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驶出车厂,薄怀在门口看着男生的背影,良久后转身进了厂里。
“小陈。”薄怀喊道,“过来一下。”
小陈放下东西走了过来,“薄哥,什么事?”
薄怀从旁边柜子里的抽屉里拿出双手套戴上,随意问道:“刚才顾迹过来做了什么?”
小陈思考几秒回答道:“就取了车啊,和之前一样。”
“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吗?”
“……男朋友?”小陈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
“没做别的吗?”
“没有。”
“行吧。”薄怀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套上深蓝色的工装服,“没事了,你继续去忙。”
小陈见老板又是戴手套又是换工装的,问道:“您又亲自去保养车子吗?”
薄怀应声,“来都来了,去看看。”
小陈挠挠头,不太明白薄哥都是大老板了,为什么还要亲自去给客户修车养车,专门跑过来一趟。
还专门只养顾哥的车。
……
“小言。”戴着头盔风声刮过,声音被蒙上一层模糊感,需要仔细听才能听见。
言从逾手底下扶着顾迹的侧腰,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手底下劲瘦的腰身,他靠近道:“……怎么了?”
骑的速度并不快,顾迹闲聊道:“你知道坐机车后座的叫什么吗?”
言从逾顿了顿,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但他知道顾迹跟他想的肯定不是一件事。
他憋屈地猜测道:“好朋友?”
“这个也对。”
今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温暖明媚,大路上没什么人,闲得自在,顾迹弯唇笑道:“但也可以是挡泥板。”
言从逾少见地懵了两秒,“我是挡泥板?”
“开玩笑的说法。”顾迹笑着解释道:“因为下雨天或者路不好的时候,车骑得快容易甩坐在后面的人一背泥。”
言从逾:“……”
顾迹补充道:“放心,现在在大路上,骑得慢没事。”
言从逾不是怕溅到泥,只是没想到顾迹是这个意思,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氛围下说这件事情。
他早该想到他和顾迹的脑回路从来不在一条线上。
大晚上两个人单独看星星的时候说发誓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起兜风的时候说他是挡泥板。
这也更加证明了他在顾迹心中只是正常的好朋友关系,半点逾越的情感都没有。
言从逾心里复杂,顾迹越是这样,越会让他不敢主动做些什么,至少现在还有朋友能做。假如戳破那层窗户纸,要是惹了顾迹厌恶,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太阳照在身上是温暖的,想到这一可能的言从逾却陡然凉了半截。
言从逾垂了垂眸,“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顾迹微顿,对于言从逾喜欢问问题这一点,从两人认识没多久就体现了
。提问本身没什么,只不过他每次问的问题都很奇怪。
“……你的问题冒昧吗?”顾迹问道。
言从逾沉思片刻道:“应该不会。”
顾迹笑了声,“问吧。”
“你一般能接受朋友犯什么样的错误?”
言从逾想知道如果顾迹发现他的心思,两人还有没有朋友能做。
话音刚落,下一秒顾迹就直接靠边停了下车,摘下头盔转头严肃地看着言从逾,“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不冒昧,但听着就很危险。
言从逾还没被顾迹用这么凶的语气质问过,霎时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摘下头盔,“……我没干什么。”
“那你问这个问题。”顾迹看着他耐心道:“小言,人都会犯错误,但不能故意去干坏事。”
“我没干坏事。”言从逾意识到顾迹在想什么后,简直哭笑不得,“我不是要干坏事,我就是想问你对朋友的标准。”
顾迹怀疑道:“真的?”
言从逾无奈点头,“真的。我想知道如果朋友做了什么,你会跟他断交?”
“断交?”顾迹愣了愣,这个问题的奇怪程度很符合言从逾能问出来的水平,至少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停车的路边空旷辽阔,距离不远处有一条很清的河流。
经历过上辈子后,能让顾迹当成正经朋友的就那么几个,两只手都数得过来。