赶路很急,姜岁趴在他背跟景翎挥挥手:“我回家啦。”
“……是你家吗。”景翎语,把门关了。
从知青点回去要走十多分钟,一路要路过不少农田,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看电影有回来,周围特别安静,姜岁酝酿了许久,刚要就今天的事情作出解释,忽然路边的田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嗯嗯啊啊的声音。
姜岁:“?”
迟戎低声道:“耳朵捂住。”
姜岁激动的拍迟戎肩膀,趴在他耳朵边说:“哥,要看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