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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傅蘅芜是原书里的反派角色之一,对标的是死去的白月光,压力给到秦白霄身上。

他会不阴不阳地笑,从他的人设来看也不奇怪。

薛宁扫了扫还杵在那的秦白霄,觉得这笑恐怕是给秦白霄的。

她默默和对方拉开距离,淡声道别:“我回去了,大比再见。”

秦白霄握着凌灭剑,顿了顿,收剑点头:“大比再见。”

还能好好告别,未曾因此次冲突与他对峙下去便好。

望着薛宁离去的背影,秦白霄有些细微的头疼。

他拉回视线按住手腕脉门,仔细平稳心境。

兄长说他心乱,他确实心乱。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让应该保持心境平稳的剑修很难自持安然。

兄长那样的人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安之若素,这本该给他一种变相的安慰,但恰恰相反。

秦白霄觉得危险。

不能如此。

想到兄长甚至不去用剑,他就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兄长都不该如此。

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用剑,他就浑身发冷,浸出一身汗来。

秦白霄转身回山,他和温颜同在大长老门下,算得上青梅竹马,低头不见抬头见。

自师姐醒来,他总觉得她哪里变了,可又说不准是哪里。

这种得不到安宁的波动,时时看着温颜明明不同往日却竭力维持表面平静的样子,都让秦白霄如履薄冰。

稍不注意,那岌岌可危的冰面就会开裂崩塌。

一入结界,就听到温颜抚琴的声音,师姐是剑琴双修,琴音可安抚人心,也可杀人于无形。

往常听师姐抚琴,秦白霄总能定心静气,近些时日却越听越乱。

师姐和师尊都默契地不谈论兄长是如何将她从梦魇中救出的事,他也不好提起,一切就仿佛没发生过。那日在拜见大会,师姐还能平静地帮薛宁说话,其实有些冲破秦白霄的认知。

他以为她们见面会尴尬。

或许他本就不了解女子,所以才觉得怪异吧。

秦白霄被琴声扰得更加心乱,思及自己的剑道,权衡了一下,提剑离开,找别处修炼去了。

温颜知道秦白霄回来了,已经准备停手,谁知他调头就走,主动避开了。

她的琴音如何,作为琴师如何会感知不到?

换做以前秦白霄肯定会来关心她怎么了。

人都在变。

师兄是,师弟也是。

那她也该做出改变了。

既已走出梦魇,便不该再沉溺于过去。

温颜一直记得自己在梦中看到师兄温柔羸弱的脸,突然就变成了仙尊冷酷淡漠,不带一丝情意的面孔。

那让她瞬间意识到眼前一切的虚假,从困住她多日的梦魇中苏醒过来。

原来师兄没有得救。

他也没有喜欢她

,对她温柔笑过,或者向她哭诉在冥界所受的折磨,要她替自己守节祈愿。

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愿意接受师兄离开的事实才在梦魇中幻想。

但结果是师兄真的活过来了,那就是好的。

虽然被师兄看到自己的梦魇有些羞耻,但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

其他心意她会慢慢收拾起来。

虽然这很难,但她会努力,努力不影响到任何人,不让别人尴尬。

水上仙阁,薛宁回来时,秦江月正在闭目入定。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打扰到他,走到他身边时,看到蒲团旁已经净化过的魔界信符。

修士的信符本身就是符篆的模样,因拥有者不同,上面所写的符文也不一样。

但魔界的信符更像是一种令牌。

薛宁突发奇想,修士是无法进入天界——如今的魔域的。

那带着这枚信符或许可以进去?

鉴于秦江月都把它随手放着了,她应该是可以碰的,薛宁稍稍思索就拿了起来。

信符触感倒是很好,让她回忆起巧克力的手感。

有点饿了怎么回事。

瞄了一眼秦江月,恢弘澎湃的仙气从他周身释放出来,又再次聚和回去,他仍在吐纳修炼,她干脆坐到旁边蹭着仙气修炼,事半功倍。

放下信符时,发现往事镜也在旁边,薛宁无意间碰到镜面,眼前画面立刻变了。

往事镜在这种情况下被触发了,肯定和信符有关,但薛宁在镜中看到的不是江暮晚或者薛琮。

是原身。

她有着和她相差无几的面容,衣着打扮和气质却迥然不同。

原身眼下青黑,人很瘦很瘦,比薛宁刚穿来还和她一体时更瘦。

她站在一幅画前,薛宁前不久才见过那幅画,是江暮晚的画。

原身凝望画中人许久,低头扯扯身上衣衫,有些笨拙地将衣服拢得和那女子更像。

做完这些似乎又厌恶自己如此,粗暴地将衣服弄乱了,甚至想去毁坏墙上挂着的画,但她最终停下手,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画面到这里又变幻,这次吓了薛宁一跳,因为她几乎和原身四目相对。

但她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往事镜在回放,原身在看的恐怕是信符。

这次往事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原身盯着信符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笑意森然,恐怖骇人。

……原身也发现了信符?

但去孤月峰的时候并未携带,是怕被发现,扣上和魔族勾结的帽子?

又或者说,通过信符和魔界联络的不是江暮晚或者别人,而是原身?

不,不对,怎么看都不是,不然原身要消失时,不会跟小龟交代那些。

……那就是原身发现了信符,然后想到了什么,所以才那样笑。

薛宁猛地睁开眼,从往事镜中出来,一转头,对上秦江月已经睁开的眸子。

他将

信符和镜子拿到一边,朝她张开手臂,薛宁心有余悸地扑进他怀中。()

“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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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宁蹙眉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全都复述了一遍。

“我猜。”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她比我们都更早知道母亲或许还活着。”

她发现信符后那个笑饱含深意,充斥着嘲讽和阴冷。

那些讽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原身自己。

她猜到母亲或许还活着,所以在嘲讽父亲无能,嘲讽魔族不过如此,也嘲讽自己哪怕是在身为凡人的母亲那里,也不被喜爱和留恋。

魔族信符得是何等关系才能拿到?要么是勾结魔族意图不轨,要么就是有什么感情纠葛。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原身觉得自己和父亲一样失败透顶。

薛宁皱了皱眉,如同从镜中对视的那一眼中感知到了原身的思想一般,迅速说道:“她恐怕觉得,她搞不好不是什么仙凡结合诞下的孩子,可能是人魔……”

所以在那之后,原身更加暴躁,性格更差,无所顾忌。

她在孤月峰闭门不出,尽量与人减少接触,也是身体里真有什么异常的话被发觉?

太多疑虑,原身已经不在,没有弄清楚的可能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原身绝对不是倾天和江暮晚的女儿,薛琮作画时江暮晚的神色坦然且深情,不见分毫闪躲或心事重重。

“不想了。”薛宁从秦江月怀中起身,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一切都得等我考完了再说。”

最要紧的还是当下的仙门大比。

薛宁转向秦江月,有些担心:“我们进了秘境,你不去现场,那去做什么?”她警告着,“你别偷偷一个人去做什么牺牲奉献的事,等我出来见到你哪里不好,我会非常生气。”

她捧住他的脸,一字一顿:“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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