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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 第五个火葬场

一年抱俩,还俩年抱仨?

这活爹是真敢想。

郑夙不是被她搅弄第一回了,偏这一次,她非得搅得翻江倒海,要洪水滔天淹浸了他,不死不休的架势。

“可以。”

这位神主哥哥在众生灵前惯不爱笑,但此时此刻,他唇边也凝了一道浅薄笑痕,他缓着声,“既然是长兄如父,理应承担父责,育你子嗣也是应当。他们生多少只,哥哥就养多少只儿。”

阴萝像小蛇般,趴在那一张描金花藤的杆柄上,颈肩曲线明晰,那一枚吞吐大荒的月芽嵌在心尖,随着她歪动龙角,在羊奶般的肉肤里露出了一点艳色梢头。

“真的嘛?”

郑夙转开眼。

阴萝指尖顶着龙喉,“奴皇,听见没有,我大兄可大方了,还替我养子嗣呢,等会你可要给人家多掌掌眼,多挑几个能生的!”

高台的神音并不避讳他们,因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尊祖宗,果真是个活的的!

诸天生灵默契达成了共识。

而奴皇闻言,果真认真巡视这场中众生。

他没有挑过能生养的男人,但阴萝幼时跟少年时都爱喝奶,他倒是捉过不少的,练出自己的一套标准,眼眸要明亮有神,皮毛要柔顺亮滑,那胸膛也要饱满、富有弹力,当然关系到能不能生,最重要还是看臀部丰满健实。

于是不出一会儿,他就大略估计,“约有三万名符合,鹿蜀族当为翘楚,您可考虑。”

“——郑阴萝!!!”

却是那凤凰阙的少天君杀到现场,他都急出了汗,情贞小辫也热涛涛的,被风绕成绳结,凌乱又蛮横地,扎起那一段蛮狮硬胯儿,仿佛什么辫发装饰。

“你背着小爷敢纳天妃?!”

少天君生生气得呕血,也顾不得大舅哥跟小奶父在场,单手就拎起了阴萝镀着青金的细纱肩带,长腿直架,眉目暴戾。

“凤凰小爷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是吧是吧?”

他惯来是气性暴烈的,只是跟着郑阴萝先入仙朝世,后堕落神台,脾性很大见长,逐渐变得温沉冷静,也不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喜怒形于色,前日大兄还夸他做事沉稳,有很大长进!

哪里想得他在这头做着他得体的少天君,稳重的少夫君,还在八荒四海筹备着婚仪,想给她一个神生难忘的红喜大典,而那头呢,这小冤孽竟要纳什么见鬼的龙妃!

“不活啦不活啦!”阴萝胡搅蛮缠,抬头挺胸顶着他,“人家都吃你七百年啦,都吃腻啦,我换盘开胃小菜吃吃怎么啦?我家神主都要给我养小乖乖了,你一个鸟年纪轻轻好霸道啊!”

赤无伤:“???”

这是换一盘开胃小菜的问题吗?

他胸肺被阴萝扎得不轻,怒火顷刻就要翻成沸海,偏她是个狡猾的,用她最引以为傲的优势顶着他,祸害他的意志,瓦解他的怒憎,害得他又羞又气,拳头都没攒紧

,力劲全泻了干净,“……别顶了!小爷跟你说的是正事!你,你这样,无耻!”

阴萝就滚他胸,“你不是要打我吗?来呀,当着我哥,我奶父的面,把我这个小龙活活打死好啦!”

“你?我?你欺负鸟!!!”

赤无伤掐也掐不得,骂也骂不得,差点没把自己气哭。

正在此时,从阴萝的咽喉显出一丝殷红。

那一缕极细的红线横在她的脖颈,颈后泛起一股寒意,随后印出了两根苍白指痕,“元幼平,抛夫弃子,天理难容,我来——”

“索你的命!”

阴萝歪头,她嵌纱肩带被窸窸窣窣剥开,爬出了一群米粒大小的紫皇冰胆幼蝎,它们感应到亲族的气息,摇摇晃晃就爬上了那根红线,仿佛当着什么秋千,玩着什么游戏,阴萝坏心眼逗着这鬼小爹,“你重重重重孙出世啦,你高不高兴的呀?”

她还感叹道,“你族真是能生呀。”

鬼小爹:“……”

极皇大宫重魔:“……”

放屁!

魔种根本没有能生的选项!

要不是你当初在登真整那一死出,我皇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练星含弥漫在一团粉雾里,眼尾也湿沥沥渗着血,“……元幼平,你要娶天妃?”它那鬼气缭绕的双瞳含着寒怨,从最前边的面孔扫起,每一张都没有放过,很是轻蔑,“就凭这些不能生的?”

众人:“……”

这样说,不太礼貌吧。

阴萝好心提醒它,“别忘啦,你都做鬼了,你的尸骨都在我这儿呢,喔,还有你的盆骨,没有它你也生不了。”她面容娇甜,语气却是恶意滔天,“啊,对了,我最近脱鳞重生,牙齿刚长出来,痒得厉害,拿它磨了磨牙,坚固又好用,小爹,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

“…………”

我个福生无量天爷!

拿鬼皇的盆骨磨你新出的乳牙,诸天万界谁有你这个姑奶奶娇恶无边啊?!

而极皇大宫的臣魔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我皇一声令下,我等冲锋陷阵,上杀天女祭旗,下夺神洲万域。

然而。

他们的鬼少皇笼罩在粉雾里,腰摆之下,淅淅沥沥下起了一仗春雨,尖利喝骂,“元幼平,你个畜生,磨坏了我怎么办,我怎么生,你该死,该死啊!”

它竟哭了起来,无助捧着自己虚幻的鬼腰,那一副心碎凄美的模样,仿佛是刚刚死去的蝶。

众魔:“……?”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都做鬼了,像什么样子。”阴萝伸手进去,轻而易举破开了那一道粉红鬼雾,捧过它那细腰,像是捧着什么珍贵之物,“我不拿它磨牙就是了。”

它起先神色一松,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又狰狞起来。

“你不要它,你不要它?你还想拿哪个贱男人的腰骨磨牙?!”

它简直是不可理喻,醋海生

波,淹得没有尽头。

阴萝噘嘴,“你小点声啦,我奶父跟哥哥都在呢,你这样跟妒夫一样撒泼乱叫,没有美感,没有仪态,怎么选得上天妃?”

粉雾当场滞住。

见元幼平这个小坏种的,奶父跟哥哥?

那岂不是……?

它竟低了声,挡了脸,千回百转间,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怯娇感。

“……元幼平,我还未敷粉,是不是……有些见不得人?”

它手腕抬着,又缓缓移开了半扇黑袖,那一截白冷得透明的颈儿束在高领里,环着两面鸳鸯纹的金玉霞帔,随着阴萝的视线上抬,它那红底浓唇抿着一道不详的黑蛇线,眼波则是潋滟流转着,生涩纯情之中透着魅惑。

“还哭过,是,很丑么?”

甚至带着一股娇娇的嗲腔。

少天君明康无伤都呆了。

不是。

这年头连鬼也要跟他争天妃吗?呸!他才不做小天妃!

那是小的!

天妃说得好听,那也是妾!

只是没等他拉开这一对神鬼死敌,他的身侧又旋起了一道极冷的风花。

那一尊雪白圣人赤足落地,周天也随之素白。

小龙姬捞了眼,弯了弯唇。

“老祖宗也寂寞难耐,要出山当我的小天妃么?”

“……”

全场寂静。

而这无情神道眼神冰寒得如同无垠广漠,“吾是主礼。”

阴萝:?!!!

她惊了。

她看向她哥,你不是人吧,你把我的前前任请来,给我和现任主婚?

那头小凤皇的话本都没有写得这么离谱的!

郑夙道,“劳驾尊祖了。”

“不劳驾。”无情神道淡薄道,“神洲天族过潮海,经动乱,灵嗣稀少,小郑帝君愿意舍身,延绵灵胎,自是好事。”

阴萝这头小奸龙也混在其中,好似没有听见那美人面近乎凌厉刻薄的讥诮,顺势接了下来,“对的,对的,我为天族而牺牲了自己的操守,我可了不起啦。”想让她羞愧认错?哼,你个老东西等一万年也没有用!

众生都错了,她也不会有错!

“噼里啪啦!”

赤无伤的凤凰翎又有翻毛的趋势。

无情神道又足尖一掠,带着两盏幽幽摇坠的青绿月山,落在了礼坛上,“天族择妃,容美,仪佳,气正,德善,功行相济,再心意相通。”

阴萝不厚道,首先冲了那极皇大宫,“一个德善就把你们扫地出门了。”

众魔顿时憋屈。

要不是我皇哭着叫着,非要生撕了你这水性杨花的,你以为我们愿意上你这地儿自取其辱吗?

神魔互克,本不两立,偏偏他们牵扯出了一段荒诞的情事。

更不幸的是,这一神一魔还是大界的天之骄子,天赋真种,将来功行成就差一点儿的,也是要接

班域宗界主的,何况郑阴萝作为同道天骄冠绝,她的每一段水性杨花都能掀起各界狂澜!

“吉时,起证!”

随着无情神道尊长的吉词坠地,原本阴森可怖的天象瞬间回春,远处,山涧苍碧,饮着一道贯日白虹,骄龙成群,呼啸欲飞,而近处,绸彩金灯盏盏挂起,日月匣前堆花雪,九龙盘里含真珠。

竟是难得一见的苍墟天景!

众生灵只吸一息,便觉浑身轻盈,心境大升!

——这天妃小妾,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无情神道尊长扬手旋出一枚蛟龙小情佩,水汪汪的,颇为晶莹可爱,刹那射落至各方。

“此乃苍墟情配小龙,有意者,可接之!”

“唰唰——!!!”

玉律天坛霎时被万道神通覆盖。

赤无伤硬气得很,本不想接的,但他一看,那披着新娘霞帔的艳鬼竟然伸手摘了,他气得拧腰,夺走了它最近的一枚蛟龙小情佩。

“……”

那艳鬼小爹缓缓转头,眸中吞吐着血沼,阴风尖利拔起,“该死,该死,元幼平,你的马儿,该折腿去死!”

它乌发狂卷,垒起一座喜丧高楼,冲着赤无伤当场砸去。

“小爷也忍你很久了,做鬼还缠着她,要不要鬼脸的!”

这一对神鬼情敌占了天坛玉律的四分之一,拼杀得天昏地暗。阴萝看得目不转睛,还从那龙血小宝金盏里,叼了一颗霜淮橘子黄糖,吃得喉儿都滋滋润润的,很是没心肝儿的样子。

就这样,她也不闲着,还不忘到处拱火。

“好好好,就这样,一鼓作气,捣他娇心小黄龙!”

“哎哟,别打脸,破相啦亲亲不甜!”

“瞪着人家做什么?你们倒是打呀!快快,谁赢了我赏他个龙舌!”

玉律天坛因为这一场择妃大典,又降下了一副苍墟游龙天景,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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