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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阿叶:“……”

漫长的沉默后,冯乐真终于后悔今日亲自前来的事了。

阿叶悉心将人护在身后,等兵士们都离开后,才拉着冯乐真躲进花园里——

她也想带人藏到屋子里去,但此处距离最近的厢房,也有几l十米远,而这几l十米里随时会有兵士经过,她倒是能躲能藏,但殿下可做不来地上打滚天上飞的事。

这次要找祁景仁麻烦的人,显然是憋足了劲儿,单是兵士就带了上百人,将整个寻芳阁围得如铁桶一般。

花园里除了一处假山,几l乎没有别的遮挡,寒风阵阵,冯乐真只觉自己快要冻透了,阿叶也察觉到她的轻颤,当即要将自己的披风解下,却被她按住了手。

“你若是冻僵了,本宫就真出不去了。”冯乐真低声道。

阿叶抿了抿唇,虽然心里担忧,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有事。她短暂思索一瞬,道:“殿下稍等片刻,奴婢先去让车夫在后门等候,再将这附近的兵士引开,您听到动静后直接往后门跑,到时候车夫会带您离开。”

冯乐真看一眼后门到此处的距离,觉得此法可行,于是立刻点头。

阿叶不再犹豫,直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冯乐真看着她如燕身姿,突然生出诸多羡慕——

等过几l日空闲了,她也要学上几l招傍身。

阿叶动作极快,刚离开不到一刻钟,冯乐真便听到外面响起巨大的动静,花园这边的兵士果然追了过去。她拎起裙角,心里默念一二三,便直接冲了出去,结果刚从假山出去,便被一人拉住了手。

不好……

她暗道一声糟糕,正要端起长公主的架子,便看清了他的容貌。

“景清?”冯乐真微讶,“你怎么在这儿?”

“……嘘。”祁景清飞快地看一眼周围,拉着她便往厢房跑。

冯乐真:“你先等等……”

祁景清不听,只管带着她跑,可惜身体虚弱,才跑几l步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冯乐真看着他艰难的背影,知道这时候不该笑的,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先等等……”

不等她解释,身后又传来兵士急促的脚步声,冯乐真心下一紧,当即反客为

主拉着祁景仁跑,两人在兵士彻底回来之前,一个闪身躲进了最近的空厢房里。()

几l乎是房门关上的瞬间,祁景清便靠着门板无力跌坐在地上,寒冬腊月的,却是出了一身的汗,汗滴顺着下颌线往下滚,经过微张的泛红的唇,在下颌停了片刻便滴进了白色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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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乐真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半天动静,确定那些人没发现自己后终于松了口气,结果刚一站直,便看到这近乎香艳的一幕。

这可真是……她无言片刻,问:“还活着吗?”

“只是走几l步罢了,不妨事。”祁景清微微喘着,被厚衣裳掩着的胸膛一鼓一鼓的。

冯乐真默默别开脸:“既然无事,就起来吧。”

祁景清缓了片刻,才勉强站起身。

冯乐真看着他蓦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一时有些好笑:“你怎么来了?”

“那得问殿下了。”祁景清眉眼平静,“好端端的,带着景仁来这儿做什么。”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冯乐真眉头微挑,“平日没少在本宫身边安插人吧?”

“只是几l个暗卫,在长公主府外远远瞧着而已,殿下这次来营关带的侍卫太少,绯战又至今下落不明,我不放心,只能派人盯着。”祁景清解释。

冯乐真转身到桌前坐下,因为在躲着,也不敢点灯,只是借着窗外折射的雪光看他:“你对本宫的事倒是知道不少。”

“殿下不高兴了?”祁景清腿还有些发软,靠在门板上迟迟没动。

冯乐真:“怎么会。”

祁景清派人守着她的事,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因为无关紧要,她便也没有太在意。

“你特意来一趟,就是要来兴师问罪?”冯乐真抱臂问。

祁景清眼底泛起一点笑意:“我哪有资格对殿下兴师问罪。”

“你是祁景仁的哥哥,怎么没有资格?”冯乐真反问。

祁景清一顿,垂下的眼眸不辨神色:“也是。”

“她最近遇到点麻烦,所以找本宫帮忙,本宫看在儿时情谊的份上帮帮她,不过分吧?”冯乐真问。

祁景清再抬眸已经神色如常:“我知道景仁与殿下近来交好,但没想到已经好到她愿意找殿下帮忙的份上了。”

“女儿之间的情谊,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冯乐真一脸淡定。

祁景清眼底泛起笑意:“也是。”

冯乐真扫了他一眼:“能动吗?”

祁景清应了一声,缓了缓慢慢朝她走去。冯乐真一看他这副艰难的样子,便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的时候没用轮椅?”

“太显眼,没敢用,”祁景清慢慢朝她走,“用了拐杖,但进园子时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把拐杖丢给祁安了。”

走了半天,终于走到她面前,他如释重负地坐下。

“您这腿脚,还想来救人呢。”冯乐真嘲笑。

祁景清一脸无辜:“身子不好,还请殿下见谅。

() ”

冯乐真斜睨他一眼,不说话了。

“殿下说今日叫景仁来,是为了帮她?”祁景清问。

冯乐真:“是。”

“那现在我父亲带兵来了,她应该有应对之策吧?”

“本宫已经帮到这份上了,她若再应对不了,下次就别说认识本宫。”

她语气毫不客气,却让祁景清弯了弯唇角:“那我们只需等景仁将父亲带走,便可以从这里出去了。”

“嗯。”冯乐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黑暗阻碍了人的视线,但也放大了别的,至少现在,祁景清能听清她那边传来的每一点响动,单是从一个个不成串的响动里,就能猜出她在做什么。

她欠了几l次身子,是椅子不舒服吧,手指一直在敲桌子,是不是有些无聊,他在这样的黑暗中,又该做些什么呢?

祁景清面色平静,内心却百转千回,终于想到了打发时间的办法:“殿下,我们在心里下棋……”

“嘘。”冯乐真直接捂住他的嘴。

柔软的手压在唇上,炙热的体温也传递过来,祁景清的心跳突然快得发疼,整个人都僵住了。

冯乐真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等他静下来后,蹙着眉头朝西墙走去。

祁景清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暂时顾不上自己身体奇怪的反应,也撑着桌子勉强起身,放慢脚步朝她走去。

“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

“隔壁刚才传来些许响动,像是打斗声。”冯乐真说着,将耳朵贴在墙上。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落在祁景清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小小的蝴蝶,祁景清盯着她看了半晌,鬼使神差的,也忍不住将耳朵贴了上去。

隔壁的动静确实挺大,桌子椅子都被撞倒了,隐约还有人声传来。冯乐真蹙着眉头,觉得像是在打架,又和打架不太像,还有点类似……

她刚联想到什么,隔壁便传来女子一声痛苦又愉悦的娇哼。

“死鬼,慢些咬。”

“娘子,我真是想死你了……”

冯乐真:“……”这一晚上,可真够精彩的。

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她无语直起身,却不小心撞进一个单薄的怀抱。

她微微一顿,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虽然是至交好友,但同听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过了。冯乐真耳朵有些发烫,正要开口转移话题,便对上了祁景清干净的眼眸。

“他们在干什么?”他认真问。

冯乐真:“……”

“听起来像是要闹出人命了,可又不像那么回事,”祁景清眉头轻蹙,“若真出了事,还是不好袖手旁观。”

他说得如此认真,如此正义,如此……

“你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冯乐真怀疑地看向他,“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祁景清不解。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虽然是至交好友,但说这些还是有些过了。但他的眼神如此认真,如此正义,如此……冯乐真冷静一下:“你就算没有通房侍妾,难道也没有做过诸如此类的梦?”

感谢她在男女之事上最热忱的老师——傅知弦,她可以算是无所不知了。

面对冯乐真的问题,祁景清顿了顿:“什么梦?”

冯乐真被他问得一愣,再对上他的视线时,终于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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