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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还没亮,慧平就起来了。他们负责洒扫,要比其他宫人都早起,摸黑起身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

可慧平就着往常的习惯,看向惊蛰的床,却发现床上没人了。

慧平和惊蛰都差不多时间起,比其他人算早。

慧平心里纳闷,惊蛰今日起这般早做什么?

他抬头一看外面,霍,已经有一点点亮,原来是他起迟了。

这般想着的慧平,完全没意识到,在屋内弥漫着的淡淡香气。

他打着哈欠,快|手快脚地换了衣服,端着盆出去梳洗,路过庭院,就发现他们平时晾晒衣服的地方,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套被面,看着……

应当是惊蛰的。

慧平挑眉,就看着惊蛰搬着木盆走来,那模样穿戴整齐,看着像是已经洗漱好了。

慧平:“你大早上起来,洗什么被子啊?”

大冬天的,没事干,谁都不乐意洗东西,那手进水里,可得冻死。

有些人不爱干净的,可以连着半个月都不洗澡,也不洗衣服。慧平庆幸的是,他和惊蛰都不是这种人。

但再怎么爱干净,大冬日的,这也……

惊蛰:“起夜吃水的时候,不小心撒在被上。寻思着,已经有些天没洗,索性给洗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看不出内心的尴尬。

慧平:“洒在被上?那你里面的……”

惊蛰指了指后面的方向,“喏,也在那晾着,希望早点干吧。”

慧平有些着急:“这可不好,你就这一床被,若是不干,这可怎么用。”

虽他们晚上可以用点炭,可这分量都没多少,压根不足以支撑整夜,也不可能真的暖如春日,顶多就是让屋内不再冷得像是个冰窖。

没有被褥,只是一天,都能给人冻出病来。

惊蛰笑了笑:“没事,只是一小块,勉强还是能用的。大不了晚上睡一边,白天再搬出来晾晒就是。”

慧平:“不成,半夜要是翻了身,没保准会睡在湿的上头。”

惊蛰:“没事,这几日都没下雪,今儿约莫会出太阳,说不定晾干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内走。

慧平无奈摇了摇头,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今儿这被子晒成冰了,他肯定要把惊蛰塞进他被窝里。两人一起睡虽勉强,但怎么都比惊蛰那么将就来得好。

他身后,惊蛰快步走,到了屋门前,呼吸才敢放松,也稍微急促起来。

惊蛰拍了拍脸,推开门进去。

昏暗的屋内,他就着宫墙外稀薄的光线,摸索着将盆和梳洗的工具放回原位,然后坐在床边有些发呆。

他……

惊蛰低头看着下面,那眼神如此稀罕古怪,有种好像刚刚来到了新|世|界的茫然无措。

半夜被古怪的燥意折腾起来,惊蛰看到蘑菇头出现,人都要晕了。

这什么玩意

?()

他紧急联想起这是什么后,又陷入了沉默。原来……呃……这东西还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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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不该呀!

惊蛰努力了小半夜,不得其法。

人在一件新鲜的事上,有可能无师自通,也可能不得其法,偏偏惊蛰就是那后者,蘑菇很痛,在哭,他急得浑身大汗,想割了。

两者都很痛苦。

好不容易结束,味道那就更加……让人想死掉。

惊蛰挣扎着爬起来,擦干净手,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当初容九送来的那一小盒香,又偷着去外面摸了点火回来,将香给点燃了。

淡淡的香味,很快弥漫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屋。

味道虽是不浓,却驱散了屋里弥漫着的怪味道。惊蛰总算放下心来,而后在黑暗里盯着床的方向。

虽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惊蛰知道床上已经乱糟糟,不仅有濡|湿的地方,奇怪的味道,在上面还能闻到一点淡淡的印记。

惊蛰要是撒些掰碎的香料下去,应当也可以掩盖。可他一想到刚才手里的腥味,就忍不住面红耳赤。且他还记得……

后宫在检查宫女一事。

只是检查宫女,却没检查内侍太监,这是惊蛰应该庆幸的。

若轮到他身上,这世界可再无第二个陈安能给他遮掩。

他头痛地将东西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抱出去清|理。得亏他们早已习惯这夜半的黑暗,锻炼出了一把在黑夜里行走,却不撞上任何东西的能力。

惊蛰顺利地将东西都洗好,晾起来后又沉默了会。

他太早起来,这屋外又冷,这几日虽没下雪,可现在将被褥挂上去,不多时肯定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然都湿透了,也不可能不晾晒。

惊蛰一边麻木地将被褥挂起来,一边在心里痛定思痛这种极其不|良的行为。

又不舒服,又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陈安给他的药,不够管用了?

那药,惊蛰吃到十五岁,就没再吃过。

陈安说,再吃,就会损伤根本。

他也听话,将东西都收了起来,没再吃过。

惊蛰摸黑在箱子里寻摸了半天,总算将最后的几枚药丸子给找了出来。

得亏这不是衣服那些,要是摆在明面上,怕是又要给容九丢掉了。

惊蛰一想起他那些被丢掉的衣服,也很心痛。

虽然穿久了,可是都还没坏呢!

惊蛰就着屋内的冷水,将一枚药丸就着冷水送服灌了下去。冰凉的水刺激着喉管,让惊蛰狠狠打了个哆嗦,而后抹了把脸。

他不能冲动。

也不该有冲动。

原来思慕一个人,是会引起身体这种反应,人可真是受欲|望驱使的动物呀。

对不起了容九,惊蛰在心里沉痛地想,他看来是不用去求教云奎了。

因着惊蛰晾晒被子的事,他被朋友嘲笑了好些天。这

() 么冷的天气,谁会愿意去洗,得亏那天幸运的是出太阳了,还很暖和。()

不然,那一床被褥,怕是要彻底被冻成干脆的冰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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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也任由着他们笑。

能不联想起任何不该有的事情,那是最好的。

有些事,他连明雨都没说。

关于他的仇恨,关于他的秘密。

其实在这件事之前,惊蛰还曾有过想法,不管是容九还是明雨,秘密若是叫他们知道,好像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是彻查宫女这件事,让惊蛰清醒了。

还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样一来,如果真的出了事,要死的,只会是他一个。

秘密让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泄露的风险,也平白让他们揣着担心过日子。

提心吊胆,活得就不痛快。

惊蛰一直不太痛快,也不想让他们不痛快。

再过两日,宫中这风波,蔓延到了直殿监。直殿监内没有宫女,可是这些个内侍太监们,未必没有相熟的宫女。

在见识过有人吃着吃着,突然在桌边痛哭的模样,世恩转过头来,小声说道:

“他有个干姐姐,原本在陈小主殿内伺候,但好像……这次被查出来,人已经被带走了。”

惊蛰面色微白,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最开始,这件事看起来,对他们毫无影响,可追究下来,却未必如此。

有那丧心病狂的伍德伍福,就还有下一个。

而这世间男人,多数是喜欢女子的。

就算不像他们那么凶残,可是贪恋女色者,强迫宫女者,也未必少了去。

郑洪来了后,则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最近,惊蛰成为了他的固定客人,也不知道那从哪来的朋友,隔三差五就让他给惊蛰送东西。

这养小情儿都没这么腻歪吧?

郑洪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不过管他的呢,只要有钱,他都干。

惊蛰帮着他把东西挪下来,却没着急去看,而是拉着郑洪在桌边坐下。

郑洪警惕地看着他:“做什么?没钱的事我可不干。”

惊蛰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三文钱丢给他,“打听个消息。”

郑洪嘟囔着抓住了三文钱:“打听消息可不是这个价。”

不过他也不可能因为惊蛰问他话,就真的收他多少钱,真问那肯定说嘛。

至于收钱,嘿,白得的三文钱为什么不拿?

莫要小瞧三文钱,积少成多!

惊蛰:“你知道,这宫里,内侍和宫女都息息相关,最近这事,可会波及到我们?”

郑洪斜睨了眼惊蛰,倒不好奇他会这么问。

毕竟最近,的确闹出了不少事。

郑洪砸吧砸吧了嘴,摇头:“你问我,那我肯定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太后娘娘好像的确有过这个想法,不过,前头皇帝陛下去

() 过寿康宫,好像就没动静了。”能知道这么多,就说明他是特地去探听过的。

不然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郑洪的人脉虽然广,但有些消息也没流传到这么快。

主要在于郑洪自己也不愿意。

一来,要查也不知道怎么查,一听那些折腾就麻烦,肯定会影响到他的赚钱大计;二来……其实这宫里,宫刑不太彻底的那些个小太监,是有可能让那宝贝,稍微再长长的。

尽管用不上,可是宝贝还能再长点,这可是许多人心里极痛快的事。

然太长了,被查出来,会被连根割掉。

这谁能乐意?

惊蛰垂下眸,景元帝未必是为了这些太监着想,毕竟这位一贯残暴得很,如果正如郑洪的猜测,是景元帝阻止了太后的行为,那只能说……

太后触动了皇帝陛下的利益。

景元帝向来是不怎么管后宫的事,不管是那些妃嫔,还是宫女,除了偶尔的临幸外,惊蛰就从来没见过皇帝陛下在后宫行走。

可太监不同。

这些宦官,不仅是皇帝用顺手的刀,在前朝后宫也用得上。

太后想插手宦官,彻查这一事,到底是真的为了追究所谓的脏污,还是想趁此机会,在后宫立威?

惊蛰:“既和我们没关系,那我就放心了。”

郑洪看着惊蛰平淡的表情,嗤笑:“我可没看出来你的表情松动在哪里,得了,东西我是给你送来了,我走了。”

惊蛰拉住他,“晚点,我再问你件事。”

郑洪抱怨:“你今儿事情怎么这么多?”

惊蛰:“我不是把明雨的事拜托给你了吗?办得怎么样了?”

他两边跑毕竟不太方便,加之明雨的事总得花钱,他寻摸了一圈,还是找了郑洪。

郑洪:“你说的是他。”

他摸了摸下巴。

“还真的不太好办。”

惊蛰皱眉:“这是为什么?”

明雨和他是一批,不过岁数比他还小点,虽说不必这么着急,可是惊蛰遭了这么一趟后,也知道,像是他这种晚来的人,在外人的眼中到底是惹眼的。

考核的名额有限,一来就抢人位置,谁能乐意?

能早些挪动,还是要早些的好。

郑洪:“你还问,你也不说说过去一二年里,北房到底出了多少事。外头不怎么说,可这些管事心里到底嘀咕,生怕招了霉运。”

惊蛰哽住,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

……仔细一想,北房出的事,还真的不少呢。

郑洪挥挥手:“不过也没事,正巧有个肥缺,我再跑跑看,如果真的能成,你至少得给我这个数。”

他向惊蛰示意。

惊蛰:“只要你能办成,自然可以。”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郑洪啧啧称奇地看着惊蛰:“你没听我说的吗?要是能成,他去的地方,可比你的要

好太多。”

惊蛰笑了:“这有什么关系?他能去肥缺,我岂不是也赚了,还能沾点光。”

郑洪啧了声,这朋友再好也是外人,自己享福和蹭着别人的福气,到底是不同的。

要不是郑洪觉得杂买务肥水更多,他也不可能将这么好的事情往外推,偏偏惊蛰这个笨人!

难道听不出来,他那话是特地点他吗?

不管惊蛰到底听没听出来,反正郑洪是被他给送走了。

明雨这事一日没定,惊蛰心里就提着心。但他也没和任何人说,毕竟还没确定的事,若说了也是麻烦。

又过了两日,郑洪匆匆来找他。

“快,去叫明雨,跟我走。”

惊蛰茫茫然地被他扯着走了两步,立刻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跟着他跑了。

接下来这半日,对明雨来说,都像是连轴转,连一口气也没跟着停下。

御膳房想要几个小太监,不入阶等的也要,去寻摸了几个新人,都觉得不合适,总管朱二喜忽而起了心,决意要考校选人。

这事本来不合规矩。

可是谁成想,报上去后,居然真的给批下来了。

朱二喜就开始着手准备。

他也没特地往外泄露,但有门路的人早就得了消息,纵然是郑洪,知道这个消息也费了点功夫。

他之所以特地点惊蛰,就是知道他会点厨艺。

等匆忙忙,将明雨给送进去后,郑洪看了眼惊蛰:“看到没,你要是想去,那还有这最后一个机会。”

惊蛰淡定地说道:“我现在过得很好。”

郑洪:“我真搞不懂你。”

说不想往上爬吧,勉强卡着二十岁来参加考核,要知道郑洪现在都是三等太监了,这还是几年前的事。

可要是真的想往上爬,这人往高处走,好端端一个机会放在眼前,怎么就不吃呢?

惊蛰:“去御膳房,对我来说,太招人眼目。”

不管是他要做的事,还是他和容九的相处,在直殿司这种地方还能藏一藏,可在御膳房,是绝对藏不住的。

御膳房盯着的人太多。

且不说肥水的问题,最紧要的是这地方做的都是宫人入口的东西,各宫的人肯定都会盯着,这一走动多了,麻烦也就来了。

可不适合他,不意味着不适合明雨。

“走吧。”

惊蛰拍了拍郑洪的肩膀。

郑洪:“就走了?不留下来看个结果。”

惊蛰:“你倒是比我还知道送佛送到西,机会你我已经帮着争取来了,能不能拿到,那就是明雨的事,我到底不能帮着他一辈子。”

如果可以,惊蛰当然会这么做。

可他最清楚这世上事无绝对。

若自己能做到的事,那还是少靠外力为妙。

结果其实公布得很快。

是当场公布的。

明雨一听

到消息,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就攥紧了,他强忍下兴奋,知道自己从此就脱离了北房的身份。

回过头来,他立刻将消息送往直殿司。

惊蛰也很为他高兴,不过他也没更多的精力去管顾这件事,无他,因为轮到他们的考核,提前了。

这是掌印和其他几个掌司商量后决定的,提前的消息公布下去后,底下的人都有些担心。

这么多年,都是固定日子,为何会莫名其妙提前?

可底下的人猜不透上头的意思,既说提前,好些个人开始临时抱佛脚,惊蛰一路回去,都能听到好些人头悬梁锥刺股,正背得摇头晃脑。

慧平偷摸着和惊蛰说:“吕唐前几天背书没看路,直接摔池子里去了,大冬天差点没冻死。”

惊蛰:“怨不得掌司最近的叮嘱又多了起来。”

慧平特地和惊蛰又说了许多,嘀嘀咕咕,看着比世恩还聒噪。

惊蛰:“你这是紧张了?”

慧平摸了摸自己的头,小声:“是有点。”

慧平比他还小一二岁,今年也是要参加考核的。

惊蛰:“你不必担心,我问过郑洪,也问过直殿司的其他人,除了宫规的时候比较难,其余每次的考核也不算刁钻。”

更别说,他们还有云奎在。

云奎探听了几次,姜金明虽什么都没告诉他,可是嫌弃这小子多嘴碍事,也告诉他不必担心,正常就可以过。

云奎就也将这话告诉了惊蛰他们。

只是到底不是谁都能和惊蛰这样保持着平静,到要考核的前一夜,惊蛰都能听到慧平翻来覆去的声音,第二天起来,可不就是眼底下青痕。

慧平怀有歉意:“昨儿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就是,总也睡不着。”

惊蛰见怪不怪,摸出了一颗小丸子递给他。

“吃了。”

慧平不疑有他,惊蛰给了,他就吃了,当即被苦到脸色都发青,整个人再昏沉,也不得不清醒了。

惊蛰笑:“可不能吐,这是提神的。”

慧平吃下后,立刻感觉到原本困顿的精神好了许多,也知道这是好东西,自然没舍得吐。

他们今儿要考核的人,没去做活儿,而是去殿前候着。

不多时,掌司就出来了。

姜金明看着跟前站着的十来个小内侍,背着手说道:“被点到名字的,一个个进来。”

只惊蛰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被点的。

他跟着姜金明进去,就见云奎在屋内摆着东西,一看到惊蛰进来,就朝着他挤眉弄眼。

“咳。”姜金明咳嗽了声,云奎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姜金明打量着惊蛰,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关考的是宫规,你可以选择让咱家出题考你,也可以自行去身后的桌椅坐下,提笔墨写下答案。”

惊蛰微愣,看向刚才云奎在整理的东西,原来还有这种方式吗?

他沉吟了片刻(),走到桌椅那头。

就见摆在桌上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一页写满了小字的问题,中间摆着一叠白纸,虽不是什么多名贵的纸张,但也能写字,右边,则是已经研磨好了的墨水和毛笔。

惊蛰看着题目出神了会,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桌前坐下。

他提起笔的动作,很生疏。

像是许久都没碰过这东西,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不成风骨。

其实入了宫后,惊蛰一直是有自己私下在偷偷练习,当初的年纪,要他学会多高深的学问,那未必可以。可对于通识的文字,惊蛰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他还记得自己站在岑玄因的腿上,被他抓着手指,一笔一划学习的模样。

他那会练得极好。

父亲总是会夸奖他。

只是时隔多年,哪怕他还记得那个字是什么字,也时常有用棍子在沙地上练习,可到底没摸过笔,停摆的时间也不会就此消失。

惊蛰写字的手,在微微哆嗦。

写出来的字,也软趴趴,勉强能看得清楚。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那字不会太大,不像是有些人刚学会时,总掌握不好字体的结构,几乎写没几个字,就占据了硕大的一页。

也不知写了多久,惊蛰停笔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指都有点僵硬。

他蜷|缩着藏在袖口里,起身走出来,将那几张晾干的答案交给姜金明。

姜金明看的时候,云奎站在他的身后,朝着惊蛰使眼色。

云奎:你怎么没和我说你识字?

惊蛰看回去:你也没问我啊。

不多时,姜金明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点了点头:“通过,去后面等着。”

惊蛰朝着姜金明拱手,就往后面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这屋内,姜金明忽而说道:“云奎,你对你这朋友,了解多少?”

云奎原本都打算去叫下一个人了,闻言愣住,思考了一会:“是个不错的人吧。”

“哪个不错法?”

“他性情稳重内敛,看着不温不火,但很坚韧,也很好心。对朋友很好,也不吝啬钱财。”云奎老实地说,“我听说,他花了好多钱,帮着北房的朋友寻了门路,现在人去御膳房了。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坏人。”

他对自家师傅,自然是了解的。

云奎靠近了些,“师傅,难道惊蛰有什么问题吗?”

不然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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