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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易容

秋澈还没说话,旁边的刘不休突然开口问:“以袁统领的本事,进入厢房后,难道没有察觉香炉有什么不对劲吗?”

袁符身后出了些冷汗,还是沉着脸说:“自然是有的,可那女子硬要缠上来,待我能脱身时,已经控制不住事态了——都是男人,刘大人应当明白某的意思。”

刘不休没说话,又靠了回去,朝秋澈面露几分歉疚的神态,示意她继续。

秋澈没再问下去,只说:“带国公夫人过来吧。”

袁符以为自己能走了,结果被两个锦衣卫带着七弯八拐一通,竟然又回了方才的那间牢狱。

他愤怒地转身道:“为何本官不能走?”

锦衣卫啪嗒一声在牢门上落了锁,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回话,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

竖子!竟敢骗他!

袁符一身怒气无处撒野,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但诏狱的牢笼固若金汤,这一拳下去无事发生,反倒是他的拳头破了层皮。

袁符怒火滔天地站在牢里,在心中给那个姓秋的文官狠狠记了一

笔。

另一边,国公夫人一步三咳地被带了上来,在提审的椅子上落了座。

她养尊处优大半辈子,看样子很不习惯坐在这样简陋的椅子上,拧着眉看向秋澈。

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年轻的面孔,国公夫人咳了两声,缓缓道:“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秋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在面前的书卷上写了些什么,单刀直入地问:“夫人昨日为何要办这场赏花宴?”

国公夫人猛地又咳了几声,疑惑道:“自然是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我等后宅妇人,难能有一次赏花的机会,这难道也不许吗?”

秋澈笑笑:“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不知在前往后院厢房时,您与皇后娘娘是否在一起?”

国公夫人点头:“老身身子不好,她一直跟着老身,寸步不离,从未离开过。”

秋澈点点头:

“皇后娘娘可有透露过想要单独去后院的想法来?”

国公夫人更疑惑了:“没有……她无事要去后院做什么?”

秋澈顿了顿,仍然没有回答,接着问:“那您可注意过,皇后娘娘身边的莹雨是何时消失的?”

国公夫人回忆了一下,这次摇了摇头:“老身年纪大了,记不清了……不过,莹雨那孩子向来也是跟着皇后,从不离身的。”

“她死得蹊跷,几位大人可要查清楚了,平她冤屈。”

秋澈应下,说这是自然。

她又问了几个小问题,国公夫人虽然不解,倒也一一坦坦荡荡地回了。

至此,审问结束。

除了袁符,其余贵女包括国公夫人和瑶台,通通都被放了出来,只是被要求对此案案情三缄其口。

否则诏狱伺候。

秋澈从诏狱出来,与刘不休双方拜别。

对方问她可有头绪,秋澈只笑着说,要去宫中再问一问皇后娘娘。

刘不休便也没再问。

反正案子归秋澈管了,她想怎么查,皇帝都怪不到锦衣卫头上。

上了马车,李青梧终于敢抬头,她松了松僵硬的脖颈,问秋澈:“又要入宫?”

秋澈道:“嗯。没事,这次你不用进去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皇后与李青梧朝夕相处十几年,到底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万一认出李青梧是谁,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青梧点点头,没有意见。

她看秋澈说完这话,又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便也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怕打扰了她的思绪,安静地不再吭声。

秋澈默默回忆了一番方才的问话内容,结合了小姐贵女们的口供,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案件雏形。

等她从宫里出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李青梧等得都快要在马车里睡过去了,才听见有人上车的声音。

“怎么样?”

秋澈笑笑,道:“一切顺利

。”

马车上不好聊,一直回了公主府,李青梧换下这身侍女的衣裳,两人才坐在书房中,开始逐一对账。

秋澈一开口就惊为天人:“吴相有叛国嫌疑。”

李青梧窒息了一瞬:“……何出此言?”

秋澈却没说下去,只循循善诱地问她:“今日审问袁符和国公夫人时,你可有看出什么来?”

李青梧知道这是她在考验自己,于是也不动声色地直起了腰身,谨慎地答:“袁符有问题。国公夫人,应当确实对宴会上发生的这些事并不知情。”

秋澈点头:“怎么看出袁符有问题的?”

“每一个问题,他都需要停下来思考一下,虽然间隔很短,但有些奇怪。”

“问他为何不在皇后身边时,他也没有立刻回答,是在你说如果不回答就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开口。”

李青梧犹豫了下,还是道,“我觉得,他撒谎了。”

这次是秋澈问:“何出此言?”

李青梧有些无奈和羞愧:“只是一种……直觉,我没有这种经验,不知如何形容,抱歉。”

秋澈笑说:“也很好了——你说的不错,他撒谎了。”

“一开始的沉默,代表他知道说出口后,会有严重的后果。”

“而后来听我威胁,他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如厕,所以私自离开——你发现了吗,他在这个理由里,摘除了皇后的嫌疑,他在试图告诉我们:他的离开,皇后是不知道的。”

李青梧认真听着,忽然灵光一闪,插话道:“你的意思是,他在防止皇后不知道他撒谎,口供不一致。所以在他的理由里,皇后本身就是对这件事不知情的。”

这话有点绕口,但两人都能听懂。

秋澈打了个响指,赞赏道:“不错。”

“因为如厕私自离开皇后身边,这种事是个不小的罪名,所以他先前的沉默不语也有了解释——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李青梧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出他撒谎的?”

“因为太儿戏了,”秋澈扯了扯嘴角,“堂堂金吾卫统领,会因为如厕而私自离开吗?

“他选择沉默,是因为真正的理由说出口,要比待在诏狱里这个结果严重。而他后来给出的理由,后果却明显不会比待在诏狱还要严重——”

“这只能说明,他说谎了。”

李青梧若有所思:“的确如此。”

“不止这点,他几乎每句话都撒谎了——除了一开始,是谁带他去的厢房那句话。”

秋澈笑着抿了口水:“看得出来他并不擅长撒谎,每问一句,他回答时都会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微妙地停顿片刻。”

“你知道我从皇后那里得来的答案是什么吗?”

“什么?”

秋澈淡淡道:“她本不想说,但我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

其实原话是:您不说也没关系,此事牵扯甚广,你不在我这里说,

还会有下一个人来审问您。

到时候,就不一定是在宫里的凤仪宫了。

“她的反应告诉我,确实如我所想。”

李青梧眨了下眼,反应过来:“难道是……”

“不错。”秋澈肯定道,“袁符离开时,曾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消失了。”

“她本想跟过去问问什么情况,但国公夫人还在身边,她没法抛下不管。”

结果就在不久后,捉奸了袁符。

皇后说到这里时,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撕烂了,看得出来确实心累又愤怒。

秋澈问她,那时候莹雨还在不在她身边,皇后很肯定地回答,不在。

那时皇后身上被个小丫鬟泼了茶水,莹雨因为要去拿件衣裳给她,短暂离开过。

再回来时,便慌慌张张告诉皇后,她看见袁符在后院与人偷情。

只是声音有点大,被身旁的其他小姐们听到了。

随即皇后便只能硬着头皮,让莹雨带路。

但等她们进了后院的厢房,一片混乱以后,莹雨就再次消失不见了。

再发现时,她的尸体就躺在池塘里,全无气息。

时间线太混乱,李青梧听得懵懵懂懂,试着理了一番,最后还是叹气道:“我实在是理不清……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一切都要从袁符和皇后的私情开始说起。”秋澈正色道:

“一开始,带袁符离开的那个莹雨,就是假的。”

李青梧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认错人,”秋澈安抚道,“但假如对方易容呢——就像你今日易容成玉明那样。”

李青梧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我也是今天看到茯苓给你易容后才想到的这点,”秋澈叹气道,“假莹雨以皇后会在后院厢房等待袁符一起亲热为由,带着袁符离开。”

以前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上次御花园里的事,不就是一次例子吗?

袁符虽然忐忑,但也还是去了。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瑶台在里面换衣服。

可能是认错了人,以为对方是皇后。也可能是见色起意,也可能是药效太快……

总之,他没有深思为何皇后来的这么快,而是选择扑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滚在了一起。

事后被发现的袁符,面对皇后滔天的怒火,自然只能把罪责全都推到瑶台身上,说是她蓄意勾引。

而就在两人天雷勾地火时,假莹雨第二次出现,以皇后找她为理由,又带着李青梧去了厢房。

李青梧不解:“为何要将我带过去?况且……我与皇后她们到达厢房的时间不过须臾。期间路程不近,莹雨不可能在将我带到这里后立刻又将皇后带过来……”

说到这里,她又忽然卡住了。

秋澈又笑:“你也发现了,对吧?”

“所以,这只能说明,假莹雨,不止一个人——这也是我确定,一定有假莹雨在场的原因。”

“只有两种可能,一,莹雨背叛了皇后,和其他人易容谋划了这场案件,但这解释不通她为何后来会横死在池塘里。”

“并且我问过皇后,她很笃定,莹雨无父无母,没有牵挂,和涟漪都是她的陪嫁丫鬟,忠心耿耿,不可能会背叛她。”

“所以我只能想到第二种——她在给皇后换衣裳时,就已经被人带走掉包。”

“后来出现在你们每一个人面前的莹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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