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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蟜儿柔弱不能自理

“罪臣不敢!”李斯跪在地上叩首。

嬴政日前便听晋良打小报告,说成蟜与韩非来往非常密切,还读过韩非很多文章,促膝长谈,有说不完的话,当时嬴政心中便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L。

今儿L个又听李斯提起来,心中更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儿。

但嬴政是甚么人?他能不知李斯的那点子小心思?李斯是个政客,韩非是个名士,政客顽弄权术,名士直道事人。李斯和韩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他就是怕自己苦心经营的那点子东西,被韩非直接抢走了,因此才背地里给韩非穿小鞋,想要旁敲侧击嬴政。

嬴政吃味儿L归吃味儿L,却还是理智的,幽幽的道:“李斯,你合该学学寡人,把心眼子放大一些,是也不是?”

“是是!”李斯叩首道:“王上所言甚是,李斯怎敢与王上相比?那是云泥之别,不可同年而语。”

嬴政大言不惭的道:“不过放眼望天下,多少人能有寡人如此的胸襟呢?寡人若是强求于你,也算是苛求了……罢了,今日之事,寡人便当没听见,你该忙甚么忙甚么,退下罢。”

“谢王上恩典!”李斯叩头谢恩之后,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匆忙退出了路寝宫,这才往政事堂赶去。

嬴政等李斯退出去,食指哒哒哒的敲击着案几,寻思着方才李斯所说的情况,成蟜与韩非走得这般近,不行,那怎么行?

嬴政当即站起身来,寺人立刻过来侍奉:“王上,可是有甚么吩咐?”

嬴政道:“寡人出去散散,总是憋在路寝之中,怪闷的。”

寺人:“……???”闷?

嬴政借口出门散散,便一散散到了医官署附近,他方才听李斯说,成蟜担心韩非的伤势,亲自送韩非来到医官署包扎伤口,于是嬴政便过来看看。

嬴政在医官署外面转了三圈,这才装作偶然的模样,慢悠悠的晃入了医官署。

成蟜与韩非果然在里间,韩非的面颊受了一些伤,手掌也有点挫伤,医士眼看着他是成小君子送来的,哪里敢怠慢丝毫,立刻精心包扎起来。

成蟜担心的道:“医士,韩公子的伤势可严重?我方才看到他面颊上的伤口,还有一些简牍的小毛刺,劳烦医士帮忙清理干净。”

“请大行放心、放心!”医士再三保证:“小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将韩公子的伤口清理干净。”

成蟜盯着韩非的脸面看,似乎看到了还未清理干净的竹片子毛刺,连忙道:“等等,这面好像还有点毛刺。”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捧着韩非的脸面,将他面颊转向光线,照着阳光仔细看,道:“医士你看看,这是不是还有根儿L毛刺?”

“成……成小君子。”韩非被他捧着脸面,浑身发僵,迎着光线的面颊竟然慢慢透红,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韩非本就不是很擅长与人打交道,更别说被成蟜如此“亲密”的触碰了,登时有些手足无措,抿着嘴唇,不知说甚么好

嬴政正好看到这样“亲昵()”的一幕,还捧脸?寡人都不曾被蟜儿L捧着面颊。

踏踏!

嬴政大步走进去,打断了医官署中和谐的场面,道:正巧啊,诸位都在呢?()”

医士大惊失色,竟然是秦王!平日里都是秦王召见他们,秦王可从没有自己来过医官署,简直是稀客!

“拜见王上——”

众人跪下来作礼,成蟜也有些奇怪,瞥斜了一眼嬴政。

医士战战兢兢的道:“不知王上前来,是有甚么吩咐?王上若是有吩咐,只管支应小臣便是。”

嬴政笑眯眯,一脸和善的道:“没有,哪里有甚么吩咐?寡人批阅文书乏了,随便散散,走着走着,便走到这里来了。”

成蟜更是奇怪了,散步?从路寝宫的内朝,散步到外朝来了?中间还隔着一个中朝呢,这得横穿多少个宫门呐?

成蟜知晓嬴政一定没说实话,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大傩伥子玉佩,手掌还未碰到,嬴政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成蟜的手掌。

成蟜:“……”

众目睽睽之下,嬴政拉着成蟜的手掌,二人险些十指相扣。

嬴政十足了解成蟜,见他伸手去摸自己的玉佩,便知晓成蟜想要读自己的心声,开顽笑,若是让成蟜读心,岂不是便知晓寡人是特意来医官署,为的便是吃味儿L?这往后里还怎么树立哥哥伟岸的形象?

嬴政拉着成蟜,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形态自如的道:“大行可是受伤了?怎么跑来医官署?”

成蟜赶紧把手抽回来,这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实在太诡异了,回话道:“回禀王上,蟜并未有受伤,而是陪着韩公子前来医看伤势。”

嬴政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韩公子受伤了?可严重?”

韩非拱手道:“多、多谢秦王关怀,外臣……外臣无事。”

被嬴政这么一打岔,成蟜差点忘了韩非面上的毛刺,连忙道:“医士,你快给看看,这是不是还有根毛刺?”

成蟜说着,想要去捧韩非的脸面,韩非条件反射的脸红,身子微微向后躲闪。

嬴政一看,蟜儿L又要去捧旁人的脸面,他眼疾手快,当即抢在成蟜之前,捧着韩非的脸面道:“寡人看看,好似还真是有根毛刺,医士你来处理一下,无比小心仔细。”

医士满口答应,动作麻利的查看,将韩非脸上的竹片子毛刺摘下来,仔细的涂上伤药。

嬴政笑得一脸温柔:“韩公子,你这面颊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若不悉心照料,恐会留下伤疤,一定要多多注意才是。”

“是,”韩非道:“多谢秦王关、关怀,外臣一定注意。”

嬴政又道:“韩公子既然来我秦国做官,寡人身为秦王,便不能苛待了韩公子,韩公子若是平日里有甚么事情,大可以直接来寻寡人,寡人必然是站在韩公子这一面儿L的,你可懂了?”

嬴政这话,明里暗里是在帮韩

() 非撑腰,他明白韩非的处境,毕竟是一个外聘之臣,初来乍到就和李斯平起平坐,难免会有很多人不服气,有了嬴政给他撑腰,自然便不一样了。

韩非心中有些感激,道:“谢秦王。()”

不必谢来谢去的,?[(()”嬴政亲手扶起韩非,道:“寡人是爱惜人才之人,韩公子既然有才,便暂时安心的在秦国呆下去。”

嬴政说完这些,才发现成蟜有些沉默,转头看向成蟜,便见成蟜用余光偷偷瞥着自己与韩非,眼神莫名有点……古怪,是成蟜以前从来不曾露出过的神色。

嬴政哪里知晓,他方才为了掩饰自己的醋心,抢在成蟜之前捧着韩非的面颊,还对韩非嘘寒问暖的打岔,这些举动在成蟜眼中,自动划入了“殷勤备至”的行列。

自从嬴政做了秦王,可是极少对谁这般殷勤备至了,今日如此反常。

难道……

成蟜心窍中思量,难道是韩非长得太好看了,才华又出众,所以便宜哥哥对韩非另眼相看,与旁人不一样?

毕竟成蟜可没见过嬴政对谁又摸又碰,还笑得如此亲和温柔的。

成蟜一想到此处,心窍中莫名有些麻麻痒痒、别别扭扭的感觉,仿佛有甚么东西在发酵,仔细一闻,还是酸的?

成蟜连忙使劲摇头,赶紧把自己奇怪的想法赶出去脑海,一定是被斗甯经常按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蟜儿L?蟜儿L?”

“嗯?”成蟜回过神来,定眼一看,医官署的大堂里只剩下自己与嬴政二人,韩非和方才的医士都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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