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贴上坚硬的砖石,皮肉被硌的作痛,姜岁不悦道:“你非要给我找不痛快?”
沈曜慈含着他的耳垂,声音喑哑:“你对他总是很特殊,岁岁,我害怕。”
姜岁完全不能理解男人的这种患得患失,他只是觉得很冒犯,干脆挣脱沈曜慈的束缚,直接坐在了池边,脚踩着他肩膀俯身看他:“特殊?邵繁对你才是特殊吧?当年D城闹的沸沸扬扬,说邵繁拒绝跟我订婚,就是因为喜欢了你很多年……”
他指背划过沈曜慈秀丽的侧脸,笑起来:“你不是邵繁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么,现在倒是拿他来膈应我了。”
沈曜慈一把抓住了他细瘦的手腕,又靠近了些许,鼻尖蹭过他小腿雪白的软肉,吻了吻他露出淡淡青筋的脚背,“我跟他没关系。”
“那就别再用他来试探我。”姜岁一脚踹在他脸上,拿到药剂后他就翻脸不认人,想要从水池里出去,沈曜慈却从背后一把抓住他脚踝,扑通一声,姜岁被这个疯子拽进了温暖的池水里,不等他骂人,沈曜慈已经在水里吻住了他。
他带着姜岁从水里出来,扣着他的腰,急切的去蹭他,声音哑的让人几乎听不清:“岁岁……岁岁岁岁……”
姜岁喉腔里溢出一点轻哼,推拒道:“你疯了吗?常致和程小央都在外面……”
“不用管他们。”沈曜慈去啃吻他雪白修长的脖颈,含混不清的说:“要是常致看见……杀了就是。”
姜岁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从前还在D城的时候,沈曜慈的性子就很古怪,明明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却成天不务正业,不是赛车就是打拳,长了一张秀丽漂亮的脸,衣服一脱身上却全是精壮的肌肉,姜岁常觉得他像是条公狗,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在床上的时候非常烦,不给点甜头绝对不肯罢休。
被咬了锁骨上的红痣,姜岁轻嘶一声,掐住沈曜慈的脖颈冷冷道:“我说过多少次,别在我身上留痕迹。”
沈曜慈不回答他的话,更缠绵的吻他,没一会儿姜岁就晕头转向,被放在石台上的时候都还有些懵,沈曜慈将脸埋在他颈窝里,有些恍惚的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姜岁的时候。
那时姜岁十六岁,站在邵繁家的花园里,阳光都偏爱这少年几分,为他镀上一层很淡的金色光边,纤长的睫毛都被染成了金色,花园里有成千上万的花争相斗艳,万紫千红之下,竟都比不上他一人颜色。
沈曜慈的父亲笃信基督教,常年带着本圣经在身上,说是生气的时候看看能平定心绪,尤其是被亲儿子气到的时候,能有效阻止家暴。
沈曜慈从不信父亲的那套理论,但那天,隔着一道巨大的圆形落地窗,少年在阳光里回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天使。
后来沈曜慈问及邵繁,邵繁说,那是他的一个学生,姜家的小少爷。
……当然,姜岁从来不是什么天使,相反,他比撒旦还要邪恶。
但沈曜慈甘愿为他入地狱。
“岁岁。”沈曜慈抚摸姜岁凸出的踝骨,“像刚才那样,踩我好不好?”
姜岁觉得他又发神经了,才懒得理会他,沈曜慈抱住他的腰,轻声道:“我不动你,我帮你好不好?”
姜岁半垂着眼睫,“真的?”
“真的。”沈曜慈说:“我从来不骗你。”
姜岁被热气熏的有些不清醒,慢吞吞的说:“那你,要快点,回去太晚,顾鄢会怀疑。”
沈曜慈兴奋的在他手腕内侧一吻,“我的大小姐洗多久的澡都是正常的,他不会怀疑。”
姜岁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也忘了反驳,因为很快他就被沈曜慈拖进了无边的欲海。
……
程小央靠在墙壁上,看了眼时间。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常致就躺在他脚边,昏迷不醒,程小央百无聊赖的拿脚踢了他两下,“老婆被人睡了都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木门的吱嘎声,程小央立刻站直身体,道:“沈哥。”
沈曜慈抱着眼饧骨软的姜岁出来,他给姜岁细致的洗了澡,甚至抹了橙子味的身体乳,换了干净衣服,程小央抬眸看了眼,就见姜岁没骨头似的窝在沈曜慈怀里,雪白的衬衣领口还没有他的皮肤白,上面有淡淡的红痕。
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想必更多。
“能走吗?”沈曜慈柔声问。
姜岁烦闷道:“当然可以。”
沈曜慈却没将他放下来,道:“我送你出去。”
有人抱着不用走路姜岁自然不会拒绝,他瞥了眼倒在地上的常致,“怎么回事?”
“哦,是我的异能。”程小央笑着说:“催眠而已,解除指令就能醒。”
姜岁只是随口问一句,倒也不是很关心,拍了拍沈曜慈的脸:“走了,好困,回去睡觉。”
在感染之前,姜岁虽然也总是懒洋洋的,但不会像是现在这般,猫一样,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有十八个小时都在睡觉,近来他好像越来越容易困,可见药剂确实在缓慢失效了。
沈曜慈眼神冷了几分,抱着姜岁往外走,这附近早就被他们清理过,别说丧尸,就是苍蝇都飞不进来,等离开澡堂,天上冷月光芒正盛,照亮荒凉街道,沈曜慈松开姜岁,在他唇角亲了亲,道:“岁岁,我就送你到这里,再往前,顾鄢会察觉到。”
“嗯。”姜岁点头。
沈曜慈垂下眉眼,揉了揉姜岁的手指,道:“这次分别,又要很久不见了。”
姜岁想到什么,笑起来:“也许用不了很久呢?”
他没解释,只是按着沈曜慈的脖颈示意他低头,沈曜慈便乖巧的垂下头,像是温驯的大型犬,无论在外如何凶神恶煞,面对主人便要疯狂的摆尾巴。
沈曜慈个子太高了,哪怕他低下了头,姜岁还是捧着他的脸踮起脚才在他唇上亲了亲,含着他下唇,撬开他齿缝,用舌尖推了个什
么东西进去。
很快,沈曜慈尝到了酸甜的味道,是糖。
他想要追逐姜岁的舌尖,姜岁却已经松开他,手指从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到喉结,指尖在他滑动的喉结上转了一圈,道:“反正已经被基地注意到了,那就让你的人动作快一些吧?我们时间不多了,你知道的。”
沈曜慈克制着将人按进怀里直接带回巢穴的冲动,道:“好,你放心。”
“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姜岁弯起唇角,摸了摸他的脸,“我最喜欢你听话。”
而后他推了推沈曜慈:“你可以走了。”
沈曜慈咬着嘴里的糖,温顺的消失在了黑暗里。
四周仍旧安静,只有呼啸的风声,好像这地方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三个人来过,程小央打了个响指,在常致耳边道:“常致,醒来了。”
男人浑身一颤,从混沌中醒来,下意识就去寻找姜岁的身影,看见他好好的站在月光下打哈欠这才放心,爬起来道:“我刚刚怎么了?”
“在锅炉房遇见了几只丧尸,打架的时候你被钢架砸到了。”程小央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喏,就是这里,不过别紧张,没什么事,姜岁已经洗好了,我们回吧。”
姜岁确实洗的干干净净香香软软,常致一靠近就闻见了那股甜香,小声说:“对不起岁岁,我太没用了……”
他的道歉姜岁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他沿着月光下的街道往回走,路上又遇见了几只丧尸,都是常致解决的,姜岁抱着胳膊在旁边冷眼看着,程小央也一副柔弱的不敢杀生的模样,缩在姜岁旁边,笑着道:“他对你这么好,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姜岁:“换个人也会对我这么好,我选择他,是他的幸运,该感动的难道不是他?”
程小央大概是被姜岁这强盗逻辑震惊到了,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他见过因为外貌优势而得到特别优待的,比如说他自己,就靠着皮相得到了很多东西,但像姜岁这种,觉得所有人对他好都是理所当然且说的理直气壮仿若真理的,他是真没见过。
常致处理完了丧尸,哪怕他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沾上了丧尸的腐烂血腥味儿,知道姜岁讨厌,回去的路上他都跟姜岁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骆思恒已经在楼下走着了,他伸长脖子等的都都要睡着了,才看见人影出现,“怎么去那么久?”
在他看来,洗澡最多十分钟的事情,现在两小时都要过去了,他还以为是几人遇上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