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迹牵着言从逾,“走吧。”
摩天轮还好,在顾迹的接受范围内。要是言从逾想玩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刺激设施,他就只能忽悠对方换一个了。
“我第一次坐这个。”言从逾偏头仔细问道:“你是第一次吗?”
言从逾在此之前,生活单调得可怜,每天除了上课画画之外,没什么别的事情想做。
但在和顾迹待在一起后,言从逾才做了许多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顾迹知道言从逾想问什么,但为什么听着这么奇怪?
“…是第一次。”他道:“没玩过这个。”
言从逾抿唇笑了笑。
坐上摩天轮,门关上后,座舱缓缓向空中升去。
顾迹很少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垂眸看着地下慢慢缩小的房子与建筑,一切仿佛都变得渺小,心中有一丝恍惚。
“那里是荣城一中。”顾迹拽着言从逾指给他看,红色的塑胶跑道在空中看也很显眼,“要是在当时我们那时候能相遇就好了。”
言从逾低低嗯了声。
他当时虽然认出顾迹,可对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言从逾也无法确定小时候那几个月的相处算什么,毕竟从他的角度,小咕叽最后离开是不辞而别。
即使现在遗憾,但在那个年龄,一切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只有十六七岁的言从逾只会做出这个选择。
言从逾心想,不过现在也不晚。
“如果,我是说如果……”既然说到这里,言从逾眨了下眼,“我们高中认识了,会怎么样?”
顾迹挑起了他的下巴,开玩笑道:“以你的脸蛋的话——”
“我应该会跟你早恋吧。”
言从逾的心跳怦怦,好像乱掉了。
他攥着顾迹的手有些用力,心生期待道:“还有呢?”
顾迹抬手拨了拨言从逾的额发,随便想了想,“你会帮我写作业吗?”
言从逾贴近他,“我教你写。”
顾迹笑了笑,低着眸子看向他,鼻尖几乎抵住鼻尖,温暖的呼吸交融缠绵,低声道:“……晚自习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偷偷溜出去。”
言从逾问道:“去干什么?”
顾迹没回答,只是侧头吻住了言从逾的唇,答案不言而喻。
摩天轮一圈二十分钟左右,最后从座舱里出来时,言从逾大脑像是缺氧似的,唇色绯红,嘴角还多了道小口子。
刚下摩天轮,言从逾头还晕着,没顾上缓一会儿,先拉着顾迹讲道理,“你不准我咬你,我没有咬你。”
“但你咬我了。”
顾迹搭着言从逾的肩膀,懒声道:“就咬。”
言从逾顿了顿,憋出了几个字:“……不公平。”
顾迹脚步一停,抹
了抹言从逾的唇角,温声问道:“疼吗?”
言从逾下意识舔了下唇角,“不疼。”
顾迹被逗笑了,小言要不要这么呆,他都把把柄递出去了,结果对方不要。
他故意道:“那下次还咬。”
言从逾重重捏了下顾迹的手,强调道:“不公平。”
“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顾迹道:“斤斤计较。”
“以后我多吃了一块肉你是不是还得算公不公平?”
言从逾发现很难跟顾迹讲道理,总能被带偏到沟里,滞了两秒,不再这个地方纠结:“……那为什么我不能咬你?”
顾迹直接道:“因为我害怕。”
“……你怕什么?”言从逾一愣。
顾迹单手捏住了言从逾的脸,挤得嘴巴被迫嘟起来,凑近亲了一口,“我怕你咬我。”
——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言从逾也没听懂,“那你为什么能咬我?”
“我不是咬你,是不小心刮到了。”顾迹揉了两下他的唇角,纠正道:“……我故意咬你干嘛?”
言从逾像是听明白了其中的逻辑,搂住他的脖颈朝下压了压,弯着唇道:“那我也能不小心咬你吗?”
顾迹抵着言从逾的脸推开,轻启唇道:“醒醒,别做梦了。”
“……”
言从逾板起脸,“不公平。”
“你怎么像小狗似的?”顾迹瞥他一眼。
磨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同意,言从逾也慢慢丧了气,接受了这个事实,低低叹了口气:“不一样,小狗能咬你,我不能。”
倒不是气馁,他只是想和顾迹更亲密一些。
短暂的失落转瞬即逝,在言从逾看见小摊上有卖气球后,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顾迹直接被言从逾拽着走,差点没站稳,“……又怎么了?”
“买气球。”言从逾问道:“你想要几个?”
“我不想要气球。”顾迹拉住了他,没反应过来:“谁跟你说我喜欢气球的?”
他多大的人了,还玩什么气球?
言从逾停住脚步,迟疑片刻道:“……程灼说,你把之前的气球保管了很久。”
“怪不得过生日时候你们弄一屋子气球,原来如此。”顾迹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但那不是因为气球。”
“是因为这是你给我买的。”
气球本身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他来说也很幼稚。
可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却是第一次有人给顾迹买。
顾迹的亲妈很早就跟人跑了,印象中几乎没这个人,而亲爸虽然在吃喝上没有短过什么,但常年不着家,自然没时间给他买这些。
后来尤兰淑成了他的后妈,但那时顾迹也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玩具。
可没想到的是,在他二十岁的这年,收到了言从逾给他买的气球。
当时对方买的时候并没多问,说是晚上游乐园人多看不清,让他拿着夜光气球不会走丢。
言从逾不知道这些,一切都只是误打误撞。
顾迹眉眼间浮现浅浅笑意:“小言?”
言从逾回过神来,一种淡淡的酸涩涌上心头,指骨紧了紧:“那气球还买吗?”
“买。”顾迹道:“我买给你。”
小顾迹没有收到过气球,小言从逾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