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这个集市上的昆仑奴,价格也不便宜。
() 贩卖昆仑奴的卖家使劲吆喝,让昆仑奴展示自己的身体,以此来吸引路人。
现在的天气还很冷,这些昆仑奴居然就这么赤着上半身,在寒风中努力让自己不发抖。
围观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出手购买。
正当卖家急躁的时候,突然看到挤在角落里,盯着昆仑奴瞧的云舒。
这年轻人细皮嫩肉衣着不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卖家赶紧堆着笑脸,上前问道:“不知贵人看中哪个了?”
说着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贵人放心,我们这里的昆仑奴,可是最好的!”
最好?哪里最好?是鲁东,是乌思,还是整片西域?
云舒倒是没有跟他计较这个,他漫不经心问道:“你们这昆仑奴怎么卖?”
卖家一听有戏,立即指着最中间的昆仑奴道:“这是我们这最强壮的,只要三百两。”
余达咂舌,这卖家是真的敢要,比殿下还黑心!
昆仑奴卖到京都,贵的也不过三百两,眼前这个昆仑奴看着精气神就不大行,哪里值得了三百两了?
没想到面对卖家明显叫高的价格,云舒居然点头认可。
“还行,是不贵。”
萧谨行淡淡地看了一眼云舒。
他可不信一向抠门的人,会突然变得这么大方。
卖家闻言,眼睛那叫一个发亮,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难得遇到一个冤大头,这不得抓紧了?
“贵人真是好眼光,不光眼光好,还识货……”
云舒被卖家一阵夸,眉开眼笑地接受了所有的恭维,颇有几分纨绔二世祖的模样。
等到卖家夸得快口渴了,云舒才一指缩在角落里的那位。
“那这个值多少钱?”
卖家心内更是大喜,没想到这个小少爷,居然还看上了他这里最低等,根本卖不出去的货色。
但是他见云舒对三百两毫不在意,于是转了转眼珠,报了个数,“这个好说,只要一百两。”
不管是一百两,还是三百两,都是个离谱的价。
但是卖家却没等到云舒点头认同。
只见云舒眼皮一掀,甚是挑剔地上下打量了那名昆仑奴一眼。
“昆仑奴向来以肤色论贵贱,越黑越贵,这人一身白,怎么就值一百两了?我说卖家,你不会是看我年轻,以为我不懂行,想要忽悠我吧?”
卖家心里一惊,他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要是懂行的,怎么会觉得刚刚三百两的昆仑奴不贵呢?他就是见这人好欺负,想宰下肥羊而已。
现在心思被戳穿,卖家只好降价。
“五十两!”
云舒还是摇头。
“他不仅肤色不黑,而且长得也没有旁边的昆仑奴壮。我本是想要两个一起买的,如果卖家你不诚心卖的话,那我一个都不要了。”
一听到云舒说两个都想要,又两个都不要
,卖家心思一动,立即给了个还算实诚的价格。
“三十两!不能再少了!”
云舒继续挑剔,“又白又瘦弱,看着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卖家心口又是一跳,这年轻人难道能掐会算不成,怎么每次都能说中。
昆仑奴向来是黑色的贵,这个白人还是他之前买昆仑奴的时候,上一个卖家送的。在他这呆了两个月,光吃饭却卖不出去,后来他嫌浪费粮食,确实有好些天不给饭吃了。
其他昆仑奴自然是吃得饱饱的,身体强壮才能卖个好价。
没想到云舒的挑剔还没完,“看着脸色不对,不会是病了吧?余达,你看一下这人是不是病了?”
余达闻言,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额头,惊讶道:“确实是病了,还发着烧呢。”
云舒好看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卖家,病了的你也拿出来卖,这不是坑人呢嘛,我要是买回去,岂不是还得给他治病?”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捂住了口鼻,“哎呀,这人的病不会传人吧?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咳嗽了。”
云舒一连串的话,直接把卖家都弄懵了。他看一眼那白人,确实像是病了的样子。
而随着云舒的话落,被锁着的那人果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围观的其他人,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这病真的会传人。他们可是听说过肺痨病的,那可治不好!
瞬间云舒这里成了真空带。
卖家一见这个情况,立马沉了脸,“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
他还未呵斥完,就听到云舒继续说道:
“唉,谁让我是个心善的人,看这人合眼缘,宁愿浪费钱买回去,给他治病呢,就当是给我那过世的母亲祈福了。”
萧谨行看一眼演得情真意切的云舒,跟着说道:“少爷的孝心,夫人在天之灵一定能感受到的。”
不管是云舒还是余达,都能听出来萧谨行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但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可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围观众人:这少爷还真的又有善心,又有孝心啊。
老板刚变的脸顿时僵主了,一时不知道到底该生气,还是高兴。
都这样了,这人还要买?
云舒看向一口气堵在胸口的老板,和气地问道:“店家,这个和那个一起的话,多少钱?”
老板见他态度这般诚恳,看着并不像是来拆台砸场子的,于是想了想说道:“三百一十两。”
虽然白昆仑奴只赚了十两,但是三百两的那个昆仑奴,他可是能多赚一百多两。毕竟卖给识货的,也不过是一百七八十两的样子。
云舒摇头,“我还得多出钱给他买药治病呢。这样吧,两个一起三百零一两,卖家你意下如何?”
卖家脑子飞速转动。
按照市价,白昆仑奴最多卖二十两,黑昆仑奴一百七八十两,合起来也就两百两,现在这个价
格,他还能多赚一百两。
于是一锤手道:“行!”
云舒眯着眼,顿时满意地笑了,“慎之,给钱,领人。”
余达转头一脸懵地看萧谨行,萧谨行则是看向云舒,见对方以口型对自己说了一个词,最后他抿了抿唇,觉得这甚是丢人。
云舒见他不动,索性自己动了手。
他直接伸手去解萧谨行腰间的带子,而萧谨行则站着任由他施为。
两人的动作反应,看得余达目瞪口呆。
大庭广众之下,殿下居然解将军的腰带!!
就在余达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有颜色的想法时,云舒终于解开了萧谨行腰间缠着的东西。
他们出门在外,确实带了些银子,但也带了不少铜钱。毕竟买些小东西,还是得付铜钱。
而这些铜钱就缠在萧谨行的腰间。
云舒将这一贯钱递给不明所以的老板。
“卖家,今日我们出门匆忙,侍卫身上带了铜钱,我先将这一贯钱给你,把这个白奴带走。”
卖家傻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一贯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云舒伸手拍了拍卖家的肩膀,颇为善解人意,道:
“卖家,咱们素不相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将昆仑奴今日就给我,所以我想着,还是等我明日带钱来,你再将这名昆仑奴给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也能放心,不是?”
卖家点头,“是。”
但是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见老板点头,云舒立即转头看向萧谨行,“慎之,还不快把这个锁链给砍了,将人放出来。”
萧谨行尴尬得身体都开始僵硬,“……”
他才不信云舒明天会拿三百两来买什么昆仑奴,他分明就是在忽悠那个卖家!
见萧谨行没动,云舒疑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剑砍不断锁链吧?”
一刀砍断锁链放人,电视剧里可都是那么演的,总不会都是骗人的吧?
余达一脸吃惊,“???”
谁家剑能砍断锁链?那不得豁口了?
老板更是一脸懵,“???”
“等等……”
然而他的“不需要砍,我有钥匙”还没说完,萧谨行手中的剑就已经出了鞘。
一道寒光闪过,锁着白昆仑奴的锁链应声而断。
老板痛心疾首,“!!!”
他的锁链都不止一贯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