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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餐食上齐,大家这才默契地停了话头,等老爷子开口。

闻鹏厚先是老一套开场白,称赞所有家族成员今年的辛苦和收获,特意提了闻之宴做的几个项目,又赞他长大了,今年着手好好整顿了一下公益项目,免不了提起来此刻正在偏远山村里驻扎的闻周,先是说他之前多么混蛋,希望经过此事能变得懂事些,于是话题逐渐跑偏。

好一通长篇大论,在座的人注意力开始涣散。

闻之宴单臂搭在方慈身后,偏头在她耳边问,“会无聊吗?”

方慈刚想说不会,就听老爷子提了她的名字。

“阿慈,求学结束就在伦敦律所工作,很辛苦很负责,明年就要回国办律所了,办公场地都选好了,在二环河边儿上,到时候,也希望家里的人都多多支持。”略一顿,“……在这之前,要先办婚礼,小两口意思是,时间定在五月中旬,大家记得提前空一下时间。”

发言终于结束,老爷子带头举杯,大家一起碰一碰,这才开餐。

席间始终很热闹,不像传统认知中大家族聚会那样古板守旧,倒是很有其乐融融的氛围。

人太多,方慈还是有点没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闻之宴就时不时附耳跟她低语,介绍家庭成员的状况。

除了闻之宴的父母,还有大姑姑也没回。

大姑早年跟一个有贵族头衔的英国人结了婚,那人极低调,恋爱时候用的假名,要结婚时大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时还闹了好大一场风波。婚后夫妻俩生了一儿一女,俩孩子现在都在美国读书,今年过年一家四口单独度假去了。

餐毕,众人转移到偏厅里去。

() 老爷子坐在沙发中央(),手边托盘里放了一沓红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正挨个儿把小孩子们叫到跟前来,派红包。

方慈被几个家族成员拉着聊天,从留学时的生活见闻,到日常喜欢的音乐和电影,再到喜欢的度假地点,话题源源不断,聊都聊不完。

间隙的时候,她偶尔会抬头去望一眼闻之宴。

偏厅另一头,窗前搁着张圆桌,几个堂亲表亲围坐一圈,像是在商量玩什么游戏。

闻之宴坐在面朝着她的方向,大概是桌下容不下他那双长腿,他整个人偏到桌外,一条腿支着另一边膝盖,坐姿懒散,肘搁在桌上,手里在剥什么东西,看不太清。

他单穿着件黑色半高领羊毛衫,银色锁形项链挂在颈间。

原先那个小女孩又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看了几眼,笑着勾手示意她过来。

小女孩立刻喜笑颜开跑过去。

到这儿,方慈就没再看了,过了不大会儿,那小女孩却哒哒哒冲她跑过来,把一个小托盘往她怀里递,说,“姐姐,宴哥给你的。”

平平无奇一盘剥好的开心果。

方慈不由地抬眼去望,闻之宴正用湿纸巾,一根一根地擦干净手指,也正凝眸看着她。

“谢谢你。”

她说。

小女孩又哒哒哒跑回闻之宴身侧,大声转告,“姐姐说谢谢你。”

闻之宴笑出声。

方慈拿过桌上的手机给他发消息,「搞这些……」

这场景,她免不了被身旁几个长辈打趣。

闻之宴给她回复:

「你那美甲,不是不方便么」

她爱吃这些有点滋味的小零食,耳边听着几个亲戚的笑谈,他心里想着这事儿,下意识拉过盘子,不知不觉剥了一小盘。

老爷子派完了红包,夜也更深,小孩子们一个个被保姆们抱去睡了。

两个十几岁的男孩躲去游戏房玩游戏,转眼只剩下大人们。

方慈说要去洗手间,跟身边几个长辈说了声,而后起身。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的客卫,反手关门的时候,听到脚步声渐近,等她洗完手出来,果不其然,闻之宴正站在走廊尽头窗台前等着她。

单手插兜,另一手指间夹着烟,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半空中还有缕缕烟雾未消散。

她默默与他对视几秒,说,“我要上楼披个外套。”

闻之宴嗯一声。

他不多表态,她也没问,问你是不是要一起上来。

上到二楼,方慈径直去了他的卧室,门留了条缝隙。

喧哗笑闹留在了楼下。

她脱了针织外套,蜷腿坐到沙发里,倚着扶手,点了支烟。

刚抽一口,闻之宴就推开门进来了,他一手拎着瓶红酒,另一手指间夹着两个酒杯,勾腿把门踩上。

方慈当然不是上楼来拿外套的,他俩心里都清楚,那点想要两个人独处的小

() 心思,在彼此眼底蔓延交汇,然后她上楼等在这里,闻之宴则默契地去拿了酒来。

对视,彼此眸底是如出一辙的意味深长。

闻之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在她面前地毯上坐下来,曲着条腿,肘支着一旁的茶几,懒洋洋地半拢着眼睫看她。

方慈抽着烟,伸出条腿下来踩踩他膝盖,说,“不给我倒?”

“你不抽着烟呢么。”

他笑。

“我想喝。”

“……成,大小姐。”

他拖着嗓子应了,却不动,摆明了就是故意逗她。

方慈又踩踩他膝盖,他的手就顺着摸到她脚上,指腹虎口摩挲着。

没有别的意味,只是亲昵。

只是这样相处,彼此不说话,这氛围也让人不自觉地沉溺、深陷。

他在上下看她,她也在上下看他。

已经足够足够亲密,她轻轻吐出烟雾,略欠身,脚往下够着踩。

闻之宴眯了眼眸,一字一句,“……方慈。”

语气里的警告不言而喻,方慈却充耳不闻,只重复自己的诉求,“我也要喝。”

他抓住她脚踝,“酒在这儿吗,你往这儿踩?”

这话却不期然把方慈逗笑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忘形了,离谱了,笑意逐渐染上一丝赧然,所以要把脚收回来,往回抽,却抽不动。

闻之宴握着她脚踝把她从沙发上拖了下来,不忘倾身用另一手托住她的背,于是她整个人滑到他腿间地毯上,被他双臂禁锢在他和沙发之间。

她指间还夹着烟,那偏琥珀色的眼眸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

闻之宴低笑了声,“……你,是不是还有点儿小爱好?”

“嗯?”

闻之宴还是笑,像是觉得有趣,“……有时候喜欢做掌控的那一方,是吗?”

方慈轻轻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作为事件的另一方,闻之宴自然是能比她更早的觉察到:心情不安抑或者情绪激动时,她喜欢被索取被占有,但凡她心境平和,其实她反倒会喜欢主导对方。

之前有过一次。

闻之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探手拿过酒杯,喝一口,捏着她下颌渡给她。

如此操作三五次,她指间的烟早已熄了,红酒酒液也将她的白色长裙洇湿了。

被他握着腰翻过来,感受着脊背后他的胸膛,被他箍着喉咙感受那落在颈侧的潮湿的吻时,方慈心里明白:她其实都喜欢,她主导抑或者他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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